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紫兒乖。」他輕輕撫模她柔細的頭發,「等報了家仇後,師兄一定會回來。」看懷里的人兒不再哭泣,他有些欣慰,捧起她細致卻還帶著稚氣的小臉蛋,語氣堅定的說︰「你要乖乖等我回來。」
紫衣星眸含淚的點頭,有了他的承諾後便不再哭泣。
獨孤雋抱起紫衣走往盡塵居,微風余余吹來,幾只粉蝶也繞著他們飛舞,野花的清香散布于輕風中。
紫衣因方才哭得太累了,漸漸睡去,獨孤雋凝望她甜美嬌俏的臉蛋,忍不住低頭輕吻她粉女敕的臉頰。
☆☆☆
離別總是令人依依不舍,紫衣黯然地站在師父身邊,小手緊握著胸前的貝殼。
「紫兒,師弟要走了。」念德拉拉她的手,提醒她。
紫衣緩緩抬起頭,眼眶里蓄滿了淚水。
「紫兒……」獨孤雋強忍離愁的輕聲喚道。
「師弟,你放心,我會好好照顧紫兒的。」念德拍胸脯保證。
「那就拜托你了,師兄。」他向念德點頭致謝。
「雋兄,該起程了,楊將軍還在等你呢。」盡塵道長有些不舍的說。
獨孤雋深深地看了紫衣一眼後,便跟在楊權之身後下山。
「雋師兄——」紫衣突然掙開念德的手,往前跑了幾步,大聲的喊︰「雋師兄,你一定要回來,紫兒會等你回來的。」望著獨孤雋漸漸遠去的背影,她強忍著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。
☆☆☆
六年後
「將軍回府了——」
隨著這聲通報,頓時宏偉的府邸兩旁侍衛與僕佣皆井然有序的恭候著。
獨孤雋騎著駿馬,威風八面的馳近,至府前勒駒下馬,將它交給馬夫,逕自走入保國將軍府。
「將軍。」總管靖誠必恭必敬的喚了聲。
「靖誠,我上京這些日子多虧你了。」獨孤雋對眼前這位忠心的好友說。
「哪里,這是靖誠應該做的。」他露出難得的笑容。「將軍,虹姑娘等了你好些時候了。」
「嗯。」孤獨雋面無表情的應了聲,隨即往大廳里走去。
靖誠看著他,苦澀地搖搖頭。真是落花有意、流水無情啊!而他自己呢?恐怕也是一樣的處境。
☆☆☆
「雋哥,一路上辛苦了。」楊虹溫柔的說道,凝視眼前俊偉英挺的獨孤雋。
自從三年前叔父楊權之因病去世後,獨孤雋就代理了將軍府內的一切,再加上他在戰場上屢建奇功,皇上將原來的將軍府擴建,並封他為保國將軍。
「嗯。」獨孤雋淡淡的應了聲,腦中思緒翻騰。
這趟上京除了接受皇上的封賞外,對于追查當年聖旨失蹤一事也有些眉目,假以時日必可水落石出,如今他總算可以將紫衣接來將軍府了。
一想到紫衣,獨孤雋內心不由得興奮起來,與她離別已六年多了,不知她過得可好?想想她今年也十七歲了,他該回峨嵋山向師父提親,讓紫兒嫁給他,想到這兒他不由得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。
「雋哥。」楊虹狐疑地看著他。
獨孤雋收回神游的思緒,「虹兒,明天一大早我要起程上峨媚山。」
「才剛回來就要走?你是不是要去接你師妹?」她是明知故問,苦澀與妒意立時泛上心頭。
獨孤雋凝視系于手腕上的紫色發帶,眸底滿是愛意的點頭。
自從離開盡塵居後,他一直將紫衣送給他的發帶系在左腕上,就連上戰場時也不曾拿下它,除了能睹物思人外,更把它視為幸運的象徵。
楊虹看獨孤雋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里除了他師妹外,再也容不下另一個女孩,內心的傷痛一波波涌來。她神色黯然的說︰「雋哥,我頭有點疼,先回房休息了。」接著,她轉過身,不想讓獨孤雋看到她傷心的模樣。「我先祝你一路順風,因為明早我可能無法親自替你送行。」
「沒關系的。」獨孤雋關心的問︰「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?」
「不用了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」楊虹淒楚的笑了笑。
望著楊虹離去的背影,獨孤雋覺得自己該替她找一門好親事,這才對得起權叔在天之靈。他若有所思的望向站在一旁、神色略顯凝重的靖誠。
☆☆☆
初秋的峨嵋山上,清風徐徐,漫山辯野的芒花因秋風吹拂而如浪花般的舞動著,令人賞心悅目,而山道兩旁逐漸轉紅的楓樹更是令人流連。
獨孤雋讓馬兒放慢腳步,迷醉的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,但他的內心卻是澎湃洶涌。
穿過古木參天的樹林後,就看到經常出現夢里的盡塵居,他發現盡塵居的外觀並沒什麼改變,唯一不同處就是院子里種了許多美麗的花。
把馬兒栓好,他懷著既期待又興奮的心情一步步走向盡塵居。
一陣陣嬌俏甜美及渾厚的談話聲傳入他的耳中。
「哇!師妹,你的繡功真是一流。」念德忍不住夸贊道。
「大師兄少拍馬屁了。」紫衣白了他一眼後,又繼續替他縫補衣服。
念德聳聳肩,雙目盯著紫衣那雙縴細美麗的手靈巧地縫補衣服。
「好了。」紫衣站起身,將衣服抖開。
念德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原先被樹枝劃破一個大洞的衣服,經紫衣縫補後,果真看不出來了。
「師妹,你上輩子肯定是織女。」念德拿著長衫贊嘆著。
「大師兄,你少不正經了!只要你以後采藥時,多注意點,別再把衣服弄破,我就很高興了。」
「好好好。」念德舉起雙手做投降狀,他知道師妹是憂心他的安危。
自從六年前師弟離開後,翌年師父和師叔也相偕雲游四海,這兒就只剩下他與紫衣兩人,雖然盡緣道觀到盡塵居的路程不遠,但這兩年來他常常下山替人看病或到處采藥,待在山上的時間並不多,他知道紫衣內心很寂寞。
十七歲的紫衣已長得亭亭玉立、清秀月兌俗,但她一直住在山上,除了偶爾下山請教趙大娘女紅外,根本沒接觸過其他的人,這讓他有些擔心她的婚事,同時他也想起六年前離去的師弟。
「大師兄,你什麼時候要下山去看王員外夫人的病呀?」紫衣有些悶悶不樂的問,她知道大師兄這一去又要半個月才能回來。
念德明白她的心事,疼愛地拍拍她的頭,「等一下我就要起程了。」看她的頭垂得低低的,便拉起她的手說︰「傻瓜,我早點去就可以早點回來陪……」話還未說完,他發現門外有人,立刻警覺的回頭。
「師弟!」
紫衣聞言,倏地抬起頭,又驚又喜的喚了聲︰「雋師兄!」
獨孤雋把方才那一幕盡收眼底,先前滿懷興奮的心情完全消失,但就在紫衣抬頭看向他時,他不禁怔愣住了。
幾年不見,紫衣竟出落得如此清麗出塵,一雙水靈靈的明眸,柳葉般的秀眉,朱唇紅潤、秀發如雲,既嬌俏又婉雅,有如空谷幽蘭般,散發出清雅迷人的香味,令人忍不住想采擷。
紫衣驚喜地跑到他面前,她原本想投入獨孤雋的懷中,但她想到趙大娘曾說過男女授受不親,因此停下腳步,滿臉嬌羞地看著他。
紫衣矜持的樣子,讓獨孤雋誤以為她已經忘記昔日的誓言,他看見師兄俊朗不凡的外表,心里的妒意如潮水般的襲來。強忍住擁她入懷的沖動,他面無表情冷然的問︰「師父呢?」
紫衣怔了一下,緩緩說︰「師父和師伯五年前就下山雲游去了。」雋師兄是不是不再喜歡她了?為何看到她竟沒有一點歡喜之意。她幽怨的垂下頭,「雋師兄一定很累了,先休息一下,我替你準備些吃的。」不等獨孤雋回答,便轉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