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因為妳會背叛我,是嗎?」黎昊握住她的手肘,語氣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。
「你說呢?」她反問著他,無法給他正確的答復。
此時此刻,就連她都無法告訴自己,接下來究竟該如何做。
「我把資料拿出來,就是希望妳不會。」
「黎昊,你不覺得這麼做太過冒險嗎?」她抬眸,看著他斂眉凝視著她的模樣,她心跳如擂鼓,心思紊亂得無法平撫。
如果她答應了他,便等于是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;她與他的世界根本不同,難道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,她也要被他同化,和他一樣的是非不分嗎?
「愛上妳,才是我這一生中最冒險的事。」
當他開口的瞬間,裴允柔虛軟的後退了一步,但他卻伸手將她牢牢的鎖進懷里。
一抬眸,望進他那黑亮而堅定的眸子,她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,瞬間流失了。
他的話就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量,徹底擊潰了她,令她站不住腳,只能虛弱的倚著他的手臂,不停的搖頭。
「你……你為什麼要這麼說……」
「因為我要妳知道,這一次,我是拿自己的感情來作賭注,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。」他執意的扣住她的手腕,更明確的說出了對她的感情。
「不!你錯了……」她虛弱的搖頭,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他懂得愛人嗎?如果他懂,就不會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綁來香港;如果他懂,他就不會強硬的要了她,狠狠的撕裂了她的尊嚴;如果他懂,他就應該放了她,還給她自由……
不!他根本不懂得愛,他憑什麼要她相信他所說的話?
裴允柔在心里不停的說服著自己,但她的腦海中卻又浮現了黎昊對她的霸道以及溫柔。
他可以粗暴的佔有她,卻又溫柔的吻著她的眼淚入眠;他可以戲謔她,卻又包容她的壞脾氣;他明知道她有可能背叛他,卻又不顧一切的將她留下……難道這全是因為他對她的愛嗎?
「妳知道嗎?這輩子,我從未作過錯誤的決定。」
「如果這一次你真的錯了呢?也許我真的會背叛你、出賣你!你有想過那樣的情況嗎?屆時你的世界會瓦解,你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會跟著消失,就因為你賭錯了這一次。」
「這是我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女人,如果錯愛了,那我也只能認輸。」他說著,眸底閃過一絲脆弱。
她抬眸迎視他的目光,質問道︰「認輸?你不是從沒輸過嗎?你剛才不是還說要保護那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弟兄?你如果輸了,所有的一切都毀了,你要怎麼跟那些人交代?」
「愛情可以讓我完全的相信一個人,相反的,它也可以讓我徹底的毀滅一個人。」
「所以,如果我背叛了你,你就會……」
「我希望永遠不要有那麼一天!」他打斷了她的話,低下頭狂烈的吻住她的唇瓣,除去了腦海中殘酷的畫面。
裴允柔失神的望著眼前的男人,看著他扯開她身上的睡袍,激狂的吮吻著她的身體,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個的印記。
「答應我,不要讓我有殺妳的機會和理由。」他囓咬住她柔軟的耳垂,在她耳畔輕聲道。
裴允柔低喟一聲,緩緩合上眼,任由他將她推向辦公桌,覆上她赤果的身軀,一次又一次霸道的佔有她的身體……
她咬著下唇,身體隨著他的律動擺動,一陣陣的歡愉涌上,但她的眼淚卻一滴滴的落下……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淚,只覺得胸口好悶、好痛,那樣的痛苦,似乎也只有靠淚水來宣泄……
他總是如此,得不到她真心的臣服,就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,奪取她的一切。
他與她之間,總會結束的一天,如果他不親手殺了她,那麼她便會毀掉他的一切。
趁著黎昊不注意時,裴允柔將壓在書本下的磁盤藏進睡袍的口袋,心里也跟著下了永不後悔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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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天空,烏雲密布,幾道轟隆雷聲劈下之後,綿綿細雨轉成了肆虐的狂風暴雨,不停的打進露台,將露台上的花卉吹亂了一地。
裴允柔打開落地窗,赤著腳走上露台,她仰首望著陰霾的天空,任憑雨水打落在她的臉上,濕了她單薄的衣裳,也不肯離開。
她必須想辦法逃出匯鴻堂,唯有逃出這座牢籠,她才有機會執行預定的計畫,否則這輩子她永遠別想回台灣了。
但黎昊似乎發現了她的意圖,自從那天在書房被他遇見之後,他就無時無刻的派人守在她的身邊,除了美麗都娛樂城之外,她哪里也不能去;她成了名副其實的籠中鳥,只供黎昊一個人賞玩。
「哈啾!」
她打了一個噴嚏,濕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,令她冷得發抖。
擔心自己忍耐不住雨水的寒冷,她索性蹲坐在露台的角落,兩臂環膝,低下頭繼續忍受著一陣陣暴雨的侵襲。
雨稍停的時候,她回到房里,將冷氣開到最大,獨自站在風口吹著冷風,吹到腦袋發昏,四肢發軟,她才肯換上干淨的衣服,躺回床上。
這場大雨下了整整四天,她就用這樣的方式整了自己四天。
她知道自己生病了,而且病得很嚴重,即使意識已經混沌,但她仍記得要將磁盤藏進襯衣上偷縫好的暗袋中,然後坐在大床上,靜靜的等候著黎昊的出現。
「允柔,晚上我帶妳去山頂餐廳吃飯。」
模糊中,她看見黎昊穿得西裝筆挺,那樣子好瀟灑迷人,疲倦的她努力睜開眼楮,昏昏沉沉的偏著腦袋看著他。
「把這件衣服換上,今晚是妳的生日,我希望看見妳最美麗的模樣。」
黎昊手中捧著一個禮盒。
「我的生日……」今天是她的生日嗎?裴允柔用手輕拍著腦袋,她真的想不起來了。
「嗯!起來,把這一件小禮服換上。妳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嗎?最近實在是太忙了,今晚我特別挪出空來幫妳慶祝生日。」黎昊拉住她的手,一臉興致盎然的模樣。
「黎昊,你今天好帥……」裴允柔眨了眨眼,伸手捧住了他英俊迷人的臉龐。
今晚的他,真的好迷人,那寬闊的肩膀、濃密的黑發、高挺的鼻梁、神秘黝黑的瞳眸……看著、看著,她不禁露出一抹痴痴的笑容。她湊向前,卻發覺自己愈來愈看不清楚他的模樣,她用力的甩了甩頭……
不!她不想睡,今晚的黎昊是這麼的英俊挺拔,她好想看清楚這樣的他,好難得今晚的他這麼像個紳士,不像個黑幫老大……
她將臉蛋偎向他壯碩有力的胸膛,他的肌肉結實充滿了力量,讓她好想昏睡在他的懷里,不想起來了。
「允柔,妳怎麼了?」黎昊輕拍著她的臉蛋,發現她的臉頰異常熱燙,他又握住了她的手,卻是極度的冰冷。
「我……我好想看清楚現在的你……黎昊……」她瞇著眼,神情恍惚的望著他,然後小腦袋再也支撐不住的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「該死!妳在發高燒!」
當黎昊察覺到不對勁時,裴允柔已經兩腿發軟的暈厥在他的懷中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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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渾身冰冷的裴允柔緊緊的摟在懷里,黎昊不停的幫她搓揉著手腳,然後用棉被緊緊的包裹住她的身體,但她依舊冷得像一塊冰,體溫沒有絲毫的回升。
他的房子里都裝有恆溫控制的冷暖氣,不論外面溫度如何,屋內始終維持著正常室溫。他真的不明白,為什麼她會病成這樣?
看著正在幫裴允柔診斷的吳醫生,黎昊焦急的等待著他說明診療結果,但吳醫生只是幫她打了一支針,便無奈的對他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