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諾貝爾的錯 第3頁

「好啦!」小女孩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屋內走,打開了一扇木門,原本隔音效果就不太好的老屋,瞬間清晰傳出屋內的大姊正在電話中暢談的聲音。

「老姊,永光伯又有打手要來看病了!我說老爸不在,可是他們還是不听!我不管了——」女孩說完,一溜煙的就跑開了。

「我告訴你,別對男人寄望太高,他們只要踫到身材火辣的女人就會腦充血,智商指數呈直線墜落……是啊!女人是感情的動物,男人是感官的動物,換句話說,男人都是虱豬……佩雯,像那種男人不要也罷,你還要感謝那個可憐的女人接收這種垃圾——啊——什麼?他真的這麼說啊?真不要臉!那個辣妹真有那麼性感——真是的,你放心!這些可惡的男人一定會自食惡果的,到時候他爬回來找你,你一定要一腳把他踹開撞牆,撞得腦漿四溢、血肉模糊——」

「哈!別作夢了,他放鞭炮都來不及了,還什麼腦漿四溢、血肉模糊,你恐怖片看太多了!物以類聚,肯定長相也很恐怖……」展力游原本還想耐心的在客廳等候,可是听到最後再也受不了了,他怎麼能夠讓這長舌婦一味的謾罵男人?想到此不禁嚷嚷了起來。

屋內的聲音頓時減低了不小。

又過了五分鐘。

「是啊——門外有一只狗在吠,所以很吵,我們不要管——你慢慢的告訴我……」屋內的對話還是不停。

「她說我是狗?阿清!這個女人說我是狗耶!真是不知死活……」

阿清死命攔住想往里頭沖的展力游。

展力游深吸一口氣,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古董時鐘,長針慢吞吞的踢動了五次。顯然這長舌的女人還是沒有想掛電話的意思,真是可惡!

「這女人一定丑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,才會把天下的男人都罵光,哼!肯定是因為沒有男人看上她,才會這樣心理變態——」展力游朝著屋內大吼,阿清緊張的拉扯著他的衣角。

「老大,你不要再說了,耐心一點,再等一下啦……別忘了我們是來看病的。」

展力游的背又開始隱隱作痛,使他按捺不住火氣。「我他媽的當然知道!我等的還不夠久嗎?她以為她是菩薩在放屁——神氣啊!他媽的,我不給她看了!」

「可是……老大,你的背不是很痛嗎?你又不上醫院,還是等一下給阿圖師的女兒看看吧!也說不定阿圖師馬上就回來了啊!」

「不要看了!這點痛算什麼?忍一忍就好了,咱們男性的尊嚴可不能在這里被這種丑女人踐踏。回去你再繼續打電話找阿圖師來家里。閃啦!」

「男性尊嚴被踐踏?有嗎?我覺得她說的很好——」阿清搔了搔頭說。

展力游悶了一肚子的火,轉身想要離開時,屋內的聲音突然停了。

「站住!罷剛那些話是誰說的?」

展力游和阿清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,那一聲大喝真是中氣十足,光听到聲音就讓阿清驚嚇得失了魂。

阿清回頭,一只手急忙指著展力游,慌慌張張的劃清界線。

「哦——是你說的啊!你有膽子就回頭看看,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丑得人神共憤?是不是心理變態?」顧真真兩手插腰,眯著眼瞧著背對著她的高大男人。

展力游翻了個白眼,深吸了一口氣。腰痛難過就算了,沒想到還得應付這種難纏又沒人要的女人,真是有夠倒楣!

他不耐地回頭打量身後的女子,從腳趾頭到小腿、胸部,一直到五官,最後再上上下下的總覽一次,內心不禁升起一股詫異的感覺。

任誰都無法將剛剛那凶惡聒噪的聲音與她清靈秀麗的臉龐連上,她的模樣和他想像中的有很大的出入,她的眼楮好大好圓,嘴嘟起來的樣子可愛極了,令她素淨的小臉顯得格外活潑動人……

看慣了周遭濃妝艷抹,矯揉做作的女人,眼前的女子反而讓他眼楮一亮,看得他有點陶陶然——

「心理變態是絕對有,長相……可以騙得了幾個吧!」展力游編著口是心非的話來掩飾心動。

「你們給我滾出去!有膽的話,你就再回來看看,我一定把你們一個一個折成兩半變成癱瘓!」

阿清一面緊跟展力游,一面還不停的回頭致歉。「再見,對不起、對不起啊——」

「不必!」

彼真真氣呼呼的跺腳,全身的毛孔直豎,就像一只發怒的貓,恨不得有十只尖銳的利爪,能夠狠狠地在那只蠢豬囂張的豬臉上劃下深深的十道血痕——

罷剛听到妹妹在房外說,這兩個男人是永光伯的打手。她最痛恨這些頭腦簡單、四肢發達的暴徒了。他們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是拳頭,他們汲汲營營的唯一目的就是金錢和權力,他們用來調劑壓力的唯一方式就是美色和一些低級娛樂。

哼!這些蠢豬,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個世界還有許多值得追求的美好事物。

例如她的藝術、她的夢想……她的愛情……

唉!不值得,不值得為這兩個蠢豬而破壞了今天的好心情。

彼真真舉起兩手往懷心一放,屏氣凝神的試圖平息胸中的怒火。

都是老爸,自從公務員的崗位退休後,就全心鑽研中醫的氣功推拿,沒幾年打出了名聲,求醫的人絡繹不絕。由于老爸歲數已大,不堪勞累,所以雖然她還只是個藝術系的學生,但閑暇之余也得充當助手分擔父親的工作,學一些推拿的功夫。

坐了五分鐘,顧真真站起身正想回臥室去時,門前的庭院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人聲,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父親的,另外還有兩個人,似乎……似乎就是……

「阿圖師,你終于回來了!我們差一點錯過了,我一直都找不到你耶,我們老大的腰痛又發作了——」阿清說道。

走在前頭的阿圖師無奈的說︰「我是到陳議員家了,人家都開黑頭車來接了,我不好意思拒絕,唉!我要退休了,偏偏許多人情推都推不掉……我看啊——我一定要趕快回老家養老,再多待下去,我一定會短命。」

他們又回來了!彼真真不敢相信,剛剛才把他們罵出去,怎麼才一會兒功夫,又踅返回來?

她穿過客廳,打開紗門後,果然第一眼就看到那可惡的男人。

「你們還敢回來——」

「阿真啊!你去把我昨天調好的藥膏先拿出來。」阿圖師看見女兒,無視于她氣呼呼的表情,就先開口使喚她。

「爸!他們剛剛才被我轟出去,你別幫這兩只蠢豬看病。」顧真真告狀。

「你不要蠢豬蠢豬的亂叫好不好?要不是你那麼長舌,霸著電話不放,我們也不會白跑這一趟。」展力游不甘示弱的回應。

「我講電話的對象剛剛失戀,有可能會鬧自殺,人命關天耶!我當然要好好的開導人家,你不知道還敢這樣大吼大叫!你是什麼病?看你站沒站相的樣子,是痔瘡?菜花?還是不舉?很急嗎?急著想生兒子,還是急著想投胎啊?那就到婦產科或殯儀館掛號啊!別來這里!」顧真真挺起胸膛,不留余地地大罵,平時努力維持的淑女形象全被破壞了。

展力游氣得咬牙切齒。「你……你這個女人,有夠狠——」

真是個狠角色!他算是遇見敵手了,自從老媽去世後,這世界上也就只有這個女人敢這樣教訓他。

「你們兩個人還真有話聊……」阿圖師語調沉穩緩慢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,他面無表情、雲淡風清地走到客廳里,逕自拿著調好的藥材又走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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