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蕊兒,你帶著幾名逃生的婢女,往黎波凝躲藏,我會再過去與你們會合的。」雪漣公主丟下一句話後,便奮不顧身的往後殺敵。
蕊兒知道雪漣公主的個性,她不會僅顧及自己的安全,棄他人而逃離,這違背了她仁善愛民的本性。
「公主,千萬要小心!」看這廝殺紛亂的場面,蕊兒為她擔心著。
當雪漣一出動,立即連殺了數名擄人的匪徒。
她在遍死尸的沙地中找到疲于奔命的金尉大人,雪漣順勢幫他射殺一名意圖暗殺他的盜匪。
「公主!」金尉看著雪漣前來搭救,大為驚愕。
「金尉大人,我來幫你。」雪漣關心的趨前。
「公主,你自己要多加小心!」金尉很感激她上前救他一命。
所有的盜賊一見到雪漣,更是為之振奮,因為上級有交代,如果取得雪漣公主的頭顱,即重重有賞。
但雪漣坐在馬上那美麗迷人的姿態,令他們垂涎三尺。
「我先上,她這麼美,不活捉她先玩一把,死了可惜!」他們見狀,爭先恐後的躍躍欲試。
雪漣一听兒他們狎褻的言辭,不加思索的抽出背上的箭矢,奮力射出一箭,精準無誤的射中那盜賊的舌根。
她這一箭,讓眾賊不敢再小顱她。所有的盜匪于是聯合起來,手持弓刀,將她和金尉團團包圍。」
正當盜群們猙獰的面容、狂妄的佞笑,朝她繞著圈子時,雪漣和金尉背抵著背,也跟著他們移動身子繞圈,雙方嚴密的僵持著。
她正不知該如何突破他們密實的防守時,前方的匪徒先行攻擊金尉,金尉一上前,雪漣後方失去防衛,盜領則趁勢快速反擊,刀刃毫不留情的往她背上劃去。
「公主,小心後方!」當金尉注意到這一擊時,已來不及替她抵擋。
「啊——」雪漣驚呼一聲。她背上的箭筒順勢掉落沙地,箭桿全都散落一地。
她的裘衣霎時裂開,明顯的滲出鮮血,立刻染紅了後背,她頓覺腦袋昏沉沉,失去了意識……
為首的盜領冷笑出聲,正要乘勝追擊再補上致命的一刀時……
一枝猛而有力的火箭,強勁無誤的貫穿那盜領欲攻擊的手臂。
「可惡!是誰壞了我好事?!」盜領手中的弓刀掉落在沙地上。
當盜群們怔仲驚恐著這來勢洶洶的箭矢,是出自何人時……
火箭如狂猛雨勢般,此起彼落的射中圍圈的盜匪,他們見來者銳不可當,一個個抱頭竄逃……
順著火箭的方向而來的,是一支聲勢浩大的強挈軍團,他們身著鐵甲裝備,個個身精體強,所到之處像刮起一陣暴風般,塵士漫天飛揚。
那為首者拔起一名盜匪手中的弓刀,肯定的說︰「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盜賊,他們手中的兵器是出于北霸族官府之中!」
哼!北霸族的官兵竟自己佯裝成盜匪,乘機奪皇物、劫財車,可謂上梁不正下梁歪,膽大妄為至極。
這些狗官盜民也許是憎恨北霸王的荒婬無道,才憤而偽裝成這般盜模賊樣,搶奪皇親寶物。
「留下活口,帶回審問!」為首的人發出命令。
「感謝這位將軍!黎波凝還有侍婢等待救援。」金尉大人扶著已昏厥的雪漣公主,向那為首之人道謝。
首領的目光炯炯有神,不怒而威的跨坐在馬上,腰間系著一把亮照照的彎弓,那剛強挺拔的英豪威姿,儼然是一副君臨天下的雄偉氣勢。
「她還活著嗎?」他利落的下馬嗓音透著一抹冷意,讓人難以猜測他的用意。
「她背後有刀傷,深及骨髓……」金尉難掩鼻酸,不舍的說著。
他臉色明顯的一沉,金尉看不出他表情是焦慮、痛苦,抑或是關心……
皇甫焱龍看著雪漣背後的刀傷,心竟有一絲不舍,他快速的將死尸的衣服撕裂,白布裹住她血流不止的背脊,為她捆綁止血。
皇甫焱龍說服自己,救她是因為自己滿腔的仇恨,還要她加倍的償付,她還不能死!
金尉看著他對雪漣公主的關懷,心中大為松懈……
他細心的包扎好雪漣的傷口,以柔軟的裘毯裹住她的身體後,便一手攬抱起她,小心地躍上馬背,讓她緊依在他胸懷,便往回疾馳。
「將軍,你要帶她去哪里?」金尉右腳受傷,卻不顧疼痛的追逐著。
他到底是何人?為何就這樣帶走公主?金尉焦慮漸漸拔高。
「你不能就這樣帶走雪漣公主!」金尉無法想象雪漣公主被不明人士劫走,後果將會如何。
金尉不甘的在奔騰的馬蹄後鍥而不舍的追著,但他一顆忠誠護主的心仍舊無法戰勝右腳的疼痛,終于,他無力再支撐,整個人臥倒在沙地里。
「公主!」金尉望著遠去的身影聲嘶力竭的叫喊著,留下的僅是滾滾沙塵,遍地的死尸,荒亂的烽火和狂風呼嘯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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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陣馬蹄狂奔的聲響,伴隨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漸漸襲來,雪漣睜開迷蒙的雙眼。
天色泛白,四周依舊蒼茫,她的身上里著一條柔軟的裘毯,但是身後卻傳來一種似曾相識的草原沙士味。
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已正跨坐在馬上,身體緊依著一座厚實寬闊的肉牆,她猛地抬頭往後瞧……
是他?!
那雙令她日思夜想的深沉黑瞳,那個偷窺她沐浴,還肆無忌憚親吻她的無恥之徒。
「是你,你這土匪!你要帶我去哪里?」她一聞到草味混著沙塵的氣味,一種熟悉感隨之襲來。
他到底是誰?為河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,又為何總是無端地填滿她的思緒?
那群夜襲的膽大妄為之徒,難道與他有關?而且那日在湖畔遇上他,不也是在荒蕪無人的郊外。
雪漣越想越不對勁,她觀前望後,發所有的人和隊伍都不見了。
莫非他真是出沒在沙漠中的盜賊,昨晚那怵目驚心的殺握掠奪,都是他唆使的?現在,他還擄著她,他到底居心何在?
「你到底是誰?要帶我去哪里?快放我下來!」她朝著他大吼。
「你沒有資格來問我這問題。」他冷沉的笑道。
昨夜他快馬加鞭,一路上他還擔心著她的傷勢,現在見她由危轉安,他的神情倏地恢復」貫的寒酷。理智不斷告訴自己,她是北霸王的女兒,是他深惡痛絕的仇族之女!
沒有資格?這是什麼意思?雪漣不解地想著。
「我貴為堂堂的一國公主,為河沒有資格問你?難道要我等到人頭落地,才能問你?」雪漣對他的回答不以袞然。
「人頭落地?如果你就這樣死,那就太便宜你了。」他面無表情的繼續趕路。
雪漣心生不解,他們素不相識,既不知他的來歷,也不知道他的姓名,為何他總是冷言相對,對她處處顯現敵意。
況且,她無法忍受他對她的漠視和冷酷,自她出生到現在,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。
陡地,她憤然的勒住韁繩,閃電立即停下來,她的身體因為這樣的緊急停蹄而撞人他懷中,背部傷口的撕裂感,令她疼痛發顫的激出淚水。
「啊——」她輕喊出聲。
「怎麼?」他抓住她的肩頭,使她面對他。
他就是要她痛苦,看她這副吃痛的模樣,令他有種報復的快感。這二十一年來,他的痛,比她背上的疼痛,要痛上千倍、萬倍。
這全都怪她父親,誰教她是北霸王的女兒,誰教赫連穆烈讓他國破家亡,這全都是她父親咎由自取。
他發誓,他所受的仇痛,要加倍的從她身上要回來。他要讓北霸王的至愛,嘗盡撕心裂肺的切膚之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