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心之余,花小魁不斷地向他做鬼臉。
「你……」真無劍朝她射去冷冷現線。
「冷木頭!冷木頭!」花小魁不知死活地繼續扮鬼臉挑釁。
就在這時,三名年輕侍衛急急忙忙地奔了過來。
「隊長,孫老爺已經離開大廳,我們必須啟程了。」其中一名侍衛恭敬地道。
「知道了。」真無劍冷應一聲,面無表情地舉步和屬下一起離開。
「等等!真大爺,你忘了賞小費給小婢女我了,我在馬房辛苦了一整晚,好不容易才幫孫老爺的馬兒梳洗得干干淨淨呢!」像是故意作對,花小魁忽然沖出去伸手討賞。
真無劍冷掃她一眼,「拿去!」他隨手從錢袋中拿出幾兩碎銀。
「我不要銀子,銀子只會被大娘拿去。」花小魁一口拒絕。
「小表,我除了銀子,沒其他的東西可以賞給你。」他面無表情地低望花小魁,想看看這小表到底想搞什麼鬼。
「我……想要大爺身上的衣服。」花小魁指著他身上的披風,硬著頭皮開口。
她真的很喜歡他衣服的香味,恨不得可以抱著那香味一起入睡。
「什麼?」真無劍微愣。
「不行嗎?」她的音量不自覺地變小。
真無劍看她一眼。這麼冷的天氣,她卻只有一件單薄衣服可穿,想必她是凍壞了。
「不過是件衣服罷了,沒什麼不行。」真無劍取上的披風,丟給她。
「謝謝大爺!」花小魁像是得到什麼寶物似的,開心地抱著披風,又聞又笑。
真無劍不發一語,望她一眼,隨即領著手下一起離開。
他離開後沒多久,花小魁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——
「冷木頭,瞧你自負得像什麼似的,也不過是個侍衛小隊長罷了。」一想到真無劍所說的那番話,花小魁一股怒火又起,「不過……本‘花魁’看在這件披風的確是上等貨的份上,就原諒你的放肆和無禮了。」
她小心翼翼的披起那質感舒服,還飄有特殊香味的披風,幻想自己是人人欣羨的京城花魁。
就在這時,出門買酒的江漢回來了。
「小魁,你在干嘛?干嘛一個人披著衣服轉啊轉的?」江漢對她在這種時候獨自翩然起舞,感到相當納悶。
「沒事,酒呢?」花小魁連忙取上的披風,藏起來。這麼寶貴的衣服可不能讓人瞧見了,免得又被大娘沒收。
「在這兒。」江漢將買來的上等花雕拿給她。
「這麼冷的天,喝酒暖身最過癮了。你也來一瓶吧,阿漢哥。」說著,花小魁打開酒瓶,一口又一口地灌下烈酒。
「小魁,這不是大娘托你買的酒嗎?你怎麼……」她豪飲的模樣讓江漢目瞪口呆。
雖然喝酒在青樓中不算什麼,但他很少見到花小魁喝酒,因為她酒量非常差。
「傻哥哥,大娘根本沒托我買什麼酒,我騙你的啦!來,一起喝吧!」
「我現在正在當班,不能踫酒的。」江漢婉拒。
江漢是青樓中難得的好青年,不會喝酒,也不賭,這都得歸功于江父從小的嚴格管教。
「真是,一個人喝多沒意思。」花小魁邊抱怨邊大口飲酒。
「小魁,剛剛我不在時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江漢來到她身邊,關心地問。
罷剛回來時,他恰巧見到孫老爺的侍從和座騎從後門出去,花小魁手上的披風,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屬于那些人的。
「沒事,不過是遇上一個自大又愛管閑事的冷木頭罷了。」對酒毫無招架之力的花小魁,酒一下肚,便已有三分醉意。
「今天的工作還沒結束,你就喝成這樣,等下定會被大娘罵慘的。」江漢扶住走得歪歪倒倒的她。
「要是我當上了花魁……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做牛做馬了。」花小魁趴在他的肩膀喃喃道。
「花魁?」江漢不解。
「是啊,其實那冷木頭說的沒錯……或許我真該好好想辦法成為花魁,不然,一輩子都出不了青樓……我可不想一輩子都替那艷紅端洗腳水……」話一說完,花小魁便迷迷糊湖地趴在江漢肩上睡著了。
江漢低望花小魁那紅通通的可愛睡顏,苦笑著搖頭。
唉,真拿這個頑皮的小妹沒法子。
第三章
四年後青樓
「小魁,我肚子餓死了,飯菜到底好了沒?」一個肥胖的樂妓不耐煩地喊著。
「來了、來了。」花小魁提著笨重的食盒,一路奔向廂房。
身為青樓的萬能婢女兼廚房雜役,花小魁當然也得負責樂妓們的飲食。
「小魁,現在都什麼時候了?你老是這麼慢吞吞的,存心餓死我是不是?」胖樂妓一見到豐盛午餐到來,馬上自己動手從食盒中拿出一只雞腿吃了起來。
「春月姊,我只有兩只手、兩條腿,而你卻有十個胃、一個大嘴巴,我端菜添飯的速度當然敵不過你。」花小魁見她如此沒形象的吃相,不禁搖搖頭。
她和春月的交情其實相當好,兩人可說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。
「你嘟嘟噥噥在說什麼?」春月滿嘴雞肉地瞪她一眼。
「沒什麼。我今天有請阿漢哥特別準備一道春月姊最愛的清蒸豆豉鱈魚。」花小魁拿出一道香味撲鼻的佳肴。
「真的假的?」春月喜出望外,伸手就要接過。
「我都說了,是蒸的。」花小魁忽然把佳肴藏在身後。
「小魁,你這是干嘛?」春月垮了肥臉。
美食在前,她卻吃不到,花小魁根本是故意折騰人。
「春月姊,可說好的,我每多拿一道菜來,你就多教我一首詩詞和曲子。」花小魁提醒。
「知道了、知道了,這四年來不是每天都這樣子的嗎?等我吃飽了就會立刻教你的嘛。」春月搶過花小魁手上的佳肴,大快朵頤起來。
春月雖然身材走樣,但也是個出師多年的樂妓,不論舞藝或曲藝,她可是技藝精湛,毫不含糊。
「那好,等一下一吃完午飯,你就立刻教我新的詩詞和樂曲。」趁春月吃飯時,花小魁把春月房里的詩詞本拿出來,趁機溫習。
「小魁,這四年來你干嘛這麼努力地學習?」春月邊大口吃飯邊問道。
「還不是不想一輩子待在廚房。」花小魁誠實道。
四年前的那個夜晚,受了真無劍的刺激後,花小魁便努力地想辦法學習。
沒錢也沒時間可以學習的她,好不容易模索出現在和春月的交易模式。
那就是以她在廚房的優勢,抓住春月愛吃的弱點,用春月最愛的點心和菜肴,交換成為樂妓所需要的技能。
「像你這十五、十六的年紀,大多數的青樓丫鬟都只想著成親,因為,錯過這段時間,就很難找到好人家嫁出去,順利離開青樓了。」見她如此積極努力,春月感到相當不解。
依她的觀察,這四年來,好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驅使鞭策著小魁,讓她拚命地努力學習。
「我從沒想過成親這種事情。」花小魁放下手中的書本,歪著頭道。
「可是成為樂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,運氣和努力都是需要的。」春月以過來人的語氣嘆道,「再說,你的起步這麼晚,現在年紀也不小了,等你有資格可以成為樂妓時,都已經七老八十了。」年約二十出頭的春月,已經是青樓中最資深的前輩了。
由于身材和人氣不再的關系,春月常被艷紅及她的狐群狗黨取笑,久而久之,春月便被大家孤立,成了青樓中少數非艷紅派的樂妓之一。
花小魁也是看中這一點,才決定找上春月,向她拜師學藝的,如此一來,她偷偷學習的秘密便不會被大娘以及艷紅知道,更不會被破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