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記得你剛才還挺樂在其中的。」他笑著打斷了她語無倫次的斥責。
不可否認地,她不曾有過這樣新奇的感覺,這個唇舌的接觸是該死的令她回味。
突然間,遠處傳來一陣呼嘯聲……
「雪漣公主,你在哪兒?」
「雪漣公主!雪漣公主!」此起彼落的呼叫聲,益發清晰的傳來。
「我在這兒!」雪漣一听是蕊兒帶著大批人馬出來找她,便朝他們大聲疾呼。
雪漣公主?她是個公主?他狐疑的瞧她一眼。
大批人馬往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,皇甫焱龍瞪視著北霸王朝的馬隊,霎時,幽黑的冷眸轉而凝視著她。
接著,皇甫焱龍迅速的躍上馬背,英姿颯爽的準備離開。
「你怕了嗎?」雪漣諷道。
「既然有人來接應你了,我們後會有期!」皇甫焱龍深深的望著她,內心夾雜著千頭萬緒。
雪漣見他眼里有著一閃即逝的詭光,突然有一種勸舍的心情油然而生,她竟期待他的話會有應驗的一天。
月色籠罩著大地,狂風在山林中呼嘯,他扯動閃電夾緊馬月復,揚長而去。
「我們會再重逢的,雪漣公主。」皇甫焱龍發出冷酷的笑喃。
★★★
凰儀殿
「公主,今兒個是你十五歲生日,奴婢前來為公主梳妝。」蕊兒和兩名婢女在門外叩首。
蕊兒知道雪漣公主雖然嬌蠻,卻有替體人意的本性,見她置若周聞,便壯起膽子趕緊入門。
「公主,王將為你舉行加笑典禮,公主若誤了吉時,王怪罪下來,蕊兒及眾婢女當處重刑!」
雪漣聞言,亮澤的美眸憐惜的望著服侍她多年的婢女。
她猶記得在十歲那年,因為貪玩,背著父王偷偷模模的跟著參與狩獵活動,卻在那次斗獸圍獵的意外中差點喪命。
當時一千貼身婢女和侍衛,皆因她一時的貪玩,被父王處以死刑,以示懲戒。
為此,她抑郁寡歡了一陣子,也才了解君權的威嚴和可怕。
她知道父王重視每一項宮廷禮儀和慶典,如果延誤了時間,輕者治罪,重則可能誅殺眾婢女,雪漣不敢怠慢,一骨碌的站起身。
她雖不愛宮中的繁文總節和冗長乏味的慶典,但礙于父王的盛情,尤其是她昨天還私下試騎了雷風,結果讓父王派出大隊人馬出來尋找她,她現在負荊請罪都來不及了,更不能為難侍婢!她還是快快起身讓眾婢女為她梳理打點。
「快進來吧!」
鏡中的雪漣發編于頂,頭戴瓖嵌貝玉的紅風圖騰金飾,兩旁瑪瑙紅玉串珠垂至胸前,耳際飾以鹿紋貝玉,她戴上斗獸的金戒指和臥羊環佩,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蛋,在盛裝打扮下,更形非凡嬌貴、絕美動人。
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,在顧盼間流轉出晶瑩剔透的波光,巧雅秀挺的鼻梁,綴上鮮紅豐潤的小唇,她只消輕綻笑容,便足以傾倒眾生。
穿上金錦繡服的禮裝,更突顯出她的華麗與尊貴。
「公主好美!」蕊兒很滿意自己的杰作。
雪漣瞧著鏡中的自己,淺淺的回笑道︰「這樣你滿意了嗎?」
「我的好公主,我知道你為了奴婢的小命,不會為難咱們的。」蕊兒與眾婢女雀躍不已。
蕊兒拉起雪漣公主,她最了解自己的主子,雖然雪漣貴為公主,有著北霸王族驕悍熱血的天性,卻也有著善良仁厚的一面。
「公主,快,女長御官在外已等待多時,咱們要趕快進大殿了!」蕊兒不敢怠慢,趕緊拉著雪漣往門外跑。
「興樂宮」是北霸族破天龍王朝後所建的王宮,皇殿內金碧輝煌,雕梁畫棟。其壯闊巍峨,富麗堂皇之奢華,當代無人匹敵。
赫達穆烈身穿皇袍,莊嚴氣派的升座于正殿,一旁的利後則艷光四射的端坐于後位,滿朝文武百官身穿公服齊集于兩旁,等待公主進殿。
雪漣在引禮官的牽引下、匆忙的進入正殿。
赫連穆烈已在正殿等候、深沉的銳眼向她掃射而來,雪漣勇敢的回視他,她的堅韌倔強、聰慧敏捷,一如魄已逝的生母。
她的眼光最後落在父王專寵的利後身上,她身穿精致的繡袍,一雙丹鳳眼也宣勾勾的盯著絕麗出色的雪漣限。當四目交會時,利後立刻回以媚笑。
吉時一到,加上典禮開始。
禮官替雪漣加上冠弄,再加冠朵,三加九翠四鳳冠,執事官從容的上前向北霸王行禮後,便對眾官宣致辭︰
「歲日具吉,威儀孔時。昭告厥字,令德攸宜。表爾淑美,永保受之。可字日某。」
雪漣被引到君父面前先拜起居,謝恩再拜。
一連串的隆重儀式後,最後公主回座位就坐,眾妃嬪及參加典禮的掌冠和後宮內臣都要向公主表示祝賀;
利後一身冶艷,受盡疼寵,僅大雪漣七歲,以母儀天下之姿,率先致賀︰「公主和柔正順,恭儉謙儀。吾謹以壽考之禮,慶溢蘭閨。」
「孩兒得母後之賜禮,承以恩謝!」雪漣跪拜利後,婢女為她接下壽禮。
厲璅國師也上前敬賀︰「公主才德兼備,娶星月耀,眉壽惟祺,介茲景福。臣謹獻上薄禮,請公主笑納。」
厲璅國師惟恐在雪漣公主行成人禮之前,自己私下送一匹名馬給她的事,讓赫連穆烈知道而震怒,他特別在正殿上再加達一份厚禮,好掩入耳目。
赫連穆烈見狀,不知內情的朗聲大笑,見百家次臣絡繹不絕地送禮致賀,頓時龍心大悅。
「漣兒,厲國師一番美意,你就收下吧!」
「是,謝過國師。」雪漣微微一笑的朝他眨眼,表示會替他保守秘密。
厲國師細目微露的回以笑容,他知悉所有的厚禮都比不上一匹馬兒來得適切。
歡宴上,酒舞助興,笙歌鼎沸,炊金額玉,眾人盡情歡悅。
雪漣覷個空,想暗中退出正殿。
「漣兒,隨父王來。」赫連穆烈一臉深沉,銳眸直望向她。
雪漣只得隨君父到東宮,一進東宮,卻見厲璅國師也在座。
平常赫連穆烈便頗為听信于厲璅,然而父女倆闢室密談,國師倒是頭一次在場。
雪漣心中暗叫不妙,該是父王命人調查送馬一事,要治厲國師重罪。
厲國師見公主前來!連忙欠身向她跪安。
「國師免禮。」雪漣謙和的擺手。
「漣兒!你已屆十五,該是懂事的成年人了。」赫連穆烈一進門便道。
「父王,孩兒知悉。」雪漣順從的回應,生恐他追究她騎馬闖禍一事。
赫達穆烈深深的望著雪漣,她自幼敏慧出眾,而今已長得亭亭玉立,美得傾國傾城,一直以來,他都為她感到驕傲。
「你跟你母後一樣,絕美出眾。只可惜,你母後沒有機會看到你成年的容貌了。」赫連穆烈有感而發道。
「父王,孩兒正打算到母後的陵墓去祭拜。」雪漣靈巧的將話題一轉,希望借這個機會逃月兌。
雪漣的母後在她七歲那年就病逝了,當時對年幼的她而言,是一個很大的打擊,因此,她便借由騎射獵術來轉移自己對母親的思念。
「好!父王若有一事相求,你能答應父王嗎?」赫連穆烈一臉誠然,怕倔強的雪漣不從。
「古以來,父訓是式,孩兒自當遵從父王的教訓。」雪漣自知昨日闖禍,父王一定要對她動之以情、曉之以理。
只是這不像平常威嚴的父王,他向來是發號施令的君主,人人畏懼的霸王,昨天她犯了父命,而令他怎會用平靜的口吻來征詢她的意見呢?
「好,好,好個父訓是式,哈哈哈,漣兒,這可是你允諾父王的。父王要跟你提的,就是你的終身大事。」赫連穆烈咧嘴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