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逸桐萬萬沒想到辭官退隱沒幾個月,竟會巧遇他認為已死去十多年的小茜。她告訴他花綾綾是如何苦苦盼望著他,直到臨終前才將女兒托付給兒時玩伴南壯飛照顧。
听完小茜的敘述後,顧逸桐這才知道原來是竇蓁父女欺騙了他。他急著見紫衣,于是便和小茜一同前往峨嵋山,卻在途中巧遇兩位雲游的道長,所以四人就結伴同行。
第四章
彼逸桐盯著獨孤雋懷中的姑娘,她和綾兒的面容十分相似,他心中陡地一動,她會不會就是他與綾兒的女兒?瞧她昏迷不醒,他心里的害怕迅速地擴散開來。
「紫兒!」小茜驚呼一聲,蹲在昏迷的紫衣身邊。
彼逸桐聞言,頓時覺得天旋地轉,他強忍不適的身體看著小茜問道︰「她……她就是我的紫兒?」
小茜用力的點頭,看著一臉絕望神情的獨孤雋,迭聲問︰「紫兒怎麼了?為什麼會昏迷不醒?而且……而且嘴角還流著血?」她顫抖的拭去紫衣嘴邊的血。
見眾人都默不出聲,楊暋嘆了口氣後說︰「這位姑娘是中了我二弟的獨門功夫,除非有南海的麒麟珠,否則再過不到一個時辰,她就會不治而亡。」
「紫兒!」小茜哭喊道。
「麒麟珠?」顧逸桐思忖道,接著他從腰際取出一顆紅色寶石,「你說的麒麟珠是不是這個?」
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,尤其是楊暋包是訝異得說不出話來。
了緣長眉道長一看,立刻拿過麒麟珠,運氣將寶石擊為兩半,讓紫衣吞下。
一會兒後,紫衣蒼白的臉色漸漸轉為紅潤,寒冷如冰的身體也逐漸溫暖了起來。
獨孤雋驚喜的喚著︰「紫兒、紫兒……」
「將軍且慢喚醒她,她必須等麒麟珠化為血時,才會月兌離險境。」楊暋立即阻止驚喜萬分的獨孤雋,接著他朝顧逸桐拱手作揖道︰「佷兒楊暋,拜見二叔。」一旁的白颯及朱玉也對顧逸桐拱手作揖。
「二叔?」顧逸桐不解地扶起他們,一顆心依然懸在紫衣的身上。
「我們的師父就是多年前與你結拜為兄弟的冥日烈人哈奇喀爾。」
彼逸桐這才恍然大悟,「原來是我恩人大哥的徒兒。」
冥日烈人哈奇喀爾,是塞外出了名的神秘怪人,平常不管是遇到什麼人,若是他不想與人說話,誰也沒辨法讓他開口。直到他無意間救了顧逸桐,發現顧逸桐並不會排斥外族人,且兩人相談甚歡,哈奇喀爾便與他義結金蘭。
「師父要我們來中原後,若有機會便邀請二叔到塞外一聚。」
「多謝各位,老夫有機會一定會去的。」顧逸桐見女兒情形轉好,終于露出了笑容。
「那我等便先告辭。」楊暋將斜黮的尸體扛上肩,與他們道別後就和師弟、師妹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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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火燒似的疼痛不時襲向她的背,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,她感到被安置在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胸膛中,不知過了多久,她才從痛苦申吟中緩緩睜開眼楮。
「紫兒!」獨孤雋驚喜地喚著。
紫衣睜大雙眼看清眼前的人,一臉疑惑的問︰「你是誰?」接著一股無力感襲來,她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
獨孤雋見紫衣再度昏過去,以及不認識他的眼神,萬分擔心的望向了緣道長,「怎麼會這樣?」
了緣道長淡淡地說︰「身中陰辣功的人,若本身有習武的話將會武功盡失,若是普通人則會終生體弱和失去原有的記憶,一切將重新開始。」說完,他憂傷的長嘆一口氣。
失去原有的記憶?獨孤雋驚愕地凝視著紫衣絕美的容顏,他無法相信紫衣將視他為陌生人,遺忘了他們共同的記憶。
「不!」獨孤雋痛苦的低喊。
「把女兒還給我吧!我會好好照顧她的。」顧逸桐伸手拍拍獨孤雋的肩。從他方才的觀察,他知道獨孤雋深愛著紫衣,但他希望能親自照顧女兒,讓她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。
「紫兒是我的,誰也不能帶走她!」獨孤雋如鷹般銳利的眼眸射出冷酷且堅決的光芒。
彼逸桐搖了搖頭,「我知道你是位將軍,但紫兒是我的女兒,我希望兩年後等她身體完全調養好時,你再風風光光的來迎娶我女兒,也讓我有機會彌補她。」
他充滿誠懇且帶著悲傷的話讓獨孤雋有些動搖。
「雋兒,你就答應顧大人吧,兩年後你再風光迎娶紫兒入門。」盡塵道長十分贊成顧逸桐的決定。紫衣自小命運多舛,從未享受過父親的疼愛,趁此機會讓她享受父愛,也讓顧逸桐重享天倫之樂。
獨孤雋沉默不語,無限愛戀地輕撫著紫衣蒼白的臉頰,許久之後,他才忍痛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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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虹小心翼翼地端著蓮子湯,走過長長的回廊來到獨孤雋的書房外,輕扣房門。
自從兩年前獨孤雋獨自返回將軍府後,原本就不多話的他更加地沉默寡言,緊接著又出兵攻打屢犯邊界的外族。在他出征之後,她才從靖誠那里得知他的師妹遇刺身亡。她在替紫衣深感惋惜之余,更替獨孤雋心痛不已,並暗自決定替紫衣照顧獨孤雋往後的日子。
但楊虹不知道的是,其實紫衣並沒有死,只是失去了記憶,獨孤雋之所以放出紫衣已死的消息,是怕梁冀查出紫衣是他唯一的弱點,而伺機加害紫衣,這個真相靖誠也知道。
「進來。」獨孤雋淡淡的說。
楊虹推開房門,走到書桌前,「雋哥,歇會兒吧,喝些蓮子湯。」
獨孤雋依然埋首在兵書中,頭也不抬的說︰「先擱著吧,一會兒我再喝。」
楊虹聞言微噘著嘴,「涼了就不好喝了。」
獨孤雋抬頭,見到楊虹一臉嬌羞樣,他暗暗思忖了一會兒,這才端起蓮子湯喝了一口,「虹兒,你今年幾歲了?」
楊虹臉一紅,半晌才低聲回道︰「虹兒今年十七歲了。」
「虹兒是否有心儀的人?」
此時楊虹的粉臉早已染上兩抹紅霞,「雋哥為何這樣問?」她偷偷瞄他一眼,心想雋哥是否要娶她為妻?
獨孤雋放下湯碗,正色道︰「你若有心儀的對象一定要告訴我,我定會替你作主,我總不能一直留你在府里。」
楊虹一怔,臉色倏地變白,垂下眼瞼道︰「雋哥不希望我待在府里?」
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獨孤雋說完,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。
楊虹幽幽的說︰「虹兒想終身不嫁。」說完後,端起湯碗轉身離開書房。
獨孤雋凝望楊虹離去的背影,右手不自覺地輕撫著綁在左手腕上的紫色發帶。
半晌後,他喚來靖誠,問道︰「眉縣那兒是否有消息?」
彼逸桐自辭官後全家就遷往眉縣居住,這兩年來他一直派人暗中查訪顧家的一舉一動,他知道顧逸桐始終沒有將紫衣許配給別人。不過,近日傳來顧逸桐生病的消息,他認為該是迎娶紫衣的時候了。
靖誠從懷里拿出一張字條,恭敬地遞給獨孤雋。
獨孤雋看完後,神色凝重的喃道︰「顧逸桐已經病逝了?」他轉頭對靖誠吩咐道︰「快備馬,隨我一同去眉縣。」
「是。」靖誠領命,立刻退出書房。
獨孤雋怔忡地模著系于手腕上的發帶,想必紫兒此時一定很傷心,他恨不得能立刻飛到紫衣身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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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靜,沁涼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。顧憶綾一身雪白的素衣,使她那縴瘦的身軀更顯得柔弱。
她強忍著悲傷,在桂花亭中翩翩起舞。今日是爹爹過世後的第七天,相傳人死後的第七日,亡者會化為昆蟲回來探望在世的親人。爹爹生前最喜歡看她跳舞,所以今晚她來到爹爹平日常歇息的桂花亭中舞一曲,希望爹爹能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