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到深處 第30頁

「什麼?這都是真的?你——」馬夫人抓著榮榮的手臂,五指緊緊地掐進榮榮的肉里,榮榮忍住疼痛,點了點頭。「這不是……這不是少龍的種——少龍的死,是你害的,馬家兩兄弟相殘,原來你就是禍首!你——我今天先把你殺了祭拜少龍,什麼人都甭想得到你,你這個妖孽——」馬夫人不顧榮榮大月復便便,一把將榮榮用力推倒在地,榮榮的肚子撞上了冷硬的石地,月復中一陣絞痛,痛得幾乎要暈了過去。

「你——」馬少虎想上前扶起榮榮,但是心想自己已是自身難保,便打算趁這個時候遠走高飛,等到事情平靜了以後再想辦法了。

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榮榮,心一橫,轉身離開。

「你——馬少虎!你別跑,來人啊!快將少虎攔下,快去!」馬夫人呼喊侍從追趕馬少虎,打算回頭再好好地修理榮榮,走近榮榮的身前,蹲下了身,右手一揚︰「你——你這個妖孽,不要詐死!看我今天好好地收拾你——」

馬夫人的右手揚到了半空中,就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緊緊地拉住,一個重心不穩,竟然摔了個四腳朝天。

待她想抬頭咒罵,就見一個外貌俊俏、玉樹臨風的男人,怒氣勃發地站在她的身後,令她呆了半晌。

「你是誰?好大的膽子!」馬夫人怒道。

「我是來帶她離開這里,滾開!」辛兆羽走近了榮榮的身旁,輕輕地將她抱起。

「兆羽——」榮榮的月復部已經痛得令她幾乎要窒息了,她軟弱地任由辛兆羽抱起,連手也無力地垂在兩旁。

「榮兒,我告訴過你,再見到你時,就是我把你帶走的時候,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了,我來帶你回辛家,那里才是你的家。」兆羽見榮榮面如死灰,全身冰冷,氣若游絲,他的心中氣苦,好不容易才將榮榮救出馬家,而她竟然就等不及——

「孩子……孩子……」榮榮說完就痛暈了過去。

「不要擋我!」兆羽一聲大喝,竟然將聞聲而來的馬家侍從嚇得讓開了路。

兆羽的隨從龔侍衛,一路緊跟在兆羽的身後,他拔出長劍威喝著想阻止他們的人,護出一條路,讓兆羽將榮榮帶上坐騎。

辛兆羽抱著榮榮坐在他的黑馬上飛馳前往辛家。他雙眼含淚,一手抓著韁繩,一手緊緊地擁抱著榮榮,生怕她的性命在疾駛中流逝。

「榮兒!榮兒!你要撐下去、撐下去啊——」兆羽哽咽地呼嚎。

第10章(1)

在養心殿里,皇上「啪」的一聲,合起了奏折。

「朕早有所聞,這昂辛貪贓弄權,可是朕一直念他服侍過先皇,南征北討,功大于過,朕不和他一般見識,可是,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猖狂到如此地步。」皇上怒道。

「回皇上,這辛大學士的才學人品是沒有話說,這一次他才剛剛被皇上破格擢用,上任還沒有多久,就打起虎來了,可見他是有幾分證據和把握才敢上書皇上。」皇上的近身大臣心里七上八下地試探皇上的口氣。

「哼!可見他是初生之犢不畏虎,你們這些朝中命官,個個比不上他的膽識,如果沒有辛兆羽的彈劾上奏,朕恐怕還被蒙在鼓里,任昂辛一干人等為所欲為。」皇上用責問的口吻嚴厲地環顧四周的親近臣子。

「皇上請恕罪,是下官辦事不夠嚴謹,這——不是微臣不奏,而是昂辛——」

「他怎麼?何況你們的官位不比昂辛小,為何要替他掩飾隱瞞?」皇上動怒,養心殿里人人心中顫寒。

幾位大臣「噗」的一聲,臉色一陣青、一陣白的全都跪了下來。

「回皇上的話,這昂辛的勢力遍及內使機關,御使吳震方,還有少卿陳紫之,都曾經參劾過昂辛等一干黨羽,可是不是遭人排擠陷害,就是罷官喪命,朝中大臣個個敢怒不敢言。」

「哦!這麼說,是我這個皇上不夠英明,縱容小人得志?!」

「皇上聖明燭照,奴才們有負聖恩,求皇上恕罪!」這幾個親近大臣此時才都知道這昂辛的氣數已盡,人人只求自保,不想被牽連,立刻一五一十地將昂辛的罪狀一條一條地細數。

皇上仔細聆听了以後說道︰「天作孽猶可違,自作孽不可活。你們去把辛兆羽找來,朕要好好地問他。至于要如何處置昂辛和他的同黨心月復,明天早朝,朕自有辦法。」說完長袖一甩,就走進了內殿,幾個大臣都還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愕然相顧。

辛兆羽快馬趕回辛家,他將榮榮抱在懷中,疾步走入內院,辛家上下都早有所聞,因此全部整夜未眠地集中在前廳里,想要瞧瞧這個讓他們辛家獨出的公子神魂顛倒、幾乎喪命的女子是長得如何的閉月羞花,舉世無雙。

「快!快去將大夫請來!」兆羽踢開了房門,將榮榮放上了床榻。

「兆羽,我看她是快要生了!勝吉!快!請產婆也一塊兒來。」辛夫人跟進了房間,瞧了瞧臉色發白、月復部隆起的榮榮後說道。

「榮兒!你撐著點——榮兒——」兆羽輕拭去她的冷汗,撫著貼在耳鬢邊的泛濕發絲,不停地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地說著。

眼前這個羸弱的女子,已經承受太多的痛楚。人間的生離死別、血淚辛酸她已經嘗得太多了,辛兆羽的心中萬般不忍,恨不得能折自己的壽,來減輕她的痛苦。

「榮兒——原諒我,是我害你受苦,如果時光可以倒流,我會在香山縣不顧一切地把你帶走。如果我知道我會愛你愛得如此錐心刺骨,我就應該要好好地保護你。如果——如果能用我的生命來換得你的平安,我死而無憾——榮兒——」兆羽見榮榮蹙眉,兩手痛得絞著床巾,他的心像是要被人活扒撕裂一樣。

辛夫人見這目空一切、眼高于頂的兒子,竟然屈跪在這女子的面前痛哭流淚,不禁也為之動容。

原來她這兒子,終于找到了他命里的克星。

約過了半炷香的時刻,產婆和大夫兩人衣衫不整、狼狽萬分地被辛家的人給連請帶架地送到了屋內。

辛夫人將所有幫不上忙的人,全轟出了房外,包括兒子在內,全都到房外的走道上候著。

辛兆羽來回不停地踱步,一刻都停不下來。

天都破曉了,孩子一直生不出來,連產婆都筋疲力盡地走出房外。

「怎麼?榮兒怎麼了?」兆羽紅著一夜都沒有閉上的雙眼,緊張不已地看著產婆。

「唉!她的胎位不正,孩子又不足月,恐怕……」產婆遲疑地說著。

「恐怕什麼?你說啊!」兆羽氣她說話吞吞吐吐,大聲地追問。

「恐怕——如果想要孩子,就會保不住母體。」產婆憂心忡忡地說。

「不要——不要孩子!我只要榮兒!我只要她活著!听見了沒有?你听見了沒有?」兆羽沖動地抓緊產婆的手臂吼著。

產婆問的話,也不是沒有緣由。辛家一脈單傳,三代都只有一個男丁。孩子對辛家來說,是比什麼都還要來得重要,可是辛兆羽寧願拼著一輩子膝下無兒的險,也要榮榮平安無事。

「兆羽,放開產婆,你這樣無濟于事啊!」辛夫人伸手,想要幫產婆掙月兌辛兆羽。

辛兆羽不理會眾人的阻擋,推開了產婆,就跨進了房內。

「辛公子!男人不可以進來的——辛夫人,大夫——」產婆看見了辛兆羽的動作,不禁驚訝地直呼,想喚人來攔住他。

「住嘴!」兆羽大吼了一聲,產婆隨即住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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