「快點!」喬浩文不耐的催促著,丟給她一雙麻布手套以保護她紅腫的雙手。
「真是的,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。我的手都受傷了,還叫我做這種粗活。」季琳邊套上手套,卻仍心有未甘的嘀咕著。
喬浩文對她的話置若未聞,沒停下手邊的動作。已經過了中午了,他可沒時間跟她抬杠。
雨人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將一座蒙古包搭了起來,季琳擦著腰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成果,覺得好有成就感。
「接下來要褡的營帳在哪?」季琳興致勃勃的問,竟一下子忙出樂趣來了。
「只有一座帳篷。」喬浩文簡略的說道,轉身在一堆行李中找著」烹調的器具。
「只有一座帳篷?那我睡哪里?」季琳尖叫著,不敢相信喬浩文竟然說話不算話。
「那里!」喬浩文朝帳篷一指。
季琳驀然松了一口氣,幸好這個喬浩文還有點良知,還知道將帳篷讓給她。不過疑問又來了,那他睡哪里?
「那你呢?」
雖然她討厭他,但還不至于要讓他睡在外面,讓他冒著被野獸叼走的危險。
「我跟你睡同一頂帳篷。」喬浩文心不在焉的答道,兩手也沒閑著,就在地上架起鍋子來。
「什麼?你要跟我睡在同一座帳篷?為什麼你沒有多租一頂帳篷?」季琳小耙置信的沖到他的跟前質問道,只差沒揪起他的領子。
「一頂帳篷那麼重,難不成你要自己扛下山嗎?回去這一趟可沒有腳夫替你做牛做馬,因此我們吃的、住的一切都要克難。」喬浩文抬起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,不耐煩的說道。口的大小姐,一切都只能自力更生,除了她自己動手,沒有人會幫她的。
「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不懂嗎?」季琳白著一張臉,試圖做最後的掙扎。
「在山下的村子里,你倒是很大方的爬上了我的床;現在又何必故作姿態呢?」看她毫不避諱的穿著性感睡衣爬上男人的床,想必是相當有經驗,深諳挑逗男人吧!
喬浩文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起,那天早晨睡在他懷里的季琳是多麼的純真、美麗,猶如一個純潔的天使般,觸動他心底一絲莫名的情緒。
「你……就算我懂得挑逗男人,那也絕不會是你!」季琳被他的諷刺氣得口不擇言。
「很抱歉,你渾身上下也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。除非你怕自己無法抵抗我的魅力,忍不住貝引我,否則我們就睡在同一頂帳篷里,你沒有選擇。」喬浩文挑起一道濃眉,挑釁的望著她。
季琳無畏的直視著他,接受了他的挑戰,
「那希望你的品味高尚一點,不要運我這種人都想染指。」她冷哼一聲,轉身就將皮箱提進帳篷里去了。
「季大小姐,今後煮三餐的工作由我們兩個人輪流,下一餐由你開始。」喬浩文不動聲色的朝營帳喊道。
回答他的是一陣惱怒的抱怨聲。
「我要自己去攝影!」季琳堅決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雨林里,顯得格外響亮。
「別傻了,這是原始熱帶雨林,可不是新光三越,你就算不迷路也會遇到危險的。」喬浩文緊揪著眉頭望著一臉倔強的季琳,幾乎想打她一頓。
才來不到半天她竟就大膽的要求單獨行動,簡直是胡鬧!
「我不會迷路,我會沿途做記號。再說我有這個!」季琳神秘的笑著,緩緩從她的背包里拿出一把袖珍的小刀。
說到這把小刀,她可是得意得很,這是她偷偷從台灣帶來的,如今總算能派上用場了。
「這把刀能做什麼?削水果我還嫌不夠利呢!」喬浩文輕蔑的瞥了那把小刀一眼。
「我說過我能照顧自己,你怎麼比我爸媽還煩啊?!」季琳不耐煩的瞪著他,像是在責怪他的多事。
「隨便你!」喬浩文背起相機及一箱攝影器材,扭頭就走。
季琳的事他不想管了,就算她被毒蟲猛獸吃了,他也不會眨一下眼!
「惱羞成怒啊?誰理你!」季琳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,毫不在意的也背起了相機,朝反方向走去。
她就不相信這里還會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,喬浩文分明就是怕她的工作能大比他強,才硬要她跟在他身邊當個花瓶。
她一定得多拍一些珍貴的照片,來證明她的能力才行!
季琳很快的朝前方一片陰暗的樹林走去。依照她的經驗,較珍奇的植物都是生長在幽暗的環境里,那里一定有好東西拍!
她踩在松軟的濕地里,迎面吹來一陣令人戰栗的涼風,讓她不安的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,一面小心翼翼的朝四周張望著。
伸手模了模口袋里的小刀,她緊張的情緒總算安定了一點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鳥囂聲,讓她猛然驚跳起來。
她驚魂未定的一手拍著胸口,一邊朝前方眺望著,只見一群色彩艷麗的犀鳥站在一片樹叢旁的巨石上,正仰天叫囂。
季琳迅速的抓起相機對準焦距,按下了快門。
放下了相機,她美麗的唇畔緩緩綻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。這雨林里都是一些相當可愛的動物嘛,她差一點就被喬浩文唬住了。
一想到這兒,她原本滿懷的驚懼不安頓時一掃而自,步伐也輕快了起來。
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後,她在一稞長滿笞蘚的樹干上發現了幾株蘭花,她欣喜的舉起了相機,找了一個最好的角度調準光圈、焦距,正準備按下快門,突然在鏡頭里的蘭花旁竟倏然竄出了一條大蛇!
季琳下意識的往後彈跳,一不留神卻一跌坐在地上,幸好相機還掛在她的頸子上。
那條全身成灰褐色、的手臂般粗的大蛇,順著樹干滑下到她的眼前,凶猛的吐著鮮紅色的蛇信,還不時發出「嘶嘶」的聲音。
季琳知道自己應該趕快爬起來轉身就跑,怎奈眼前灰褐色的大蛇凶猛的朝她示威著,讓她害怕的渾身虛軟,雙腳怎麼也不听使喚。
她抖著手將口袋里的小刀模出來,顫抖著將它打開,舉到蛇的眼前威脅這︰「你……你別過來……我會對……對你不客氣的……」
顯然眼前這條蛇一點都沒有被那把亮晃晃的刀嚇到,反而更加凶惡的齜牙咧嘴。
季琳一手舉著刀,一手在地上模索著往後退;只見蛇的頭往後一縮,眼看著就要往她撲來,倏然一只大手自她頭頂越過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蛇頭。手一揚就將手上的蛇甩得老遠。
季琳完全傻住了,她仍顫抖的握著刀,維持原姿勢坐在地上。
「你這個冥頑不化的女人,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任性?我真不應該阻止這條蛇亭用它的晚餐的!」喬浩文一把將季琳從地上拉了起來,怒不可遏的吼道。
「我……我怎麼知道它會在這里嘛!」季琳從喬浩文的手中掙月兌出來,一臉委屈的辯解。
「你不知道?這是哪門子的理由?我早告訴過你這雨林里有許多你想也想不到的危險,你還以為你最行!」也唯有季琳這種人,才會在做錯事情後還能毫無愧色的強辯。
喬浩文的眼中冒出熊熊怒火,恨不得一把掐住她雪白的頸子,讓她再也不會這麼自以為是的四處闖禍,害得他也短少了幾年壽命。
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一時心軟,偷偷的跟在她身後,生怕她遭遇到什麼危險。早知道他寧願來處理一具不會頂嘴的尸體,心情也許還愉快一點。
「我剛剛被蛇攻擊了耶,你竟然還罵我,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安慰受驚嚇的人、」季琳僅有的一點愧疚全被喬浩文吼掉了,她理直氣壯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