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萬晴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……好你個藍牧禮住的好豪宅,識時務者為俊杰,反正這該死的豪宅天生跟她八字不合,她就忍這一次,就這一次!
她咬牙不語,其實心里氣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爆炸。
早上那輛車,藍牧禮已經通知物業管理公司請車廠的人來處理,開回車廠清洗干淨後,自會再把車送回。
梁萬晴硬著頭皮坐上另一輛貴森森的休旅車,賭氣的別過臉,不吭一聲。
有了藍牧禮這張高級住戶的臉孔,果然很順利的就離開了。
「地址。」他冷聲問。
「讓我在最近的捷運站下車。」
她那急著跟他撇清的態度令藍牧禮很不爽,雙手抓著方向盤,一臉殺氣的瞪著她,口不擇言道︰「就當作是你不久前在床上滿足我的一點微薄謝意,還是你要現金?」他忿忿收回視線,「地址。不要讓我說第三遍!」
梁萬晴氣壞了,這個混蛋,他永遠不知道自己說話有多傷人!她要再浪費口舌跟他多說一句話,她就是笨蛋!
拒絕跟他說話的梁萬晴,把地址寫在手機上,放到他視線範圍里,須臾,收回,轉過身,看著車窗外,委屈落淚。
藍牧禮不是沒听到她抽泣的聲音,她的肩膀每顫一下,他的心就會揪一下。
伴隨著一路窒息的沉默,等不及車子在她租屋處停妥,她就要下車。
「謝謝。」咬牙拋下這兩個字的同時,梁萬晴也已經解開安全帶,像是逃離病毒似的跳下車去。
看著她背影消失,藍牧禮狠狠的捶了方向盤一記,懊惱自己為何管不住這張傷人的嘴。
難道看著她強忍著情緒獨自啜泣,心里就會好受嗎?
藍牧禮,你到底是怎麼搞的?你千里迢迢回來,究竟是要替你們兩人的婚姻解凍,還是存心想要玩完它?
他煩躁的以額頭抵著方向盤,在心里咒罵自己一千次、一萬次笨蛋,這時手機鈴聲響起,他隱忍情緒接听,「喂?」
「哥,你現在人在哪里?」電話那端的藍牧璇揚著青春的嗓音問。
「藍牧璇,講重點,找我什麼事?」
「干麼,被冰塊咬到喔,一開口就冷吱吱,我就說你一定是性生活不滿足,所以渾身不正常,什麼時候給我帶個大嫂回來啊?」
靠!他才沒有不滿足,他剛剛可是愉快的很!
「藍牧璇,要想我斷絕你所有金援你就繼續廢話。」咬牙切齒。
「啊,干麼這樣啦,哥,息怒息怒,是這樣的啦,媽知道你回台灣了,但她很氣你居然沒有知會她,她要我叫你找個時間回來一趟。」
「嗯。」他冷聲回應。
「嗯是什麼意思?是好還是不好?這種便秘式的答案我不會猜啦。」
他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,「好。這次听清楚沒?」
「OK,掰——等等,你不可以斷絕我的金援喔,拜托拜托。」
幣上電話,藍牧禮疲憊的抹抹臉,重新發動引擎,轉動方向盤離開。
他想,母親應該多少察覺到了什麼,要是她知道他還是非梁萬晴不可,事情只怕要變得棘手了。
是說,現在是擔心這事情的時候嗎?他連梁萬晴都搞不定,不用母親插手,他們兩個復合之路只怕還遠著呢。
第8章(1)
梁萬晴拿著保溫瓶到茶水間裝水,下意識的往總經理辦公室看去一眼。
想起打從這個周末不歡而散後,這些天偶爾狹路相逢,見到他臉上恍若千年不化的冷漠,梁萬晴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,她和他算是在冷戰嗎?
令人費解的是,以前冷戰是太在乎對方,希望對方能理解自己,但空白兩年的她和他又是為了什麼?應該……就真的不在乎吧。
誰會白費心思去管一個兩年不聯絡的人?
梁萬晴壓抑胸口的酸楚,甩甩頭,逼自己不再去想,打起精神走進茶水間。
「瑞蕊,你在煮咖啡啊?」
「對啊,不知道是哪個豬頭三,喝完了也不會動手弄一下,害癮頭犯了的我現在只能干瞪眼。」
梆瑞蕊抱怨著放下豆子,按下開關,轉身——
「我說萬晴,你是怎麼了,最近幾天臉色都很難看,不會是生病了吧?」葛瑞蕊一臉擔憂的問著面容憔悴的梁萬晴。
「可能是這幾天下班後還忙著打包搬家,太累了,有點快要感冒的跡象,沒事,我多喝點熱開水就好了。」
「要真不舒服,還是要找時間去看醫生,現在的感冒病毒威力可強了,你別太輕忽。」
「知道了,我的好瑞蕊。」
拿著剛洗干淨的保溫瓶,梁萬晴笑著來到飲水機前,正要倒水,一陣暈眩卻來襲,手中的保溫瓶倏地滑落,人也跟著軟倒……
「天啊,萬晴——」
在葛瑞蕊驚呼的同時,兩抹就在茶水間門口的身影一前一後的飛奔進來,在千鈞一發之際扶住了梁萬晴。
「萬晴?萬晴?你怎麼樣了?」
短暫兩秒鐘失去意識的梁萬晴回過神來,就看見葛瑞蕊滿臉緊張看著自己。
「萬晴妹子,你不要緊吧?」陸維克問。
「總監?你怎麼也在?」
「還說呢,要不是總經理和總監及時趕到,你就要腦袋開花了啦!」葛瑞蕊想來就害怕。
听到葛瑞蕊說起藍牧禮,梁萬晴本能的看向身後,一對上藍牧禮那張冷得像被強烈低氣壓佔據的冰塊臉,她立刻逞強的推開他。
「謝謝,我已經沒事了。」倔強的抓著一旁的櫃子,她吃力的站起身。
「萬晴,還是去趟醫院吧,你這樣我不放心。」陸維克嚴肅勸說。
「不用了總監,我沒那麼矜貴啦。」
「身體不舒服,該看醫生就去看醫生,該回家休息就回家休息,不要因為個人自以為是的逞強,影響工作效率,造成團隊的麻煩。」藍牧禮冷冷的說。
「多謝總經理的指教,我會謹記在心。」
「光會記在心里沒有用,你不是菜鳥了,別忘了,要成為一個好的業務人員,前提得先是一個好的執行者,能夠完善將每個創意確實執行,才是真正專業的廣告業務人員。」
「听總經理的意思,是認為我不夠專業嗎?」她冷聲反問。
呃……現在是什麼情形?這兩個人不會是在吵架吧?陸維克見苗頭不對,趕緊跳出來擋在兩人之間。
「瑞蕊,你先和萬晴回辦公室,去,快去!」他不住的對葛瑞蕊使眼色。
「喔!」葛瑞蕊回過神,「萬晴,我們走吧!」
目送兩人離開後,陸維克沒好氣的回頭看著一臉陰沉的藍牧禮。
「你今天是吃了炸藥嗎?不,不只今天,你這一整個禮拜都不對勁。你和萬晴妹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」
藍牧禮扭頭走人,不願回答。
「欸,你倒是說話啊!」陸維克拔腿就追,一路追進辦公室,「假結婚的事情我幫了,就連我那蒙主寵召多年、無緣再見的親爺爺都被拉下海了,你透露一點進度不為過吧?我就是不懂,你和她到底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?」
「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寧可搬去跟她的梁舟學長住,也不肯搬來和我住,你說我能怎麼辦?難道你要我去綁架她嗎?」藍牧禮手指煩躁的爬過頭發,「現在你知道了,可以出去別再來煩我了嗎?」
「好好好,我閃,我閃。」面對一個情緒壓抑到極限的男人,他還是有多遠閃多遠,比較安全。
這廂,葛瑞蕊和梁萬晴回到辦公室。
「你確定不去醫院?」
「不用,我現在好的很。」
「現在是好的很,誰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又突然給我來那麼一下?我看我真的要代替我死掉的細胞跟你抗議啦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