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北鼻?」淺淺又喚他,也拉回他的思緒。
「嗯?」
「如果你身邊有個比我漂亮十倍、能干十倍的女人,那你會不會愛上她?」
「不會。」他說的斬釘截鐵。
這麼篤定?淺淺不覺有些好奇,又抬頭問︰「為什麼?」
非凡奇怪地瞪著她。
「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啊!」
淺淺認真的直起身子,這幾個宇,並不能輕易打發她。
「為什麼啊?」她喊著。
「我愛你不算原因嗎?」
他不是故意的,可是針對這個問題,他真的有點不耐煩。
淺淺的意思,好像他應該換個深刻點的原因,可是……這不是很顯然嗎?他是不是需要交篇論文?
「可是,比我漂亮、又比我能干懂事耶,那我有什麼好?」
他和程若聊得那麼開心,交情一定不尋常。
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們在一起了!
若只是一起在報紙雜志上露臉,她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。可是非凡再回到淡水的那一晚,就是和她在車上,狀極親密,那時,他們本采打算做什麼?
如果……如果她有個像程若那樣完美的女人,可以一起工作,又朝夕相伴,又無話不談,那教人怎麼不跟她發生感情?
像程若這麼完美耶!
無論她對著鏡子再怎麼看,也找不出一絲絲可以讓他為了自己放棄這樣完美的人的理由。
只因為「我愛你」?
不,她不能接受僅僅這樣的說法,那……那……總之她沒辦法接受。
非凡還是大惑不解。
「你就是你,干嘛要比別人好?」
「可是……你這樣說,我……不明白。」淺淺焦急地卷著衣角,祈求地望著他。拜托,他怎麼可以不懂呢?
非凡對著天花板一翻白眼。「如果你身邊有個比我英俊十倍、能干十倍的男人出現,你就會變心嗎?」
「我不會。」
「那我為什麼會?」
「你不懂啦!」
淺淺急得幾乎要跳起來捶他了。
因為她的眼里只有他,她根本不會讓自己有機會去把別的男人好好瞧個清楚,那別人再英俊、再能干又怎樣呢?人不了她的眼,當然白搭。
可是……可是現在有個完美的女人,貼心地陪伴在他身邊,他們並肩作戰,每天笑語如珠耶。正常人都會動心的,他為什麼不會?
他的情形怎麼跟她比?
「好熱……」淺淺苦著臉,難過得整個人蜷在一起。喔,她真的要死掉了。
「北鼻?還是很不舒服?」他雖然高興可以跳過這個話題,但並不希望用她的痛苦為代價。
淺淺難過地垂著淚,身體不適,心情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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棒天一早,淺淺利用非凡和思桀上班上課去,一個人坐捷運溜到萬華。她急得想挖焦柏智起床。
原本坐在門口的小弟阿旺,看見她「芳駕光臨」,不禁張大了嘴,連叼在嘴上的煙掉到地板也不自知。
「嫂……嫂子你來啦?」立正站好收小骯。
「喔,你忙你的,我知道他的房間在那哪。」
「好……」阿旺正要點頭之際,突然跳了起來,跑百米似的飛快張開手攔到她面前。「啊啊啊啊啊,嫂子,大哥還沒睡醒,你……你要不要先出去走走。」
「我知道,我去搖他。」
這麼早,她當然知道他還沒醒哪。
不過她想他不會介意的,只希望他昨晚別喝得太醉才好。淺淺頭一縮,就穿過阿旺的手臂。
「那……喂喂……」
但是阿旺再怎麼叫也來不及了,淺淺已經推開門,只見焦柏智赤果果地跨在另一個赤果果的女人身上。
「啊?」淺淺只來得及張開嘴眨眨眼楮,門又被阿旺帶上了。
「呃……」
先不說房里傳來的尖叫和怒吼好了。淺淺紅酡雙頰對著阿旺,兩個人就已經尷尬得想死。
約莫半響,淺淺才聲如蚊蚋地提醒道︰「下次,你跟我說大哥在棉被里面忙,我就懂了。」
大哥「辦事」,才不會躲在棉被里吧!
阿旺躲著她搔搔頭,忍不住本噥。
之後,淺淺啜著阿旺特地買來的冰豆漿,莫約半小時,才見焦柏智心情惡劣地穿著短褲走出來。
「干嘛?」他難得凶惡地吼她。
淺淺像做錯事的小孩垂著臉,吶吶地問道︰「柏智,你結婚照都拍了,不介意再來場婚禮吧?」
第十章
對淺淺,他只能無奈地說︰當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鑽起牛角尖,那真是拉十條牛來也拖不動。
「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?我還以為你很柔弱,又听話又順從。」焦柏智皺眉。
「怎麼樣?怎麼樣?」淺淺忿忿然,噴氣又耽腳。
「隨便你。」他兩手一攤。
話說回來,她要不是這麼固執,也不會等著非凡一等七年了。
簡直王寶例再世。
淺淺還在嘮叨地數落自己的心上人。
「你不知道,他從來就不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,每次就會打哈哈隨便敷衍我,一點也不想了解我腦子里的苦水,我再也不要被隨便打發了!」她咬牙切齒地握拳。「至少這一次不行!」
「請問一下,」焦柏智點點她肩膀,好奇道︰「你那些非凡怎樣又怎樣的毛病,是說從你們重逢開始,他一直不肯回應你的問題?」好大的膽子,他不是想追回她嗎?居然敢這麼怠慢?
「當然不是,」淺淺拋給他一記「你有沒有大腦」的眼神。「我指的是從我們認識交往到現在。」她敢打賭她筆記本里面,使用串最高的標點符號就是問號。
嚇——焦柏智大受打擊似的倒退兩步。
「原來你這麼會記仇。」
「才不是,我是記性好,記性好。」她又跳腳。
「好好好,」焦柏智哄她。「你愈來愈暴躁了。」
「我才沒有!」淺淺嘟嘎,又神經兮兮地看看鏡子里的自己。還好還好,妝沒花,她一點事也沒有。
焦柏智突然想到︰「那……我沒得罪過你吧?」
「有,」淺淺心不在焉地對著鏡子點頭。「十七天前我去你家找你,你躲在房間讓我等半小時,出來還為別的女人吼我。」
「呀——」又被打擊了。
淺淺瞪著鏡子,心緒起伏得厲害,連和焦柏智哈啦打屁也排遣不了。
鏡子里倒映著她的模樣,盤成高髻的長發,綴著珍珠、鮮花、亮粉,曳著長紗。臉上經過「特殊處理」,變得異常白皙,雙頰透著微微紅暈,唇形也是特地描畫過的,十足艷麗。
她不自在地透過蕾絲手套撫模身上這救法國進口的白色真絲禮服,好……好夢幻喔,盡避瞪著自己好幾個小時了,還是驚奇。
她……她今天要結婚了,新郎還不知道。
還是……還是他已經知道了?沒來?不想來?他有沒有看到桌上的喜帖?萬一沒看到呢?那個……如果喜帖被風吹走了怎麼辦?啊,她出門有沒有關電風扇?有關?沒關?
呼,別緊張,呼吸,淺淺,快呼吸啊!
焦柏智擔心地低頭看她。「你還好吧?要不要吃點什麼?」
「我……」淺淺正要說話,新娘休息室的大門突然踫地一聲彈開。
這一彈,直彈得她心花怒……怒……不行!她冷淡地轉頭,端凝起應有的架子,不能在這時候前功盡棄。
看見非凡一臉怒氣站在門口,焦柏智也是惡聲惡氣。
「干嘛?來鬧場子?」
「是又怎麼樣?」非凡慢慢走向他,手關節扳得嘎嘎作響。
賓果!正中下懷。
「想打架,來啊來啊——」焦柏智也卷起袖子。
淺淺驚得馬上跳起來,攔在他們兩個中間。
「柏智!」她氣急敗壞地瞪他。
「便宜你了。」焦柏智只好兩手一攤,不情不願地放下拳頭,離開房間經過非凡時還咕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