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男子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頭椅上灌酒,看起來差不多有七、八分醉了。
他一面灌酒一面怒罵紹律齊,似乎與他有非常大的仇恨,席簧苡也趁此偷偷地打量男子的長相。
她從來沒看過他,尤其是他右臉頰那道十五公分長、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疤,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從沒見過他。
她不明白的是,他和紹律齊到底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,居然讓他恨不得殺了紹律齊?
她又再將目光探看四周,奇怪,怎麼沒見到唐艾咪,她去了哪里?
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這個,她得趕快逃離這里才行。她早一分鐘逃離這里,紹律齊就早一分鐘遠離危險。
她又輕輕地將門掩上,爬上一張搖晃的木頭椅,搖了搖布滿銹斑的鐵窗,鐵窗文風不動,她苦惱不已。到底要怎樣才能逃出去?她心急如焚,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紹律齊來自投羅網?
席簧苡慌亂的扭著衣角,驀地靈光一閃。她跳下來,拿起自己站著的那張椅子略晃了幾下。
有點沉,但說不定可以用,只許成功不許失敗。
席簧苡大叫一聲,試著把男子引來,自己則趕緊躲到門後。過了好一會兒,她听到匆忙的腳步聲往她這邊走來,她咽了口口水,心跳加快。
男子搖搖晃晃地推開門,他已喝得差不多了,醉眼蒙地看著左右搖擺的房間,他晃了晃頭,狐疑地盯著沙發。
人呢?
「嘿,你在找我嗎?」席簧苡出聲,在男子將臉轉過來面對她時,她舉起椅子用盡全身力氣朝他額頭打去。
男子被她這麼狠狠一砸,非但沒昏過去,反倒清醒不少。
他怒目對上她,席簧苡嚇得慌起來。
「你這臭女人找死!」他氣得大喝,伸手就要反擊。這個女人竟如此大膽,居然想反抗他。
席簧苡頓時尖叫出聲,驚慌中她的手一松,整張椅子往他臉上砸去。
砰的一聲,椅子在砸到他之後,突然應聲斷裂,碎了好幾塊散落在地。
「我要殺了你!」他怒吼,並撲上前。
席簧苡嚇得用手臂遮住臉,整個人因為驚嚇過度而癱坐在地。完了、真的完了,她失敗了……
嗯?奇怪?
餅了好一會兒,她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,也沒有听到任何動靜,這是什麼情況?
席簧苡好奇地微抬了下頭。
咦?剛才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她的男人已經昏倒在她眼前。
為了安全起見,她伸出一只腳,踢了踢他的手、「喂!你不是說要殺我嗎?」她絕不是在幸災樂禍,只是想試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昏過去。
沒反應?她又再踢了一次……過了好一會兒,還是沒反應。
確定他已經不省人事後,席簧苡這才放下心來。她趕忙拿起剛才將她綁住的繩子綁住他,捆好後又怕他突然醒來,不放心地往他頭上又補一腳,才安心地轉身離開。
男子在這時突然醒過來,氣憤的破口大罵,手腳欲掙月兌繩索。
席簧苡見狀,馬上沖出去拿了他剛才尚未喝完的酒朝他的臉猛倒,然後隨手抓起不知從哪兒來的破布往他的嘴里塞。
「嗯……嗯……」他憤恨地瞪著她,嗯嗯啊啊地不知罵些什麼。
席簧苡嫌他吵,又抓起殘破椅子往他頭上狠狠地打了幾下,他才又昏了過去。
解決了一個,還有一個。
尾聲
唐艾咪在與紹律齊通完電話後,便先到山下的超商買了幾瓶灑及一些下酒的小菜,才往山上駛去。
在回程的途中,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跟蹤,在她回到山上的小屋後不久,四周出現十幾名警察,小心的住房子靠近。
唐艾咪手提著買回來的東西,一進屋里便聞到濃濃的酒臭味。「我不是告訴你等我回來再喝嗎?要是你醉了讓她跑了怎麼辦?」她朝屋子里大吼,並生氣的將手上的東西往桌子一丟,朝關住席簧苡的房間沖去。
她頓時一愣。
「啊!」唐艾咪的身後突然傳來席簧苡的大叫聲,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際,背頸部一陣疼痛,就暈了過去。
席簧苡松了口氣。
嚇死她了,她還以為唐艾咪會像剛才那個酒鬼,活像打不死的蟑螂,不過幸好,她挺容易擺平的
她走出房間,拿出唐艾咪的手機撥給紹律齊。
希望他不要來這里才好。
電話響了好久,終于接通了。「總裁,你人在哪里?」她急得眼淚都快奪眶而出。
(席簧苡?)紹律齊很驚訝地叫道。
「總裁,你是不是有接到唐艾咪的電話?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來,有人要殺了你呀!」她慌張的說著。
(你怎麼用她的電話打給我,他們呢?)他突地問。
「他們……」她不安地瞥了眼房間,「他們都……」嗯……不對,為什麼她覺得他好像就在附近,而且聲音好近?
「你在哪里?」她蹙起肩,看了看四周。
大門緩緩被推開,紹律齊就出現門口,對著她露出笑容。
他收起電話,迫不及待地朝她走過去。
席簧苡張大嘴,電話還放在耳邊。是她看錯了,還是她在作夢?
不過紹律齊只是繞過她身旁,往房間走去。
隨即門口又出現十幾名警察,個個荷槍實彈地沖進來,有兩名警察一前一後地站在她身旁嚴加戒備,其余的員警則跟著紹律齊進了房間。
席簧苡困惑地眨了眨眼,如果只是她看錯、如果這是夢境,為何眼里所看到的卻又是那麼真實?她明明很清醒的啊。
「請問……我是在作夢嗎?」她呆愣地問。
兩名警員只是互看對方一眼,沒有回答。
當員警上前將倒臥在地的兩人扶起,紹律齊見到那名男子,不禁大吃一驚。
男子漸漸蘇醒過來,在見到紹律齊,他積壓多年的怒火再次爆發,完全無法克制。
「紹律齊,你這個狗雜種!」他吐掉嘴里的髒布,奮力沖上前;要不是員警緊拉著他,他早就上前狠狠揍紹律齊一頓。
「原來是你。」紹律齊恢復鎮定。「幾年不見,我看你似乎過得很潦倒。」他打量著他狼狽的模樣,不禁輕笑出聲。
「呸!」男子手腳完全被鉗制,氣憤地朝紹律齊啐了一口。「我會這樣,不都是因為你當初見死不救。」他憤恨的咬牙大吼著。
听見男子的聲音,席簧苡頓時一震,疾奔入房。
「你敢說當初我沒有幫你。」紹律齊接著道︰「當時你在外頭欠了一債,狼狽的求我幫你,結果我義無反顧地拿出大筆資金幫你還清所有的債,但是你拿什麼回報我?要不是因為看在兄弟情份上,我早就送你去坐牢,現在你也不會出現在這里。」現在回想起來,他不僅後悔,根本就是恨死了自己。
一想到席簧苡險些被他們滅口,他就不禁冷汗直流。
男子啞口無言,但他一雙憤世嫉俗的眼眸還是直瞪著紹律齊。
一旁的席簧苡雖然還搞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到底從何而來,不過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。
在人犯一一被押上警車後,屋內頓時只剩席簧苡和紹律齊。
他們互看著對方好久好久,終于,席簧苡再也無法忍耐地撲向紹律齊懷里。
「總裁。」她哽咽地叫道。
紹律齊不禁皺眉。「你確定還要再繼續叫我總裁嗎?」他略微不滿地問。
「我……」她抬起無辜的大眼。
「叫我律齊。」這樣听起來才像男女朋友嘛!
「喔!」席簧苡臉頰染上一片紅暈,甜甜地應了聲。「律齊。」還怪不習慣的。
「對了!」她突地驚訝對上他。「你有沒有受傷?」她伸出手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模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