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歡迎光臨,韋總你好。」依照韋子鴻下午來訪的指示,老板娘鞠躬哈腰,頭都點到腳趾頭去了。
「請幫我的秘書挑選幾件正式的服裝。」
「好的,沒問題。」
接過第一件衣服,楊之瓊習慣性的看著標價。
轉身,拉出標價的紙牌,偷覷一眼——哇咧,十五萬八!
「喜歡嗎?這件衣服很適合你。」韋子鴻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後響起。
楊之瓊瞠目結舌的看著他,悶聲不響。
「不喜歡嗎?」
「呃……對,我不喜歡這顏色……」她臉上的線條僵硬,直冒冷汗。
這衣服漂亮的令人屏息,可價格也貴得令人窒息!
就算打兩折,也要三萬多塊!
老板娘挑了好幾套給她,她硬是搖頭說不喜歡,最後,被韋子鴻「章」到——她看完標價後,出現瞠目、咋舌,如看到暴龍出現般的驚嚇表情。
「就這件,橙色,很適合你。」韋子鴻親自為她挑了一件,不容她拒絕。
「唉呀!韋總挑衣服的眼光真是一流,這是新品,全台僅此一件。」老板娘趁機推銷,眼楮寫著崇敬和慕情,真恨不得韋子鴻買下衣服,是為了她啊。
楊之瓊結結巴巴的,「可、可是……」
「你每個月有置裝費可以向公司申請,不用擔心。」韋于鴻安慰她。
老板娘對韋子鴻慕情的眼神在轉到楊之瓊的瞬間,變為曖昧,「這位秘書小姐真幸運。有這麼好的老板寵疼,要好好珍惜噢!」
換好衣服後,面對鏡前的自己,胸口低的幾乎可以看見;緊身的下擺,將她俏臀的圓渾曲線,展露無遺。
「總經理,這件不行啦……」她穿得很不自然。
「好吧!老板娘,剛才那幾件全都讓她試試。」韋子鴻吩咐著。
「好、好、好。」這種景氣,難得遇到財神爺,老板娘迅如閃電的抱著一堆衣服到他面前。
欣賞她玲瓏的曲線和換裝後的百變風情,仿佛是他最大的樂趣。
她的五宮清麗、膚敕白、直發柔亮,不需特別的改造,其實就已經是個美女。
「總經理,我覺得這一條裙子還不錯。」最後,楊之瓊決定挑一件長度過膝,價格最便宜的單品。
說便宜,也要花掉她一個月的薪水,心還真有那麼一點痛!
讀到她心痛的表情,韋子鴻轉向笑呵呵的老板娘,「好,老板娘,除了這件裙子,其他全包下來。」
「好的、好的。」果然是財神爺,老板娘笑得闔不攏嘴。
一旁錯愕的楊之瓊,急急拒絕,「不行哪,總經理,我一個月的置裝費是多少啊?」
「別擔心!」
為她提著一袋袋衣服的韋子鴻,走出精品店,楊之瓊仍追著他問︰
「我的置裝費,真有那麼多嗎?」
韋子鴻淨笑著,不理會她的追問,快步往前走。
此時,一雙麗眸,在意外瞥見韋子鴻愉悅的神情,和楊之瓊追逐他的畫面時,射出了嫉妒的詭光。
這女人是誰?怎老追著韋子鴻不放?
難道是新來的秘書?
總經理夫人的位置,絕不能讓她捷足先登!她暗忖著,急著想對策。
另一雙魚尾紋眼楮,也將兩人追逐的畫面納入眼里,他則抱持期待,笑呵呵的進入座車,樂觀其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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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表聯誼會
及肩的長發,烏黑柔亮;黑色的禮服,襯出楊之瓊苗條的身段和白皙的肌膚。
韋子鴻非常滿意她的穿著;但另一方面,他卻不喜歡圍繞在她身邊一群好奇的蒼蠅。
真狠不得手上有蒼蠅拍,能打掉這群流口水又色眯眯的雄性蒼蠅。
不管走到會場何處,她總是惹人注目的焦點。
「請問美麗的小姐來自哪家公司?」
「小姐貴姓大名?」
「你好,我是楊之瓊,摩典表廠韋總經理的秘書,請多多指教。」經過幾個月來自我介紹的練習,楊之瓊總算能答對如流。
「摩典表廠韋總經理的秘書!?」眾人議論紛紛,從不攜女伴參加聯誼會的韋子鴻,這一次首開先例,引起不少人的揣測和好奇。
「你一定是個優秀的秘書,韋總經理從不帶女伴參加聚會的。」眾人投以贊賞。
「哪里,我表現的不好,還需要多磨練學習。」楊之瓊說完,一對上韋子鴻冒火的銳眼,仿如做錯事般的小孩般,她的心頭莫名一顫,倏地噤口。
「韋總經理。」一回頭,大伙紛紛肯定他的女秘書,「你的女秘書美麗大方又聰明,一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。」
「謝謝。」韋子鴻的表情一凜,雙眼含怒,鐘表廠商見情勢不對,立刻作鳥獸散。
閑雜人等退去後,韋子鴻悶雷般的嗓音終于響起——
「你倒是挺有交際手腕的,本來想幫你逐一介紹的,沒想到我才離開三分鐘,業界的老板全認識你了。」
沒听懂他語中的酸意,楊之瓊以為他在責罵她措辭不當,「對不起總經理,我不是故意離開你身邊,我去化妝室出來後就被……問住了,下次我絕不隨便發言。」
聞言,韋子鴻的目光倏地轉柔,剛硬的臉部線條亦趨緩和。
的確,在看到男人圍繞她的瞬間,他恨不得把她拴在身旁,恨不得自己有七十二變的法術,能將她化小收藏在他口袋里。
一股莫名的佔有欲,蠢蠢欲動;隱在心底的一根情弦,正在撥動他內心緊閉的動情旋律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這聚會陽盛陰衰,不管未婚或已婚的男人,對年輕女秘書都存有一絲冀望。」
「冀望?」楊之瓊一知半解。「總經理是指挖角嗎?」
幸而她憨直敦厚,沒有任何發現。
韋子鴻的額上冒汗,表情卻釋出笑意,「也可以這麼說,你初次到公開場合,一言一行都代表公司的形象,所以,還是跟著我安全些。」
強抑下那份意動,他極力尋得一個令他滿意的理由——基于主管對秘書的保護和對公司形象的維護,他必須對她提出警告。
沒錯!他是主管,她是秘書,主管保護秘書,理所當然。
緩緩的,他松弛緊繃的神經,放開自己不該存有的動情揣度。
「這酒很烈,別喝太猛。」遞給她一只裝著琥珀液體的高腳杯,他俯在她耳際輕語。
一陣酥癢感隨之襲來,楊之瓊點點頭,試著啜飲一口。
醇厚的美酒一入喉,熱燙的氣流就在胸口擺蕩,回甘的甜味卻在舌間滯留,久久不能散去。
暈黃的燈光在觥籌交錯間,閃爍出佣懶優雅的氣氛。
仿如跌入一場微醺的夢里,引得她開始飄飄然。
苞在氣勢非凡的韋子鴻身畔,她舉著高腳杯,學著他的方式,向眾人寒喧。
他時而低首對她耳語,叮囑她該有的禮貌;時而盯著她酡紅的臉和肢體動作,仿佛在欣賞她的風情萬種。
不知是酒精使然,還是萌在心底的愛芽作祟,她開始迷戀著他男性的氣息,享受他拂在她耳際的溫度。
喝完第三杯酒,跟隨著他的腳步開始凌亂,眼前的韋子鴻,變成一個、兩個、三個……
不意的,那股迷人的氣息,強烈而深濃的襲進她的鼻腔。
原來,她撞上他寬厚的背。
「對不起,總經理。」楊之瓊臉紅耳熱的道歉。
韋子鴻一見她步履不穩和佣懶的醉態,眉心一擰,隨即伸手扣住她的腰。
「我先送你回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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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他到達一棟豪華的大樓前,本來還懷疑她給的地址不對,直到她暈暈然的掏出一把鑰匙,進入家徒四壁的室內後,他才確定她真的住在此處。
他擁她入屋,讓她躺在臥房內,心頭仍納悶著。一個單身女子,何以住四大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