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諾貝爾的錯 第14頁

在醫院的病房里。

彼真真作了一個噩夢,滿身冷汗的驚醒。

坐起身,回過神,才知道自己在病房里的沙發椅上睡著了。

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,她猛抬頭,看見病床上空無一物,心驚膽跳的站起來,慌張的尋找展力游的身影。

「力游!」

「干什麼?」展力游從病房里的浴室走了出來,身上還換好了阿清替他準備的襯衫,只是胸前敞開,露出了結實的胸肌。

「你在做什麼?現在是清晨兩點,你換衣服想要去哪里?」

「我要回家!」他困難的站直身體,低下頭,想要扣上襯衫前一排的鈕扣。

彼真真看不過去他遲緩的動作,走上前將他的襯衫扣子一個一個的扣好。

「出院?現在是半夜耶!你的點滴才剛打完,最好再躺一下。醫生說早上還要來幫你作檢查,等手續辦好,我再打電話給阿清,叫他來接我們回去。」顧真真難得溫柔地好言勸說,展力游听得頗不習慣,可是心里好像就要融化了一樣。

「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,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,你想留下就留下,我要走了!」展力游對醫院有一種恐懼感,只想盡快的離開這里。

「你的毛病真多……」看在他受傷的分上,真真試圖按捺下火氣。

「你的傷都好了嗎?」

「只不過劃了一刀,沒什麼大不了的,都是大樹和阿清太小題大作了。」

「小題大作?你沒看到你流了多少血嗎?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!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架?都幾歲了,還和街頭的不良少年打架,真是無聊!阿清說對方有八個人,你還不知死活的挑釁人家,你以為你是誰啊!李小龍還是黃飛鴻啊?」真真想到那危險的狀況,心里一急,嘴巴就停不下來。

「我知道,我又不是白痴!所以看情形不對,我就打電話給阿清他們,把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全都擺平了。哼!這種陣仗我見多了,死下了人的。」

「你還嘴硬!阿清打電話給你爸爸了,他說明天會趕回家看你,阿清還說……你爸爸要在家里替你哥哥辦個宴會洗塵,他想知道你的傷嚴不嚴重,需不需要延期?」

「當然不需要,我時常打架受傷,這點傷不算什麼。」

他試著伸手撥開額前的亂發,可是手一稍稍的舉起,背部就劇痛不已。

「唉呦,真他媽的痛!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。」展力游痛得咒罵不停,腳還是停不住的想離開。

「展力游,你回來!」顧真真在他的身後大吼。

「我不要!我不喜歡躺在病房,我不喜歡醫院,我討厭留在這里,我要回家了。」展力游扶著牆,打開病房的門。

「不喜歡也不過再待幾個小時就好……現在是半夜兩點耶!阿清不在,沒有人送你,我明天沒有事,所以才叫他們都回去睡覺。不要走,你很麻煩耶!你現在回家也沒有人會照顧你,不要走啦——」真真急得語無倫次。

「我不需要人照顧。」說完,他跨出了房間。

「展力游,你回來躺好,不要亂動,傷口會裂開的!好啦!好啦!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?」真真看著他離開,束手無策,一時心急月兌口而出。

他突然間停下了腳步,背對著真的痛苦表情瞬間緩和下來,嘴角斜斜地揚起。

「什麼?我沒有听清楚?」他還是沒有回頭,眼中充滿了歡喜的光彩。

「我說……」她遲疑了一會兒,心想剛剛說的話好像不太妥當,可是為了留住他,只好豁出去又說了一遍︰「我說你只要留下來,乖乖的躺一個晚上,我就答應你……」

「你說,我要做什麼你都答應我。」展力游重復的強調。

「是啊!例如聊天、倒水、喂飯、穿衣……」真真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。

展力游回過頭,緩緩地朝她走來,兩眼注視彼此的距離愈來愈近。真真抬起頭來,臉幾乎要踫到他的下巴,心里還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他要作什麼。

「這些我都不需要!」

「你不需要?那你需要什麼?」

「這個。」

不等真真回應,展力游一說完就低頭堵上了她豐厚的雙唇。

像是觸電的感覺,「轟!」的一聲,顧真真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。

有幾秒鐘的時間,她無法思考,只能合上眼,用一種似喜似驚的心情小心的品味他的吻,放任他侵略。

他忘了背後的傷口,兩手緊握著她的細肩,就怕她會不安分,不願遷就他。這是他期待許久的吻,他貪戀這種感覺,一種全新的滿足和沉醉像一道光芒照亮了他。

許久,真真從另一個世界悠然的醒來,突然感到慌亂,大口的吸進所有的氧氣。

「啪!」

她反射性地送給展力游一個巴掌後狠狠地將他推開。

「唉呦!」展力游夸張的大叫申吟往後蹣跚的退了一步。

真真這時才反應過來,急忙上前扶他。

「對不起!我忘記你受傷了!」

他痛苦的怒吼。「你這女人,我是人耶!想謀殺啊!」

「誰叫你……誰叫你這樣!」

「我怎樣?是你自己親口答應做什麼都可以的,你出爾反爾、食言而肥、口是心非、言不由衷……」

彼真真大聲打斷層力游的話。「我剛剛沒有說你可以吻我啊!」

「那你干脆列一張細節規章,讓我知道犯了哪一條,免得被你謀殺了還不知道原因,死不瞑目!」

展力游困難的撐住自己的後腰,滿臉痛苦的神色。

「好了!好了!我不和你吵了,你的傷口會裂開來的,最好乖乖的躺回去,不要亂動,我就不會對你怎樣。」真真小心翼翼的將他送回床邊。

他大字型的趴在病床上,臉頰斜斜靠在枕頭上,怔怔地望著顧真真替他蓋被的身影。

「我還有一個要求。」

「你以為當病人很偉大啊!我就一定要有求必應嗎?」

「你和我一起參加替我哥哥洗塵的宴會,我不要一個人去。」

她一臉為難,打不定主意。「看你可憐的樣子,我很難拒絕你,可是我還是要考慮一下——」

看她思素的模樣,緊抿起的小嘴凝聚著自然的純真,牢牢地吸引了展力游。

他故意任性的說︰「不管了,就這麼說定了,時間我會另行通知。這枕頭很不舒服,床又這麼硬、這麼窄,只有死人才睡得習慣。我要睡了,你……不要一直看著我,這樣我會睡不著的。」他瞪了顧真真一眼,將頭轉向另一邊。

真真對著他的背影問︰「你為什麼不喜歡到醫院?」

好長的一段沉默。

「不想說就算了,剛剛你的請求,我還要好好考慮……」真真無趣的自問自答。

包長的一段沉默。

「我媽是在醫院過世的。」他低聲的說完,閉上眼不再說話。

「……我考慮好了,我想我會去的。」顧真真歉然地小聲回答,什麼都不再問了。

良久,窗戶的一角漸漸露出了白色的晨曦。

她坐在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背影,規律的起伏。此時才猛然想起,和展力游在一起的時候,她竟然都沒有想過楊輊遠,他的長相在她的記憶里漸漸模糊了。

第六章

展力游的父親準備在自家的豪華大宅里替大兒子洗塵,可是因為展力游受傷而順延了幾天。

這一天清早,顧真真收到阿清送來一個包裝精致的四方盒子,是展力游為她準備的晚禮服。

她將這襲淡粉紅系著銀白絲線的長紗禮服攤在床上,從每個不同的角度看,都顯得晶瑩閃亮,令人目眩神迷。顧真真坐在床沿,手里來回撫模著昂貴的布料,細細端詳著細致的剪裁,心想,這禮服如果穿在身上,一定會很美麗,就像童話中的公主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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