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男寡女 第4頁

彼葉夫在廁所狂拉了一頓,只覺得全身虛月兌無力,好像快精盡人亡了。

「我求求你……走開,你回去吧!不要讓我再看見你……」他一手蓋住自己的額頭,申吟地說。

「我不走!我要留下來照顧你。我听說你是這里的義工,所以決定做你的助手!」在他昏迷的時候,她又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。她有預感,如果她留下來,她的生命從此將會月兌離過去的黑暗,重新再見到光明和希望。

他听到她說的話,心里真是哭笑不得,只能抬頭慎重的說︰「對不起,我不用你來照顧,我也不用助手,所以,請走吧!」

「那麼……我們來打個賭,如果我輸了,我馬上走人,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不會看到我。可是如果我贏了你就要把我留下來,還要請我做你的助手、打雜,什麼都可以,只要能讓我留在這里。」

他瞪大眼楮。「我為什麼要和你打賭?我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?現在請、你、離、開!」

「你先不要叫我走!讓我說完我要賭什麼,你再決定,好不好?」

彼葉夫沉吟了一會兒,看到她哀求的眼神、真心懇求的模樣,有些心軟。反正听听打賭的內容也無傷大雅,他是絕對不會改變決定的。

他兩手交叉在胸前,準備好聆听的姿勢。「好吧!你說。」

穗穗一臉欣喜,走到滿面都是植物標本的大牆邊,指著其中一塊空白的地方說︰「這里我知道你在收集這些雜草,如果我替你找到你缺的這一種叫茯苓的植物,你就要讓我留下來。」

他冷哼一聲。「這種植物山里一定有,只是需要一點運氣和時間去找,我相信我自己就可以找得到。殷穗穗小姐,這個任務並不難,我不可能和你賭這種無聊的游戲!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「那就賭一天,一天就好!我在明天這個時候就會找到茯苓,到時你一定要答應讓我留下來!」

「一天?一分鐘我也不要,你走吧!」他將頭撇開,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。

她索性挑釁的說︰「難道你怕我會贏?哼,你住了將近一年都沒有找到,我只要求一天的時間,你卻怕我真的會找到?真是沒有膽量的家伙!」

「什麼?你說我沒有膽量,我可是敢跳到深不見底的湖心救你……」

「其實是我救你才對。」她反駁。

「因為我不是潛水專家!別忘了,我還冒著大雷雨和天打雷劈的危險把你救來這里……」

「其實是我扶著受傷的你來這里。」

「因為是你害我受傷的!而且我看你可憐,也收留你一晚,讓出我的床……」

「其實是我和四個小表把你移回來,我把床讓回給你的。」

「好了!」他大吼一聲,結束他永遠不會贏的話題,惡狠狠地看著她,表情猙獰得像是恨不得用眼神把她一槍斃命。

「賭就賭!反正我也不相信你會贏!就按照你說的,一字不改,如果你在明天這個時候……」他看看手表,精準的說︰「明天下午四點四十五分以前找到茯苓,我就請你留下來當我的助手。要是你四點四十五分過一秒才找到,你就要永遠消失在我的面前!」他停下來,不悅地看著穗穗狂喜的表情,仿佛他已經輸了似地。他眯著眼楮,又遲疑了一會兒,突然想到天天來報到的幾個小表頭,趕緊補充︰「可是你絕對不可以找人幫忙,只能靠你自己的力量找到。」

「那當然!」

「好吧!計時開始!走吧、走吧!現在你可以離開,讓我清靜一下了吧?」他揮揮大手,只想快點和這煩人的女人永遠揮別。

他躺回床上,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氣,安心的閉上眼楮,準備進入甜美的夢鄉。

第二章

自從賭局開始以後,穗穗就消失在顧葉夫的視線里,他的耳根雖然清靜許多,但是心里卻覺得莫名的空虛。

「深山野地里,有人吵架也不錯。」

彼葉夫撇了撇嘴,驚訝自己莫名其妙的說出這樣的話,他用力的搖搖頭,讓理智趕緊推翻這種無聊的想法。

看看手表,下午了,山里天氣多變,昨天才下了一場大雷雨,今天太陽又融融的高照著。

他坐在床邊量體溫,服下自己準備的退燒、消炎藥,再一瘸一拐的從床上跳到大書桌前,略略整理雜亂的資料,忽然發現其中缺了一張茯苓草的繪圖資料。

一定是穗穗拿走了,他得意的笑了笑。「就算拿走茯苓的資料,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找得到,更何況她才從城市來到這里,什麼植物在她的眼中都只是雜草而已。哼!我才不相信她找得到。」

此時門外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,顧葉夫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結伴而來的「山中四人組」。

「大胡子哥哥,我們從家里帶了一些吃的……」游美麗從懷里拿出一塊撕得不甚平整的面餅。

「我這里有一只山雞腿,是我爸爸抓到的,外婆叫我拿來的。」小吉怯怯地遞上用紙包裹的食物。

「我們這里也有一些野菜……」大山和石頭必恭必敬地送上。

他們的舉動明顯地不尋常,顧葉夫道聲謝,收下後問︰「奇怪,你們今天干麼這麼殷勤啊?其實你們不必送食物來,我這里還有很多糧食,餓不死的。」

「是那個恰北北姊姊說你行動不便,交代我們要記得照顧你。」大山說。

「是啊!雖然你自己就是醫生,可是生病起來也需要別人照顧啊!」

「那個恰北北姊姊說,你要是病死了,我們全都要負責。」小吉有點害怕地說。

游美麗推開所有的男生,直挺挺的站在顧葉夫旁邊,神情顯得相當不悅。「我才不要負責呢!都是她自己的錯,竟然還怪我們!城市來的人是不是都像她那麼奸詐啊?」

「美麗,你忘了我也是從城市來的?你說,我奸詐嗎?」顧葉夫微笑地說。

游美麗愣了愣,急忙搖頭。「大胡子哥哥是例外,有木里的人都很喜歡你,我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回去,可是……哥哥,你說!那個女人到底是誰?她是不是像上次來這里的女人一樣,要來把你帶走?否則她干麼這麼關心你?」

「她叫殷穗穗,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,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關心我。」顧葉夫深知對付小毛頭的問題,有時候裝作不懂或是否認到底,反而比較沒有麻煩。

小吉有些懷念的說︰「那她現在去哪里了?怎麼還不來看你?她會再回來嗎?我還滿想她的。」

山里的小孩天真又淳樸,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虛偽和假裝,只知道真誠的表達自己的感覺。

「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。小吉,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,她和我一樣都是從大城市來的,那里人潮擁擠,隨時都可能遇見熟悉的人,可是我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對方--但是在這里,這麼大的山、這麼多的樹、這麼少的人,她卻在我面前出現兩次,你說……緣分是不是很奇妙的一件事?所以,如果你真的想念她,不要難過,或許你們以後有緣會再見面的。」顧葉夫認真的回答小吉。

小吉搔搔後腦,滿臉疑惑的說︰「大胡子哥哥,你在說什麼?我還是听不懂耶!你還是沒有告訴我,恰北北姊姊會不會再回來?」

彼葉夫笑了笑,抬手看看腕上的表,喃喃的說︰「還有一個多小時,如果那個恰北北姊姊沒有回來,我們就全都解月兌了。」

一個小時後。

彼葉夫專心的坐在書桌前寫著山中的心情,渾然忘了他和穗穗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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