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王沒尺度 第20頁

她呆滯的腦袋瓜子漸漸恢復運轉,看著他剛毅迷人的臉龐盡是討好,登時一口氣又往上沖,月兌口而出︰「我要當奸妃!」

「唉?」他一怔。

「是你說任我把你的後宮攪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的,」獨孤旦哼了聲,小臉皺得跟老頭子似的,顯然仍舊不爽,余怒未消。

「那好,我要當寵妃,還是那種最奸最奸的寵妃,把你迷哄得團團轉,什麼好的貴的統統都捧到我面前,我還要踩你後宮里那些嬪啊妃啊美人什麼的,叫她們惜命的趁早領筆厚厚遣嫁金各自歸家,若是不想要命的只管上來找麻煩,我可不客氣!」

斑壑听著她這番惡霸凶殘殘的撂話,非但不氣不惱不厭,反倒是雙陣熠煩發亮,剛毅臉龐歡喜興奮得直放紅光。

隱于暗處的飛白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哆嗦——主公這副「吾家有女初長成,孤好生與有榮焉」的表情是怎樣?這世情讓人越來越難理解了。

「好!好氣魄!甭的愛妃合該如此!」

飛白內心淚——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公啊,怎麼越來越有做妻奴的不祥跡象了?獨孤旦反倒被高壑的「熱情」嚇到,她眨巴著眼兒,遲疑了好半會兒。

「你——你是說真的?」

「孤是帝王,一言九鼎,怎地不真?」高壑朗聲暢笑,胸腑間有說不出的歡然舒爽快意。這始終對他戒意深圳特區深的小人兒總算探出頭來,肯踏出一步了,這叫他怎能不龍心大悅?

「來來來,口說無憑,孤知道你素來不願輕信諾誓,孤現在就親自寫卷聖詔給你,這後宮之中皆由你作主,萬事你說了算,除卻國事外,就連孤也得听你的,有後宮妃嬪等敢冒犯者,視同藐視皇後,按宮律重處!」

獨孤旦傻愣愣地望著他,屏住呼吸,心口涌現翻江倒海般的強烈震撼。

他、他居然為她做到這個地步?

「你……」她眼眶瞬間熱霧彌漫,喉頭哽住。

傻子,他乃堂堂一國君王,怎可退到如此全無底線,只為求令她舒心安心,他怎麼就這麼傻啊?!

「孤不會教任何人欺了你,包括孤在內。」他深深凝視著她,溫言地道,「阿旦,一生很長,孤也不知道能獨寵你多久,可孤答應你,只要你在宮中一日,孤便只寵你,只愛你一個,也只要你一個。若是哪日孤真的薄幸了,辜負了你,你盡可掉頭就走,甚至取劍要了孤的性命,孤也絕無二話。」

他沒有說好听的,胡亂應下天長地久永無二婦的誓言,他說得很坦白,很現實,甚至現實得很殘酷,可不知道為什麼,獨孤旦心里最後一絲的防備與遲疑,卻在這一瞬坍塌、瓦解得徹徹底底了。

是,承諾易空,人心易變,然而他沒有騙她,他答應了她,他所能做到的。那麼,她可也願孤注一擲地豁出去愛他一場?

愛他,信他,直到他背轉過身去的那一刻。

阿旦,你敢嗎?

「好。」血液奔騰震蕩聲中,她听見自己終于再無猶豫的答案。

阿娘,也許我也終是個賭徒,我和我的心同他做了一個交易,也許能贏,也許會輸得一塌糊涂,可是我不悔。

為了他此刻待她的真心,不悔。

在他狂喜萬分的耀眼笑容中,她輕輕地閉了眼,輕顫著,心卻在剎那無比地寧靜平和……在他熾熱狂野激烈的吻里,接受,沉溺,著迷……

第8章(2)

半個月後,北齊迎來一場盛大的納妃大典。

蕭妃和眾嬪妃又怒又恨地看著高台上,小鳥依人般地偎在高壑身畔的美麗身影——獨孤貴妃。

獨孤窈則是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張嬌媚華貴的熟悉臉蛋,這怎麼可能?怎麼、怎麼會?

昔日那個侯府中怯弱木訥,和她阿娘一樣沒用的獨孤旦,竟然就是主公新納的貴妃?!

縴縴十指狠狠劃破了柔女敕掌心,獨孤窈渾然不覺痛楚,滿心滿腦皆是震驚和憤恨之情。

不,不可能,那個軟弱平庸的嫡姐怎麼可能離開侯府,來到千里之外的北齊?定是她看錯了,看錯了……

身穿流金九鸞袍,頭戴牡丹冠的獨孤旦則是似笑非笑地望著那張震驚的俏臉。在這一瞬,她真真有了自己確實是好大一枚奸妃的感覺啊!

獨孤窈,山水有相逢,欠債還債,天經地義,等著看姐姐怎麼收拾你吧,嘿嘿……

「嗯?怎麼了?」高壑感覺到懷里小人兒肩頭可疑地聳動,不禁好奇地低頭矣聲問,「是不是害怕?別怕,有孤在呢。」

她眨了眨笑出來的淚光,小臉紅艷艷,眉眼間有說不出的嬌俏,他不由一陣怦然心跳,下月復一緊,瞬間勃發了起來,硬得生疼。

「咳。」他清了清發干的喉嚨,「時辰不早了。」

獨孤旦聞言,小臉瞬間羞成朵朵紅霞,手足無措了起來。「等、等等……我飯都還沒吃呢!」

「那是,」他不知怎的也尷尬了,沒來由地吭吭巴巴道︰「是,是得吃飽,吃飽才有力氣干活兒。」

「說什麼呢!」她臊得頭都抬不起,忍不住又想暗踩他的腳了。

隨著大典之後是盛宴,獨孤旦膝坐在高壑右側的錦墊上,看著眉飛色舞的他接受群臣殷勤上前的敬酒,她小臉紅通通,心里滿是暖暖的喜悅和忐忑。

這幾天就跟做夢一樣,直到現在她還恍恍惚惚,猶如踩在雲端之上,並不十分真切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女人了。

「妾窈兒,拜見貴妃。」一個熟悉的嬌柔嗓音在她面前響起,卻再無記憶中的驕氣倨傲、高高在上。

獨孤旦心一緊,眸光冰冷了一瞬,隨即嫣然笑了,小手輕輕扯了扯身畔高大男人的袖子,「主公,她是誰呀?」

斑壑幾時听得小人兒這般軟糯清甜的撒嬌嗓音,心都酥了,忙一把攬住她的縴縴腰肢,不悅地瞥了獨孤窈一眼——唔,好眼生——口氣嚴峻起來。

「你是誰?是哪個宮的?難道不知唯受封妃位者方能于大宴中離案敬酒,這麼沒規矩,還不速速下去!」

「妾、妾有罪……主公息怒。」獨孤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驚恐難堪又氣憤,卻也不敢辯,只得倉皇狼狽地請罪跪行退下。

獨孤旦笑吟吟地看著她,絲毫沒有錯過她暗暗朝自己望來的那一抹憤恨惡毒目光。

「我現在終于知道,為什麼人人都想爭相爬上高位了,」獨孤旦自言自語。

「原來上者對下者,真的擁有泰山壓頂般的絕對優勢啊!」

「你識得她?!」高壑敏銳地察覺到些什麼,柔聲問。

否則小人兒就算想要一逞貴妃的威風,也不會一開始就做得這般直接、毫不留情面。

他的小人兒嘴上就愛說得響,可其實再敦厚再心軟不過,他還不了解她嗎?

「我……」獨孤旦咬了咬唇,終于還是坦承地點點頭,幽幽地道︰「我自然識得她,她就是我那溫柔賢良知書達禮美若天仙的好、庶、妹。」

他濃眉一蹙,難掩一絲愕然。「她是你妹?」

「庶妹。」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「不是同一個娘生的。」

斑壑微眯起雙眸,迅速將她鄙夷厭惡的神情和她之前所說母親被「寵妾滅妻」一事聯系了起來,臉色一沉。「就是她們母女倆欺負你們母女?」

「阿娘和我上頭沒個護我們的夫婿爹親,又技不如人,被欺負也是理所當然的。」她自嘲地一笑,「不過都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,現下可給我逮著機會了。」

「嗯,孤給你撐腰作主!」他緊緊摟著她,深沉黑眸掠過一抹殺氣騰騰的寒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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