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秋香!」靖誠斥責她的胡言亂語。
秋香的話句句刺痛楊虹的心。
長久以來她一直痴痴地等,即使獨孤雋心中愛著他的師妹,她依然不死心,只要他還未成親,她就有機會。終于,她的機會來了,紫衣在前往雲南的途中意外遇刺身亡,雖然十分慚愧自己的壞心眼,但是面對愛情時,哪個人不是自私的。
就在自己歡喜地等待獨孤雋回來向她求婚時,他竟帶回新婚妻子顧憶綾,這消息讓她感到震驚與心碎,多年的等待換來的卻是一場空,她真恨上天的不公平,也恨獨孤雋的無情,更恨顧憶綾的橫刀奪愛。
「秋香,別怕,只要我在府里的一天,我絕不容許別人欺侮我們。」她拉起秋香的手,「走,我們去找雋哥討回公道。」
「虹姑娘請三思……」靖誠的規勸聲沒能阻止她們。
靜靜地看著楊虹縴細的背影,她的由愛生恨促使靖誠決定向她表明心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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憶綾依偎在獨孤雋懷里,指著桌上的畫說︰「相公,你看陳政畫得真好。」
獨孤雋寵溺地輕撫著她的臉頰。
憶綾轉頭看著滿臉臉紅的陳政說︰「改日也幫我畫一張吧。」
「對呀!也幫小姐畫一張吧。哎呀!不如就現在吧,我來幫你磨墨。」喜兒起哄道。
這下陳政連耳根都紅了。
獨孤雋輕笑地說︰「我看還是改日吧,今天人這麼多,陳政會不好意思的。」
獨孤雋的話讓陳政更是不知所措。
喜兒淘氣地模模他發燙的臉頰,吃驚道︰「真的!小姐,他的臉還真燙呢!」
「喜兒,別胡鬧了。」憶綾掩嘴輕笑。
「人家說的是真的嘛,不信你模模看。」喜兒努嘴道。
喜兒嬌嗔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。
楊虹領著秋香匆匆地來到「憶園」,看到的便是這副和樂的情景。
「雋哥。」楊虹喚道。
如此愉快的氣氛,令楊虹心里更加不悅,尤其是見獨孤雋與顧憶綾相依相偎的樣子,妒火便有如潮水般涌上心頭。
「有事嗎?虹兒。」獨孤雋回頭問。
「虹兒是來請雋哥作主的。」說著,楊虹突然跪了下來。
獨孤雋與憶綾見狀狐疑地對望一眼。
「虹妹妹,有什麼事起來說。」憶綾上前欲扶起她,卻被楊虹一把推了開來。
憶綾錯愕極了,不明白楊虹的敵意所為何來。
「如果雋哥不答應,虹兒就不起來。」她冷冷地說。
獨孤雋見妻子受委屈,有些不悅的說︰「好,我答應替你作主,起來說話吧。」
「謝謝雋哥。」說完,楊虹遂站起身,但秋香依然跪在地上。
「說吧。」獨孤雋示意憶綾坐下後,淡淡地說。
「是秋香受人欺侮了,求雋哥替她討回公道。」
「哦,是誰欺侮她了?」獨孤雋嚴肅地瞥了秋香一眼。
秋香見將軍一臉嚴肅的樣子,忍不住微微發抖。
「秋香,別怕,快告訴雋哥。」楊虹催促道。
「是啊,秋香你說,我們會替你作主的。」憶綾微笑地說,卻引來秋香含恨的眸光。
「方才在軒亭內,喜兒罵奴婢是狗仗人勢,這分明是抹黑奴婢。秋香從小人府服侍小姐,在府里做事雖不敢說做得很完美,但也盡心盡意,從不敢怠慢,如今卻被人說得如此不堪,還請將軍作主。」秋香邊說邊流下委屈的淚水。
「喜兒說秋香狗仗人勢,這豈不是也侮辱了我?」楊虹在一旁接腔。
見獨孤雋劍眉微蹙,憶綾知道喜兒的有口無心又惹大禍了。她明白此次事態嚴重,因為這里不是顧府,她不能替喜兒求情,這樣是會讓下人們不服的。
「喜兒,可有這回事?」憶綾生氣地詢問。
喜兒聳聳肩,一副不在乎的模樣。
「不信的話,可以問二總管,當時他也在場的。」秋香指著陳政說。
陳政聞言臉色一變,連忙上前解釋,「將軍,雖然我也在場,但喜兒的話是無心的,絕對不是秋香想的那樣。」
陳政有些緊張地望著喜兒,而喜兒卻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,甚至還把玩著秀發。
「喜兒。」一旁的小翠也擔憂地拉拉她的袖子。
喜兒無奈地翻個白眼,「我是有說,但那又怎樣?我只是不滿她對陳政蠻橫的態度,今日若不挫挫她的銳氣,改日陳政真的娶了她,豈不是會被她壓得死死的。」
「喜兒!」憶綾和陳政異口同聲地斥道。
「雋哥,你看,喜兒自己也承認了。」楊虹冷冷地說。
獨孤雋沉默思忖。
「相公——」憶綾忍不住想請求他饒了喜兒,卻被楊虹惡狠狠地打斷。
「嫂嫂,雖然喜兒是你的貼身丫鬟,你也不能替她求情,難道你不怕府里的人說你偏袒喜兒,而對你不服嗎?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你就不配當保國將軍夫人。」
「虹兒!」獨孤雋怒斥她。
看獨孤雋如此袒護顧憶綾,楊虹更是嫉妒萬分。
「我是實話實說。」她無畏地迎上孤獨雋責備的目光。
「虹姑娘,請你別再欺侮我家小姐了。」喜兒忿忿地說,「如果要我向秋香道歉,那是不可能的,所以我決定離開將軍府,這下你可以消氣了吧?」
「喜兒!」憶綾驚訝地望著她。
「小姐,」喜兒跪在憶綾的面前,「喜兒在一個月前收到顧府貴哥的來信,說已有我大哥的消息,我想前去找他,但我舍不得離開小姐。不過現在我可以放心了,因為將軍非常愛小姐,而小翠做事我也很放心。」她回頭拉著小翠的手,「小翠,以後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。」
「喜兒姊姊,你千萬不要這麼說,伺候夫人本就是我應該做的,我也很高興能服侍她。」小翠說。
「謝謝你,小翠。」喜兒笑了笑,接著轉身對哭泣的憶綾說︰「小姐,你別哭了,你該替我高興才對,我終于找到了大哥。」
「將軍,請準許我護送喜兒前去。」陳政突然跪了下來,向獨孤雋請求。
喜兒吃驚地望著陳政,一旁的秋香聞言,更是驚訝地瞠目結舌。
見陳政一臉決然,獨孤雋當下點頭應允,「好,你就同喜兒一起前去吧。」
「謝謝將軍成全。」陳政高興地說。
「不用了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」喜兒連忙拒絕陳政的護送。
「就這麼決定了,有陳政陪伴,我也比較放心。」憶綾不允許喜兒拒絕。
喜兒只有無奈地答應,言明明日一早便動身。
見事情已解決,獨孤雋便站起身。
「虹兒,如果沒有別的事,你可以離開了。」他擁著憶綾淡淡地說。看妻子傷心的模樣,他真是心疼不已。
楊虹不敢置信地僵愣住,從小疼她的雋哥竟然趕她走?!淚水頓時涌上眼眶,她轉身奔出憶園。
「小姐,等等我!」秋香連忙站起身追在楊虹身後。
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看著一切的靖誠也悄然離開憶園,往虹院走去。
第七章
「小姐,你沒事吧?」秋香擔憂地搖晃著兩眼無神的楊虹。「小姐,對不起,都是秋香的錯……」一想到陳政將隨喜兒離開,秋香更是難過。
「秋香,我想單獨靜一靜。」楊虹心事重重地望著園中的秋菊。
「小姐……」秋香不放心地喚道。
「下去吧,我知道你心里也夠難受的。」
「是,小姐,那我走了。」秋香轉身離開。
望著因風而左右晃動的菊花,楊虹忽然有一種不知自己為何要活在這世上的想法。
她三歲時父母雙亡,從此住在姨娘家,直到叔父功成名就,才將她接到府里來,幾年後叔父生病去世,便由獨孤雋照顧她。她就這樣一直依附著別人,雖然從不愁吃穿,但始終是寄人籬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