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落君懷 第12頁

山洞里,韓夕兒面色凝重的看著夏之煦,眉皺得緊緊的,蒼白的唇也抿得死緊,小手緊握成拳,指尖深深陷進肉里。

少年檢查夏之煦的傷口,一手幫他把脈,面色一緊,手快速點住他的穴道,單手凝聚氣勁,重重的打向他的胸口。

夏之煦悶哼一聲,眉擰了起來,俊臉更顯蒼白,額上更冒出陣陣冷汗。

如此持續了一刻多,夏之煦低哼出聲,吐出一口污血,然後不停的吐出穢物。

等夏之煦吐完,少年喂他吃了藥丸,讓他躺下,拿起盆子,點起火折子一把丟進盆子里,看著盆里的髒東西慢慢隨火而消失。

然後,他轉身走向夏之煦,拿起剛剛在樹林撿到的樹藤,傾身綁住夏之煦的手腳。

「你要做什麼?」韓夕兒趕緊上前要阻止他。

「別擔心,我不會害你大哥的。」少年對她笑了笑,綁好了夏之煦,便示意韓夕兒跟他到外面去。韓夕兒不放心的看了眼夏之煦,見他臉上已不再呈現暗黑,才放下心,轉身走在少年身後。

「我大哥他怎麼樣了?」一出了洞外,韓夕兒趕緊問少年。

少年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,「別擔心,他身上的毒已經沒了,只是……」少年停下不說,眸略有深意的看著她。

「只是什麼?」韓夕兒趕緊問。

「你大哥中的是狂情蠱,這種蠱是狂冥教獨門聖藥,也可以說是禁藥,在狂冥教里是禁止使用的,不過這十多年來,這條教令已經形同虛設了。」少年聳聳肩。

「形同虛設?為什麼?」

「因為他們的聖女不見了。」少年邊說邊把玩腰上的玉?。

「聖女?」韓夕兒想起在樹林時,那群人也有提到這兩個字。

「狂冥教里,聖女的地位僅次于教主,就連教主也得對聖女禮讓三分,而歷年來,聖女都必須嫁給教主,以維持其高貴的血統,然而,上一位聖女卻愛上了民間的男子,而逃離了狂冥教。」

少年了看眼韓夕兒,見她沉思的模樣,又續道︰

「聖女一走,狂冥教眾心不安,因為聖女是教眾的信仰,沒有聖女,狂冥教等于散了一半,沒多久,武林中其他人前來攻打狂冥教,短時間之內,縱橫大漠數百年的狂冥教就被減了,只剩下些余教眾及存活下來的教主在暗處生活。」

「你想告訴我什麼?」韓夕兒抬頭看向他。

少年微微一笑,「當年的聖女名喚鏡心,在嫁給狂冥教主的前夕,與一名中原俠士私奔,而自此,狂冥教視聖女為叛徒,可為了復教,卻又不得不尋回聖女,所以,你就是他們的目標。」少年看了她一眼。

「不過,你放心,他們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。」少年上前揉揉她的頭,好似在安撫一名小孩。

「你憑什麼這麼肯定?」韓夕兒看著少年,不懂他怎麼知道這麼多。

「因為……」漂亮的唇微微揚起,美麗的笑容帶著冷冷的寒意。「他們知道再攻擊你們,下場會是怎樣。」

可不一會,那寒意迅速消失,又恢復以往的溫柔,「當年我答應過鏡姨,要好好保護你,不讓你受到狂冥教的傷害。」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,鏡姨向他說的願望。

「憑你?」韓夕兒不信的上下瞄著他,當年他也還只是個稚氣的小伙子吧,有什麼能力能讓她娘托付?

見韓夕兒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,少年輕輕一笑,續道︰「我跟你說過,當年我欠鏡姨一份情,那年我年僅十二,獨自一人四處游歷,誰知一到大漠,因水土不服而昏倒在路上,是鏡姨路過發現,並好心救了我。」他幽幽說著,眸中的思緒好似回到那一年。

「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狂冥教的聖女,與教主從小就訂有婚約,而心姨也屈于命運,願意嫁給塔瑪佳,誰知在準備婚禮期間,她認識了一名來自中原的俠士,也就是你爹——韓競堯。」深眸凝向韓夕兒。

「他們兩人一見鐘情,就在婚禮將近時,他們兩人決定私奔了,可是大漠是狂冥教的地盤,他們根本無法安全離開,我見此,就決定幫助他們兩人,也當作是報答鏡姨救我的恩情。」

「那時你也才十二歲,怎麼幫忙?」揚起眉,韓夕兒好奇的問道。

「下毒。」黑眸漾起邪意,「我武功雖然不怎麼好,不過下毒的功夫可是一流的。」他向韓夕兒眨眨眼。

「就在婚禮舉行的那一夜,我在眾人的食物里下了毒,而且還是天下第一毒——奪魂。」少年勾起一抹笑,「這毒不會讓人馬上死亡,只會潛藏在體內,惟有夜晚才會發作,一發作就痛苦難當,令人生不如死。」唇角的笑容顯得更深了。

「我以解藥威脅塔瑪佳,若不想再受奪魂之苦,就不得找心姨他們的麻煩,剛開始塔瑪佳不肯,可最後受不了痛苦,只得答應了,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,大小姐,這樣你可滿意了?」少年笑看韓夕兒一眼,可是深眸卻快速閃過一抹光,事實上還不止這樣,不過此刻還不可說。

「嗯,勉強可以。」韓夕兒佯裝滿意的點點頭。

「鏡姨是個好女人,可是呀……」看著韓夕兒,少年不禁搖頭。

「怎樣?」韓夕兒揚眉看向他,搖什麼頭?他對她不滿喔?

「鏡姨比你溫柔多了。」沒想到那麼溫柔的鏡姨,竟會生出這麼刁蠻的女兒。

「什麼?你!」韓夕兒瞪大眼,正要開罵,反被他打住。

「開玩笑、開玩笑,現在言歸正傳。」少年趕緊陪笑,轉了話題。「雖然我已清除他身上的蠱,但在中蠱時,他早已被下了蠱咒,這種蠱咒就算蠱已清走,也是沒法消除的。」

「那怎麼辦?」韓夕兒擰起眉,蠱咒,听來就令人不安。

「別擔心!逼咒只有伴隨著蠱,才有可怕之處,如今蠱都被我清了,哪還會有什麼大事。」少年笑了笑。

「只是,即使沒有蠱,蠱咒還是會發作,只是較輕微而已。」這時,少年緊緊的盯著韓夕兒。

「小娃兒,答應我,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不能解開他身上的樹藤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我怕他發狂時,會傷害到你。」說發狂還比較好听些,實際上根本是……

「什麼意思?」韓夕兒追問著。

「呃……顧名思義,狂情蠱,就是會令人發狂,然後勃發。」就是發春啦!不過怕小女娃臉紅,那兩個字他在心里說說就好。

「所以,記住,他發作時要離他遠遠的,男人一來,可是六親不認的,」他聳肩,「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,里面那男的好像稱呼你娘子嘛,既然是夫妻,那就沒差了。」

听他這麼說,韓夕兒不由得紅了臉,狠瞪了他一眼。

少年笑了笑,對她送來的白眼視而不見。

「那我要走了,至于你娘的牌位,」他將牌位自懷中拿出,「就讓我替你送到你爹身旁吧!」

「耶?你什麼時候拿走牌位的!」韓夕兒訝然的看著他手上的牌位。

「剛剛在救你們時,順手就拿了。」少年再聳了聳肩。「別擔心,我不會對你娘的牌位怎樣的,進去照顧你大哥吧!記住我剛剛的話,別解開樹藤呀!」

「嗯!」韓夕兒點點頭,「我娘就麻煩你了。」她上前輕撫了牌位。

「娘,夕兒就送你到這了。」希望娘回到爹身旁時,能感到很開心。

少年也看著牌位,再看了眼韓夕兒,「好了,就此告別吧!」說完,少年身影輕輕一飄,瞬間消失在眼前。

「公子,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。」韓夕兒突然想起,趕緊追問,只可惜少年已不見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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