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嘉梅實在很不想坐下來,但是一直站著說話又很怪,不符合她千金氣勢,所以她勉為其難的自己找了張椅子入座,好像自己的身分被眨低不少。
項芸知道自己躲不掉這場「災難」,既然對方會找上門,顯來不是來聊天、培養感情的。
「你想說什麼?」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坐,她沒那麼多閑工夫和她大小姐耗。
「你和嚴希焰是什麼關系?」因為不想久待,所以杜嘉梅也很直接的問,不浪費口舌和時間。
「你為什麼不問嚴希焰?」
「我才不讓他知道我來找你!」那表情極為不屑。
「你最好也別透露出去!」項芸並不喜歡這個女人,但是來者是客,她也不想表現得太沒有風度,于是臉上仍然掛著淺淺的笑容。
「那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和嚴希焰是什麼關系嗎?」她禮貌性的問。
「我們……」杜嘉梅肩膀一抬。「男女朋友。」
項芸懷疑的將眉毛微微往上一挑。
「不像嗎?」哼問一聲,為了堅定自己的謊話,脖子忍不住拉長了些,增添點氣勢。「我們就是男女朋友,我們雙方家長都很熟。」
「是哦。」不予置評。
「你和希焰為什麼會扯在一起?」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。「那天我看到你們在餐廳廚房後面的巷子交談,我要知道希焰為什麼會和一個打掃的女人扯在一塊,你們不該有交集。」
項芸眨了幾下眼楮,對于她的鄙視很不以為然。
「你不準隱瞞,我就是要知道!」杜嘉梅一副自己是大老婆,她好像是介入別人感情的小三般無理取鬧。
「如果我說,我和嚴希焰沒有什麼關系,你相信嗎?」項芸仍是不動肝火的平靜姿態。
「我當然不信!」自己又不是腦殘,那晚的情形,她可是看得非常清楚。
「那我無話可說。」對方的態度令她反感。
「你們倆明明就不像是泛泛之交的關系。」
「我們沒、關、系。」
「你想騙誰啊?」杜嘉梅只差沒有拍桌子。「我可是先警告你,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你和嚴希焰有什麼可能,他媽媽可是非常中意我,已經把我當成媳婦,你別自不量力來自取其辱!」
「恭喜你了。」項芸祝福。
「我們兩家是門當戶對!」彷佛怕她不知道似的,一直強調。
「那麼是天作之合了。」
「所以你不要肖想!」杜嘉梅指著她的臉警告,「嚴希焰是我杜嘉梅的!」
「好,他是你的。」她完全不爭。「請你以後別再來煩我,嚴希焰是你的,我听到了。」
杜嘉梅反而有些錯愕。怎麼這麼簡單就把小三給請走了?
「不管你或他……」項芸最後一句,「都別來煩我!」
***
寇霆風雖然一再被拒絕,但是他講手機時,並沒有出現沮喪或是憤怒的表情,反而非常樂觀,而且帶著無比的信心,他深信自己可以打動項芸。
「這個禮拜你若是都沒空,我下星期再約你。」
「我會繼續關心你、約你。」
「項芸,你放心,我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男人!」
「你總有對我說‘Yes’的一天!」
「我斗志高昂!」
嚴希焰不是故意要站在寇霆風的辦公室門邊听他講電話,是他自己音量不小,而且完全不避諱的敞開辦公室的門,看到他站在門邊,更沒有要收斂的意思,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講給他听。
「好,不打擾你工作,我晚點再打給你!」寇霆風自我感覺良好。
嚴希焰皺著眉。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哥兒們,這一會他是真的很想翻臉。
「希焰。」把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放,和他合伙人兼哥兒們打了聲招呼。
「項芸?」明知道偏又故意多此一問。
「關心她一下。」
「霆風,你真不死心!」
「我為什麼要死心?」
嚴希焰當然不會說出他和項芸已經上床這件事,但是站在多年交情的立場上,他又不想寇霆風浪費這麼多冤枉時間。像霆風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,如果他追的不是項芸,其他女人應該早就點頭答應了。
「霆風,是兄弟才勸你不要再陷下去,項芸永遠不會接受你的追求。」他正色的勸告。
「兄弟,你不要來亂了,我不會退出的。」
「你沒有機會!」
「是項芸要你這麼跟我說的?」
「她不會跟我說到你,但是——」
「那就只是你自己的偏見!」寇霆風又沒中什麼樂透,但是他感覺爽透了。「你瞧,項芸都沒說,那表示她還在思考、選擇,就算她現在還沒有喜歡上我,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會。」
「她就是不會!」真希望能有什麼方式可以讓霆風清醒,不知道如果沖上去揍他一拳有沒有用?「起碼這輩子不會!」
「希焰,我不喜歡你這種口吻,項芸早就不是你的了。」寇霆風一哼。
嚴希焰懶得再辯,正要轉身時,他的手機響了,他從口袋里撈出了手機,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立刻接听,「女乃女乃?」
「希焰,麻煩你現在過來一趟。」電話那一頭,溫女乃女乃語氣很惶恐、很害怕。
「我馬上去!」他立即沖出了辦公室。
第9章(2)
當嚴希焰趕到溫女乃女乃家時,那群黑衣人已經走了,听溫女乃女乃說,雖然她住的這間老房子又破又舊,但這塊土地牽涉到大建商的利益,只要她不簽字,這個社區大建案就很難進行,當然不只她,還有附近幾戶上了年紀的老伯伯、老女乃女乃,他們並不想要變動,只想守著自己住了多年的老房子。
于是,就有黑手伸了進來,之前已經有人打過電話給溫女乃女乃,並且提出了搬遷費,還有以後房屋抽成的事,但是溫女乃女乃覺得自己老了,不想那麼麻煩,所以她婉拒了,也沒有再多提……
可是現在問題來了「女乃女乃,不要急!」
「那些人好凶,口氣好狠!」
「這是一個法治國家,他們不敢怎麼樣。」
「不,他們是一群流氓!」
他知道溫女乃女乃受到了不小的驚嚇,連忙安撫,還好小媛趁暑假期間先去上小學的先修班,不在家,不然家中的一老一小一定會被嚇死了。
「我哪里知道這個破房子會值錢……」
「女乃女乃,不是房子值錢,是土地值錢,你這塊畸零地是在黃金地段。」嚴希焰解釋。
「但是我們拿了搬遷費要搬到哪里?更何況屋子一蓋要好多年,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變化!」她就是不想再有變動,很滿意現在的日子。「項芸知道了嗎?」
「我打給她了,她應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吧!」
「女乃女乃,不要怕。」嚴希焰坐到了溫秀真的身側,擁住她的肩。「沒有這麼可怕,那些人可能只是虛張聲勢而已。」
「他們知道我們家沒有男人,他們還對我兒子的遺照冷笑。」她忍不住哽咽。「沒事的,我在這里!」
「還說如果我敢報警,他們知道小媛現在在哪里上課……」溫秀真連聲音都在顫抖。
「交給我,女乃女乃,我來處理。」
「希焰,你可以嗎?」
「我會負責!」
項芸在這時沖了回來,當她一眼看到嚴希焰也在,心整個就安了。起碼……有個男人在,起碼有個堅硬的肩膀可以靠。
「女乃女乃!」沖到了她的另一邊,抓著老人家還在發抖的手。「怎麼回事?」
「我來說吧。」嚴希焰看著項芸。
她一嘆。他真的是存在于她的生命中,總有事可以將他由遠拉近。
听完了嚴希焰的敘述,項芸很快就明了這是怎麼回事。報紙、新聞都有過類似的報導,財團為了暴利,往往不惜威脅利誘,而總有幾戶「釘子戶」,怎麼都不願搬遷,于是黑白兩道就會進來角力,說穿了……都是為了一個「錢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