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這情形,紀嫣然不禁傻眼了,怎麼一下于火爆的場面就全被解決了,而且每個人都還眉開眼笑的?這小于還真不簡單!
直到送走最後一名客人,斐悠才轉身面向夜君影o
「君影,你還好嗎?」他柔聲問,不因她剛剛的怒火而失了臉上的溫柔。
夜君影愣了下,早在剛剛那聲巨大的琴聲時,她的理智就回籠了,只是掩不住心中的驚愕。
她是怎麼了?怎會失去控制?而且還莫名對無辜的人生氣。
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這琴不能踫,犯了你的禁忌,你別生氣。」斐悠輕聲道歉,慢慢走向她。
「你怎麼了?還在生氣嗎?」溫暖的手就堊復上她的臉,「對不起……」他再次道出歉語。
「不要!」見他的手就要復上她的臉,夜君影不禁尖喊出聲,用力揮開他的手,往後退了數步,眼瞳復上一層懼意。
「君影?」斐悠愣了下,沒有錯過她眸中的恐懼。
「我!」夜君影看著自己的手,再看向斐悠,「對不起。」說完,她轉身跑離。
「君影!」斐悠迅速迫了上去。
「喂!喂!」紀嫣然怔愣的看著他們二人消失的身影,「現在是什麼情形呀?」她嘀咕著,轉頭詢問吧台里的男人︰「峰,你看得出來嗎?」
誰知峰竟聳聳肩,自顧的擦著杯子。
紀嫣然沒趣的撇撇嘴,「喂,你不是早喜歡影很久了,照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別人搶去,你不怕喔?」
誰知峰連看也沒看她一眼,逕自淡淡笑著……
「君影、君影……」斐悠不停敲著門,「開門好嗎?不然應個聲也好,你都沒回應我很擔心。」
誰知門後還是無回應,斐悠不由得擰起二道好看的眉。
「君影,請你應一聲好嗎?不然我就要撞門了。」斐悠沉下俊臉,臉上的稚氣消逝,轉而被成熟取代。
見門後還是無回應,他挺直身子準備要用肩撞開門時,門卻輕輕打開了。
「君影。」見門開啟,斐悠立刻揚起笑顏,又是一臉純真,唯有黑瞳迅速掠過銳利光芒,稍縱即逝。
「我沒事,你去休息吧。」門後,夜君影蒼白著臉,臉上掛著淡笑,長發半掩住臉,整個人不復以往般亮眼。
「你臉色很差。」斐悠伸出手,欲撫她上蒼白的臉。
「我沒事。」夜君影下意識別開臉,「我要睡了,晚安。」說完她就要關上門,誰知斐悠卻抵住門,大手握住她的。
「你手很冰。」他擰起眉,黑眸不經意的望向浴室,再看向她的穿著,雪白的襯衫殘留的水漬弄得半濕,綻出姣好的曲線,就連發梢也猶滴著水珠。
「你剛在洗澡?」他看了她一眼,「你不會是洗冷水吧?」所以手才會這麼冰?
「很晚了,我想睡了。」不回答他的問話,夜君影拂開他的手,讓溫暖離去手上的冰寒。
「君影,你是怎麼了?」斐悠推開門,「你還在為我嬗自踫琴的事生氣嗎?如果是的話,那你可以責備我為什麼要虐待自己?」他再次握住她的手。
「在冬夜里洗冷水,如果不小心感冒了怎麼辦?」撫著濕淋的黑發,眉擰得更深,「就連頭發也都還濕著。」
「沒事的。」夜君影依然冷淡,「請你離開,我想睡了。」說著,再次想拂開他的手,誰知他竟緊緊握住,怎麼也不肯放開。
「斐悠。」夜君影也擰起眉,冷下聲,臉上再無笑意。「請你放手,離開我房間,不然我會請你離開這屋子。」
「你頭發不弄干不行。」無視她臉上的寒冷,斐悠對她微微一笑,放開她的手逕自走進浴室,不一會就見他拿著毛巾走出來。
「斐……」夜君影沉下臉,正要開口說話時,卻被斐悠以毛巾蓋住頭。
「你剛不是說要休息,頭發濕濕的怎麼睡?‧不理會夜君影臉上的不悅,斐悠兀自笑道,將她拉向床旁,讓她坐下。
「等我幫你把頭發弄干了再睡,好不好?」他笑著詢問,然而不等她的同意,大手就溫柔的拿起她頭上的毛巾輕輕的幫她擦拭著。
夜君影愣了下,頭上傳來的輕柔力道,讓她舒服的閉上眼,這次她沒再拒絕他的提議。
一時房里靜了下來,只余輕輕的呼吸聲及拭發出的輕微聲響。
「君影?」見發已干得差不多了,斐悠才輕聲喚著她,「吹風機你放在哪?」
「前面第二個抽屜。」睜開眼,夜君影回道,眼瞳看著斐悠自然的走向她指的地方,再低頭看著胸前已半干的發絲。
手指撫著一縷發絲,唇不自主的微微勾起,眸中漾著思緒,一時之間她好像回到好久好久以前。
「你在笑什麼?」見她唇邊的笑容,斐悠不禁蹲,揚起笑容,輕輕的問著。
揚起眸,對上眼前干淨的黑瞳,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唇邊的笑揚得更深了。
「我想起以前的事。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,久到她以為自己早巳忘了。
「什麼事?」眨著眼,俊臉上有著好奇。
「我小時候,也曾有人很溫柔的幫我擦頭發。」她還記得那時候的幸福,每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。
「是伯母嗎?」斐悠輕聲問。
夜君影愣了下,好一會,才輕輕點頭,「我還記得當媽咪為我擦頭發時,爹地就站在旁邊,手拿著吹風機,等媽咪擦完,好幫我吹頭發。」想著想著,深瞳漸漸迷蒙起來。
「他們很疼你。」盤腿坐在地上,斐悠靜靜的听她說著。
「嗯,他們總說我是他們的寶,是最珍貴的寶貝。」她輕輕笑著,「那時候,大家都好快樂,好開心,每天都是一個驚喜。」而她也以為這種快樂的驚喜會一直持續下去。
「然後呢?」清瞳微暗了暗,他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。
「然後?」美眸再次對上他的,「然後爹地外遇了,天堂消失了,幸福也走了,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,剩下的唯有黑暗。」眨了下眼,沒有淚水滑落,眸瞳里有的只是空洞。
「爹地走了,留下我跟媽咪二個人,媽咪崩潰了,無法忍受自己最愛的人背叛自己,每天都在酒醉中度過,唯有酒才能撫慰她的心靈。」她輕扯唇瓣。
「充滿快樂氣息的家不見了,反被酒氣及嘔出的穢物取代,不管我如何擦拭地上的穢物,卻總是擦不掉,不管我再如何呼喚她,她也听不到,然後,我知道,我不再是她心中的寶了。」看著斐悠,她緩緩笑了。
「因為她瘋了,上一刻對你溫柔,下一刻可以對你拳打腳踢,她變得好可怕好可怕。」夜君影閉上眼,夢中的情境再次拂上眼前,深刻的令她想忘也忘不了。
「她打你?」斐悠擰起眉。
「她總是很溫柔的撫著我的臉,輕柔的喊我的名字,那一刻她像個慈母,可沒多久,慈母消失了,撫著我臉的手狠狠的打了我幾巴掌,這時她變成了惡魔。」所以她怕她對她溫柔,因為她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對她做出什麼事。
斐悠愣了下,想起她之前的反應,「所以你才不準我踫你的臉,因為你怕我會打你?」或者該說是下意識的反應,從小隱藏的懼意深潛于心底。
「對不起,我剛剛不是故意對你凶的,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了。」帶著淺笑,夜君影輕聲道歉。
斐悠搖頭,「沒關系,是我不對,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踫琴。」見她猶蒼白的臉,俊臉不禁揚起擔憂,正要開口讓她休息時,夜君影卻又繼續開口說下去。
「那琴是我母親的遺物。」見斐悠怔愣的俊臉,夜君影勾起淡笑,「她很會彈琴,以前總是她彈著琴,而我在旁邊唱著歌。」那時候,真的好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