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鷹奪心 第3頁

「嗯,可是,也許是因為他寒窗苦讀了十數年,剛好就在那年考上,也說不定。」宮女們開始議論紛紛。

「也許冥冥之中已注定,他會在那年考取,不過,最神奇的莫過于,那個扭轉乾坤的夢境!」玉嫣公主說道。

「是啊,而且,在鄉試之後,又一路連連高中,他的運勢也跟著轉好了,實在有如神助。不如這樣吧,玉嫣,我們明日去吳泰殿走一趟,听听他如何為妳解夢。」雪漣王後禁不住好奇,況且,她好久沒出宮了,趁著這個機會,不但可以幫玉嫣公主解解夢,還可以讓自己出去逛逛。

「不成啦!娘娘,若是王怪罪下來,奴婢……」蕊兒擔心王後娘娘出宮若有任何差池,恐遭焱龍王降罪。

「娘娘,不急這一時,昌州離京城有一段路,恐怕不是一天、兩天能夠到達的,不如等娘娘先產下小龍子,我們再去會會那位高人。」玉嫣公主心中感激她的關心,可一方面又不免為她身懷六甲掛心。

「玉嫣,我知道妳和妳皇兄一樣,處處為我設想,可是妳的夢可有時效性的,若過了這段時日,也許會來不及應變。而且,我也想知道我頭胎是男孩或女孩,可偏偏他又不進我夢中,所以,我也想讓他為我卜個卦看看。況且,我在宮里待久了,會發悶的,這樣對月復中的胎兒未必是件好事。」雪漣雖貴為一國之後,但仍不喜歡宮中如囚籠般的約束生活。

「這……娘娘,不如我們把松鶴居士,請到宮中如何?」玉嫣公主頗為難,以皇兄剛硬的性子,他是絕不會允許她們出宮的。

「玉嫣,這不成,松鶴居士若被請入宮中卜卦解夢,恐怕說話會有所顧忌,不如讓我來說服妳皇兄,有妳和武勛陪著,他應該會放心的。」雪漣王後堅持的說。

玉嫣公主看雪漣王後心意已決,她也不好再堅持,一切就交由皇兄定奪吧!

「就依娘娘,如果娘娘真的希望到宮外走走,玉嫣願助娘娘一臂之力,勸服皇兄讓咱們一起去。」

「那真是太好了!」雪漣王後一听玉嫣公主願支持她,喜形于色的滿臉歡悅不已。

***

御書房內,只見一身王者氣勢的皇甫焱龍,威儀的端坐于內,他手握著竹書,正專心在研讀。

終日忙于國事,此刻又處于新婚的皇兄,突然召見她,玉嫣公主靈敏的知悉,可能是雪漣王後已向他提起出宮上山之事。

「叩見皇兄!」玉嫣公主欠身一拜。

「玉嫣,妳來了!」皇甫焱龍放下手中竹書,振袖一揮,威俊的面容在見到她來之後,隨即柔和三分。

「皇兄日理萬機,不知召見皇妹有何要事?」玉嫣公主一雙澄澈的眼眸,展露出超凡月兌俗的清靈柔慧,她的舉止縴秀,談吐間總是帶著知書達禮的巧智風采。

昨夜,雪漣跟他提到玉嫣已逾適婚年齡,卻仍未為她主婚一事,皇甫焱龍知道此事不宜拖延,所以親自傳喚玉嫣打算先私下議定。

皇甫玉嫣和他足足相差六歲,從小,他們在忍辱偷安的環境中成長,過著禍福相連、休戚與共的流亡生活,兩兄妹在危惡的環境中成長,未能若一般庶民孩子有著雙親呵護和歡樂無憂的童年,因而反倒較一般人多了一份居安思危、知恩惜福的心性。

而玉嫣更沒有女孩家的驕縱,因為她和他一樣,清楚的知道,他們身上背負著報仇復國的神聖使命。

「從前,妳怕彼此在戰亂中喪命,不敢太早成親。現在,國政已入軌道,皇兄唯一擔心的,僅剩妳年逾二十二,卻尚未給妳招進駙馬一事。」

幾次,向她提出成親的事,都被她以復國為重、建業為首,而延緩了婚事,現在,已收復山河,皇甫焱龍自當實踐母後當年的遺言。

事實上,並不是她不喜歡元官武勛,也不是她故意推諉拖延,是武勛暗中向她表明,他天不怕、地不怕,就怕死于戰亂中,讓她成了寡婦。

听了武勛這段話,令她心靈震蕩、激顫不已,他總是處處為她著想,替她分憂解勞,加上那份厚重的恩澤,令她不得不欣賞他。尤其兩人雖有婚約,他對她依然像下屬對主上般,從不踰矩。

多年來,她是在沉重的報恩包袱下成長,也這麼默默的在心上植出一點一滴對元官武勛的情。

一年前,皇甫焱龍自國勢搖搖欲墜的北霸王族中,收復了失據已久的天龍王朝。在這同時,他也放下仇恨,接納了北霸王族的公主——赫連雪漣。

然而,在那段長達二十一年的流亡期間,先皇為他們留下兩名肝膽相照的忠臣——元官武戩和左丘文。他們辛苦的將皇甫兄妹撫育成人,這期間還得躲避北霸族的追殺,兩位大臣操持心思,時時處于危殆的狀況下,從不敢苟安。

他們兄妹不但時時刻刻要擔心北霸族的追捕獵殺,同時還要不斷提醒自己,要完成先皇的遺志,倘若不是有這兩位文武忠臣時時諄諄教誨、操危慮患,就沒有今天的皇甫焱龍和皇甫玉嫣,更沒有天龍王朝的再生。

「皇兄,玉嫣還想多陪陪皇兄和皇嫂,實在舍不得嫁人。」玉嫣公主輕柔的對皇兄釋出萬般不舍。

「別讓皇兄為難了,私下召妳商議婚事,就是擔心妳有難言之隱。」皇甫焱龍心意已決,無論如何,這次一定要將婚事定案。

玉嫣公主本想隨口回應完婚,但隨即又收了口。

她仰起水光燦然的眸子,迎向天外,心緒停留在那個巨鷹出現的夢境中。

從小她就喜歡元官武勛剛毅平和的神采,按理,她是沒理由推諉,可經過雪漣王後提醒,她的確也有點掛心那在夢中無數次令她驚醒的閃電雷鳴,和令她心頭激蕩的傲然巨鷹。

她的一顆心愈發不安,就愈想到雲陵山的昊泰殿,去會會那位松鶴居士。

她明白、今生注定是元官武勛的人,所以也從不擔心自己已過適婚年齡,既拖延了那麼久,也不差這幾天。

「皇兄,玉嫣公主早晚是要跟武勛成親的,既已拖延如此久,武勛都不急,玉嫣怎好急著嫁人?」玉嫣公主巧妙的將主控權推給元官武勛,希望能夠換來幾天的雲陵山行。

皇甫焱龍至今最大的希望,就是趕快了卻母後的心願,再這般拖下去,他實在難向死去的母後交代,因此他對玉嫣的推諉之辭,稍稍露出慍色。

「玉嫣,妳不替自己想,也該為武勛想想,他等妳那麼多年了,又為天龍王朝出生入死,自妳十八歲那年,皇兄便想讓妳和武勛完婚,可妳卻執意要等復國之後,再來完成母後的心願。

現下,已如眾願完成復國大業,四海晏平,當初妳的借口已不復存在,還是妳忘了扶危定傾的忠臣賢士對咱們的恩惠?況且咱們貴為皇族,豈有臣子故意延悔婚事的道理?」

玉嫣公主深明大義,她了解為政者愛賢之切,也洞悉武勛對她的用情至深,她清甜的回皇甫焱龍一笑。

「皇兄言重了,玉嫣並沒有要為難皇兄的意思,飲水本該思源,玉嫣一直銘感五內,不敢忘記元官將軍和左丘相國的扶持撫育之恩,我一直將他們當作是自己的父親般看待,武勛對我也情深義重……」

「這才象話!耽誤了妳的婚事,皇兄如何對死去的母後交代?武勛文武兼備,將來我會大大的擢升他,至于妳的婚期,皇兄就請元官將軍擇吉日,即期完婚。」皇甫焱龍一臉凝肅的宣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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