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圭女圭已經可以拿掉輔助輪騎腳踏車了!
如果谷少邦知道女圭女圭學會騎腳踏車,一定和她一樣高興。
她決定在二月十四日那天,告訴他這個好消息。相信他看見她們的努力,一定會忘了追究她違背他命令的事。
可才這麼一想,就有狀況發生了──
「女圭女圭,快來追我!」
浩浩騎著腳踏車從曲伊耘身旁呼嘯而過,女圭女圭也踩著腳踏車緊跟著浩浩,曲伊耘、雪兒和司機則追在女圭女圭身後跑。
浩浩在前面轉彎,女圭女圭也加快速度跟著轉彎,雪兒和司機已經跟不上她的速度。
見狀,曲伊耘不安的喚著︰「女圭女圭,慢下來。」
突地,轉彎處傳來砰的一聲,只見女圭女圭騰空飛起,然後摔落在柏油路上。
現場的人全嚇壞了,愣在當場!
曲伊耘看到女圭女圭躺在一片血泊中,她的背脊倏地泛涼,一種不好的預感,從心底竄起──
幸虧在醫院實習的經驗,讓曲伊紜學會沉著冷靜,她馬上檢查女圭女圭是否有骨折的現象,然後向旁邊的一個小明友借來他綁在頭上的頭巾,為女圭女圭止血。
接著,曲伊耘朝方才撞到女圭女圭,此刻正嚇得一臉青筍筍的計程車司機吼著︰「快!送我們到醫院。」
「噢,好……」計程車司機不敢遲疑。
上車前,曲伊耘不忘告訴緊隨在後的小林︰「通知先生,我們到醫學中心的急診室。」
「好的。」小林一接到命令,立刻趕回家。
兩人一入座,計程車司機立刻踩下油門,往醫院的方向飛馳,
「太太,真對不起。」
曲伊耘為頭冒鮮血的女圭女圭止血,並檢查她的呼吸和心跳是否正常。
為了維持她呼吸道暢通,她讓女圭女圭平躺,「女圭女圭,你有听見媽媽的聲音嗎?」
餅了幾分鐘,意識微弱的女圭女圭回答︰「有……」
「太好了……」曲伊耘的眼里泛著水霧。
「她是你的女兒嗎?」計程車司機怯怯的問道。
「是的。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絕不饒你!」
司機開得更快,一路上更形顛簸。
為了避免女圭女圭腦部再度受到震蕩,她再次撂下警告︰「開穩一點!」
計程車司機雙手發顫的回答︰「是……」
比少邦趕到急診室,焦慮和擔心全寫在瞼上,一見到曲伊耘,他立刻質問︰「女圭女圭呢?」
「她現在需要輸血急救。」曲伊耘道,「你的血型和女圭女圭是否一樣?」
「不一樣。」谷少邦隨即意識到事態嚴重,「女圭女圭的血型特殊。」
「那現在該怎麼辦?」即使身為醫生的曲伊耘遇到這種狀況,也束手無策。
「如果能找到一個人,女圭女圭就有救。」谷少邦想起尤千樺。
「誰?」曲伊耘問道。
「女圭女圭的生母。」谷少邦冷冷的回答。
女圭女圭的生母?!她的心猛地一窒!
是的,女圭女圭發生意外,光是靠醫生的力量還不夠,唯一可以救女圭女圭的人,是她的親人,而不是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假媽媽。
撥通電話,谷少邦開口道︰「千樺,我需要你的幫忙。」
千樺……原來,她叫千樺!
他心中重要的人,終于要在她面前出現了。
輸血後的女圭女圭終于月兌離險境,安穩的睡著了。
捐血後的尤千樺,臉色蒼白,虛弱的躺在女圭女圭的病床旁。
曲伊耘特地買來一打雞精、一盅鮮美魚湯和一袋進口櫻桃,當作見面禮。
當她提著見面禮,輕輕推開病房時──
「千樺,雞湯趁熱暍了。」谷少邦語氣中透著關心。他提前一步買了補湯給尤千樺。「對了,你怎麼還沒回澳洲?」
尤千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嗎了幾口湯,逕自反問他︰「剛剛站在你旁邊的是……你的太太?」
曲伊耘煞住腳步,退了一步,隱在門後,听著兩人的對話──
「是的。」
「她看起來年紀很輕,但應該是個賢慧的女人。」尤千樺的語中帶著歆羨和幾許遺憾。
她在他心中,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?曲伊耘拉長耳朵,好奇的听著。
「她年紀不輕,也稱不上賢慧。不過,她是個熱誠、喜愛追求浪漫,不知悲觀為何物的女人。」說著,他的嘴角不自禁的揚起。
半年多以來,他對她的了解,已經滲透到內心了。
在那麼短的時間內,要讓他剖析一個女人不容易,連尤千樺都看得出他對曲伊耘不僅用心,而且用情。
但隱在門後的曲伊耘,卻感受不到,她咬牙切齒地想著──
厚!他竟然這麼說她!
「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女圭女圭了。」尤千樺開口。
「又說客套話。」
是啊!既然女圭女圭是他們的愛情結晶,她怎麼那麼客氣?
而最教她意外的,是谷少邦接下來說的話──
「女圭女圭雖然不是我的孩子,但是,我照顧她也是盡一份責任和義務。」
女圭女圭不是他的孩子?!聞言,曲伊耘十分震驚。
「少邦哥!」尤千樺突然投進他的懷里低泣。
他拍拍她的肩,安撫著︰「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?你在澳洲,真的還有事業嗎?」
尤千樺盡情哭著,像在發泄多年來所受到的委屈,最後才抬起梨花帶淚的臉,「為什麼任何事都瞞不過你的眼楮?」
比少邦笑了笑,如對親人般展開包容,「如果你在澳洲真的無法過活,何不回來?」
在听到谷少邦說這句話時,曲伊耘腦中突地一片空白。
他要千樺回來,那是不是代表──他們關系要終結了?
是的,她應該明白,如果不是尤千樺及時出現,女圭女圭就差點因她的疏忽而死去。而現在事情已經發生,他們的婚姻一定也無法維持下去。
只是沒想到,她的婚姻競如此短暫……
女圭女圭到底是尤千樺和誰生的孩子已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倘若他不是對尤千樺還有感情,又怎麼會為女圭女圭如此付出?
想到此︰心痛難忍的她,全身一陣抖顫,手上的東西也跟著松落──
東西落地的聲音,引來谷少邦的注意。
他拉開門,看見曲伊耘彎身撿著掉了一地的櫻桃,他直覺她听到了他們的對話,他道︰「為何不進來?」
盡避她的內心像下了一場大雨,然她臉上仍堅強的堆滿陽光般的笑容,「我怕打擾到你們。」
對上谷少邦炯然的目光,氣氛頓時陷入膠著。
他注意到她在強顏歡笑,許多憋在心里,卻苦無機會對她說出的話,就快傾訴而出。
比少邦唇角一揚,旋即拉她進門。
握著她手臂的大掌,帶著不可一世的專霸力道,頓時激起她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悶痛。
既便知道他們婚姻已走到盡頭,然在另一個女人面前,強烈的自尊心反而不允許她輕易示弱。
「你好,千樺。」
曲伊耘大方的朝尤千樺打招呼,身體則掙扎著想掙月兌他握在她腰間的鋼臂,誰知他卻將她鉗制得更緊。
曲伊耘瞼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,她隨口找話題聊,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。
「呃……千樺,原來你已經在喝雞湯了,對不起,我太慢來了。」
「知道就好,下次動作要快。」谷少邦說著。
「哪里!是我麻煩了你們。」
「你到底帶了什麼?」谷少邦好奇她緊抓不放的見面禮。
「就一些補血的……」
曲伊耘話還沒說完,尤千樺突然冒出一句──
「謝謝你,大嫂。」
大嫂?!
這個稱謂,讓她突然不知如何接口。
「不……是我沒好好照顧女圭女圭,讓你們擔心了……」
經她一提,谷少邦凝視著她,質問道︰「女圭女圭學騎腳踏車,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