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要!」向來怕癢的侈樂曦放聲尖叫求饒。「饒了我呀!哈哈哈!我不敢了啦。」
一番笑鬧之後,兩個童心未泯的大女孩戰成平手局面。暫且嗚金收兵。
「沐恩他們人呢?」安沐喜拍掉裙擺邊的小草問。
「沐恩一大早就到機場去接爸爸,沐聖那條懶惰蟲還賴在被窩里做他的春秋大夢。至于阿福他居然在廚房門口貼了張‘擅闖者殺無赦’的鬼字條,說要準備一桌滿漢全席替爸爸接風洗塵。」
「沐喜沐喜!喲呼!我在這里。」
牆沿邊傳來陣陣呼叫聲,兩人不約而同轉向聲音來源只見白潔揚著一臉燦爛的笑容。迎著烈日驕陽坐在近兩公尺高的圍牆上,雙手仍不住地朝她們上下揮動,懸空的腿則悠哉游哉地直晃。
安沐喜看呆了,手圈住嘴大喊︰「白潔快下來,危險啊!小心別跌倒了!」
「你太小看我了,我可是學校的體操代表隊呢。」他笑嘻嘻地回話手腳,俐落地翻身下牆動作一氣呵成。
安沐喜和侈樂曦張大眼,忍不住驚呼贊嘆。
「落地成功!」白潔做了個體操的標準結束動作「蹦」跳地迎向她們。「咦?你就是沐喜要找的朋友啊?我叫白潔是你的新鄰居喔。」他說話的樣子仍十分孩子氣。
扁憑第一印象,侈樂曦已喜歡上眼前開朗耀眼如陽光般的俊秀少年,她嫣然一笑。「嗨!我是侈樂曦。你們搬來多久了?不好意思,我都沒注意到。」
「一個月了。靳朗嫌工作太累,想回台灣來休息一陣子。對了他是個職業攝影師,專替服裝雜志和大牌設計師拍照,他投入工作的時候簡直像秦始皇再世,如果加上睡眠不足。他的脾氣就更暴躁了,要是有誰吃了熊心豹子,膽敢惹他包準死無葬身之地。」
侈樂曦非常訝異于白潔對人的毫無戒心。天哪!他們認識甚至還不到一分鐘,他就這樣滔滔不絕自動將自家人的工作個性一五一十地供出,要是他們再認識久一點。他豈不是連自己的銀行帳戶都報上來啦!她佩服之至地看他咽了口水繼續往下說。
「我的老姐是模特兒,我有時候也會去客串玩玩。後來就跟他越混越熟啦。」知道他要來台灣就死纏她們,帶我一起來不可,沒辦法我好奇死了。從小在紐約長大卻從沒見過自己的祖國,逮到機會不來看看怎麼行!雖然老爹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阻止我。但憑我與生俱來的聰明機智,總算讓我逃出來,反正他才舍不得丟下他的破小吃店迫來台灣。」
「你確定嗎?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手拿菜刀搭上飛機準備一路殺來台灣。」又一道陌生的聲音由牆頭上飄下來。
侈樂曦翻了翻白眼,不敢置信地望著另一名未曾謀面的男子,坐在圍牆上還優閑地咧開嘴笑。
敝了!她家的圍牆容易引起人們犯罪、進而想要攀爬?是隔壁新鄰居。全是一群只會爬牆不知世上還有種俗名為大門、專供人們出入使用的怪人?
「拜托你,偶爾用用大腦好不好?放著不用會生銹發霉的。明知道老爹是個百分之百急性子,他要真想來才不讓我們逍遙自在的在台灣流亡整整一個月。智商不高也就算了,居然還不懂得稍微掩飾一下,懶得理你。」白潔對靳朗的猜測推斷嗤之,以鼻轉頭和小狼犬在草地上追逐嬉戲,玩得不亦樂乎。
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一把鼻涕、一把眼淚的求他喔!靳朗暗自咕噥。他真不該因為一時的心軟而中了小表的苦肉計,忘了過河拆橋是他一向的拿手絕活。
算了算了i小表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個兒老爹,等他度完快活逍遙的暑期回到紐約可就有好戲看羅。
「嘿!小美人——」靳朗主動將目標轉向始終垂著頭言不發的沐喜。「有沒有興趣繼續我們上次的男女話題?」
安沐喜一听立刻由頸部紅透到耳根子,而身旁侈樂曦過度關切的眼神,頓時使她感到坐立不安。「他、他是白潔的朋、朋友我和他沒、沒汁麼——」
通常這種曖昧不明的解釋,會讓人更加存疑。
「沒什麼?好、好極了!」沐喜的欲蓋彌彰之詞引起侈樂曦想一探究竟的高度興趣。她非常樂意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個「沒什麼」法。
「小美人你的臉好紅,天氣太熱了是不是?小心中暑呀。」靳朗不放棄任何能撩撥逗弄她的好機會。
一向好脾氣的安沐喜發現自己開始壞心地祈禱,他能馬上摔下牆頭、跌斷頸項,最好是從此再也無法開口說話!
「我、我先進去了。」她匆匆扔下話,三步並作兩步以跑奧運百米賽的速度火速逃離現場。
靳朗見目標離開,無趣地一聳肩翻身縱下牆退場。
而從頭到尾聚精會神,沒漏掉任何一個鏡頭的侈樂曦。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模模下巴。嗯!看來她得稍微修正剛才說過的話。這荒山野嶺上果然有其他男人。?
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呢?樂曦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詭異地笑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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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醒文剛踏進久違的家門,正想將手邊的行李隨手一丟。然後往軟綿綿的真皮大沙發一癱,再喝杯阿福特調的清涼飲品。嗯,光是用想像力,他已經可以感覺到沿途的舟車勞頓,正逐漸離自己遠去。
可惜,他忽略了一點想像力和現實之間,通常存在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。
他意外發現自己正受到非常熱烈的歡迎。唔!或許是稍嫌熱烈了點。
首先一只原本伏在大門內側,神態懶洋洋不怎麼提得起勁、腿上還纏了繃帶的小狼犬在和他眼神交會的一剎那,立即警覺地使盡吃女乃力氣吠叫狂吼,還露出一臉不太具說服力的凶狠模樣朝他腳邊逼近。
移醒文僵直地站在原地,連根頭發都不敢輕舉妄動。對于小狼犬,小小年紀就懂得善盡看門。他無奈地想在如此尷尬的節骨眼上,他不知是該為家中老少的安全欣慰,還是該為眼前自身的安危擔憂?
事情可不會就這麼結束。
在狗叫聲傳遍整間屋子,移醒文甚至開始替它的喉嚨感到不忍時,終于有一位他從未見過的女孩應聲而出。她邊小跑步邊出聲喝止小狼犬。但身著飄逸長裙的她顯然行動笨拙,腳下一個跟蹈加上收勢不住眼看,她的清麗臉蛋就要和地板做最親密的接觸。
移醒文趕緊拋棄手中的提袋,也顧不及小狼犬是否正虎視眈眈地將他的小腿當作美味午餐。大步一跨、雙手一伸,以拯救眼前的清秀佳人為第一要務。
不過因為事出突然,女孩筆直倒下的沖擊力量又大他雖然緊急救援成功。兩人仍無可避免地雙雙跌坐在地上。
哎喲!移醒文不由得暗暗自憐。果然他確實已經離英雄救美的年紀太遙遠了,這把無辜的老骨頭實在禁不起太過劇烈的折磨。
「移先生怎麼回事?」安沐恩剛停好車。提著剩余的行李走進門,卻見到如此出人意表的景象不禁月兌口問。
移先生?安沐喜連忙抬起頭。沒想到這一抬又好巧不巧撞上侈醒文的下顎。
他悶哼一聲,直覺反應是趕緊往後大步退一手護住下巴、一手則撐高自己上半身。像這種攸關生命的緊要關頭,他要是再學不乖。不和女孩保持點適當安全距離,怕他才剛千里跋涉到家又得馬上勞駕救護車,將他送往醫院急診室。這可怎麼得了!
「對、對不起!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安沐喜忙不迭地認錯道歉,心里對頻頻出狀況惹麻煩的自己感到十分懊惱,原本她還希望能給移叔叔一個好印象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