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錯,他只是個替身駙馬,她實際上是別人的妻子,他不能跟她有太多親密接觸。
事實很可笑,但即便如此,他對她的仍然輕易就如此高漲。
若在現在,他大可外出找個一夜對象消消欲火,但在這個古代,駙馬爺出軌被知道實在很難听,下場肯定也會很慘……看來,他只能禁欲當和尚了,在心中調侃了下自己後,他心情稍微舒坦了些。
賽兒咬著下唇,怔怔的看著他又直起了腰桿。
「你慢慢洗。」丟下這句話後,他努力目不斜視的快步離開。
她一愣。就、就這樣?
莫名的,她鼻子一酸,眼眶都紅了。
第4章(1)
唉……賽兒長嘆一聲,手中把玩著金子、銀子,可心里想的全是幾天前在浴池里的畫面。
這是什麼樣的心情?郁悶?不服氣?她長得不好看還是胸前不夠波濤洶涌?她將兩錠金元寶擺在自己胸口比劃著。
不夠大。她放下金子,又在另一堆金子里找到兩錠更大的,看了許久後,她再嘆一聲放下金子,站起身開始在屋里兜圈子。
兩名丫鬟看著長吁短嘆的主子,也覺得無力。
這幾天,她們旁敲側擊的,問了駙馬爺有撞見仍在浴池里的主子,但卻不了了之的走了,這……究竟是哪里有問題?
主子有副玲瓏有致的青春,兩人怎麼沒有天雷勾動地火呢?沒理由啊!
瞧瞧,主子連現在處在她的黃金屋里都還精神恍惚,可見駙馬爺對主子的影響力有多大。
一連幾天,賽兒除了陪老太君用餐的時間外,她的一顆心全懸在皇甫斳的身上,可他呢?一連幾晚都在書房里過夜,究竟是刻意避她?還是真的太忙?
她沮喪的在椅子上坐下,拿了桌上一本賬冊,拿起毛筆在上頭再添一筆,一個時辰前,季大哥派侍從來提領一千兩銀子,做為南方水患後續的救濟金。
無聊的再磨蹭一會兒後,她走出房間上了鎖,離開寢室,兩個丫鬟亦步亦趨的跟著。
她悶悶的走向亭子,就見一名小廝端了一杯茶水迎面而來,一見到她,連忙行禮,「公主。」
「那是給駙馬的?」
「是。」
「我來吧。」她端走那杯茶,看著小廝退下後,覺得自己找借口見他太主動,她粉臉不禁漲紅,但仍對著兩個丫鬟道︰「你們留在這里就好。」
「是。」兩個丫鬟樂不可支的答應著。
她隨即來到書房門口,但卻發現自己竟然會緊張?暗暗吐了口長氣後,她舉手敲門。
「進來。」
他的聲音響起,她深吸口氣推門而入,就見他又埋首在一大堆的賬冊里。她走到他身邊,將茶放在桌邊僅存的一小角空位。
皇甫斳連頭也沒抬,直到眼角余光瞥見那截綢緞繡花白裙,他才抬起頭,眉頭也跟著一蹙,「怎麼是公主送茶?」
「我們是夫妻,你最近忙得不可開交,又睡在書房,我理應過來關心。」
這席話說得賽兒臉紅心跳,雖然一開始跟他同床時她睡得不好,和他之間還隔個楚河漢界,可後來已習慣他的存在,他一連幾晚在書房睡,她反而眷戀起他的氣息,翻來覆去難以入眠。
看著她許久,他最後卻只道︰「謝謝。」
他拿起茶杯,掀開蓋子,一陣濃郁茶香撲鼻,他輕啜一口,放下茶杯,目光又回到賬冊上。
他是很忙,但夜晚不和她同房,其實是另有原因。
那一幕美人沐浴的畫面日夜騷擾他,讓他難以入眠,更怕自己把持不住,偏偏這里沒有冷水澡可以沖,他也只能夜宿書房拼命做伏地挺身。
見他不說話,她咬著下唇靜靜看他做事,明知自己該走了,可腳步就是不想動。心更是不想走。
她深深的吸了口長氣,鼓起勇氣問︰「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?」
「不用了。」他仍是頭也沒抬,伸手去拿了放在硯台上的毛筆。
又被拒絕了。賽兒有點生氣,他最近被那些皇甫家人刻意刁難,甚至丟了不少爛攤子要他自己收拾,這她都知道,所以才更想幫忙,誰曉得每回都被他拒絕。
她突然傾身,一手放在賬冊上阻擋他的視線,「我能幫忙的,皇甫斳,我比你想像的還要能干。」不知從何開始,她不叫他駙馬、夫君,反而連名帶姓的叫他了,雖然無禮但卻感覺、兩人更親近了些,至少,她是這樣覺得的。
他放下手上毛筆,抬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她,「我知道,但我常要在外奔波,你貴為公主,總是不便拋頭露面。」
「反正我名聲也不見得多好,我不在乎。」
「我在乎。事實上,我要做的事很多,著實沒空陪公主玩辦家家酒。」
她杏眼圓睜的抗議,「什麼玩辦家家酒?我並非要你陪,我是想幫忙……」
「那幫忙數銀子吧,最近賬房入賬不少,我已指示下去,只要公主沒有動到我規定的金額上限,都可以提領。」
她氣炸了,「對,我是愛銀子,但……」
他又再次的打斷她,「我待會要進城,但得先將這些賬本看完,所以請公主找別人哈啦……不是,是找別人閑磕牙去。」戴允浩想嘆氣了,他一直在跟她保持距離,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。
這什麼意思?是說她在浪費他的時間嗎?賽兒的心不禁有點難過。
「好,我不吵你了,但我要跟你一起上街。我……我要買些胭脂水粉,我們一起去,再一起回來。」她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出去,很快的指示丫鬟幫她重新梳妝後,甩開心中的挫折感,神清氣爽的坐在馬車里等著他,兩名丫鬟則在另一輛馬車中候著。
半晌,戴允浩一上馬車,看到她時倒沒再說什麼。
在寬敞的馬車內,她抱著軟墊瞅著他瞧,他則是面向窗外,望著這幅活像上海世博展時,將清明上河圖做成電子動態版的畫面,如夢如幻,他猶如置身在北宋的汴京,而畫軸里的人物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出現。
但這里不是汴京,而是陌生的日興皇朝國都,一個完全陌生的朝代與城市。
只是說陌生,但由隨侍及金總管引路,短短半個多月來,他也已模索得差不多。
這座城相當繁榮,百姓們豪爽可親,商業行為亦十分繁盛,但也因如此,土地價格自然水漲船高。
不過,明明是皇甫家未曾分出去的土地,今日卻有不少人急著月兌售,大概是擔心賣晚了,土地就會被讓他控管,到時他們就一點好處都沒了。
發現這個情形後,他要求歸還土地,沒想到那些佔著土地的親戚竟丟給他一個難題……
馬車答答而行,賽兒見他面露思索之色,開始問東問西的,煩到他不得不把他今日外出要辦的事向她說明。
原來,他這次要來找的是原先就佔住皇甫家多年的杜大人,而這也正是皇甫家親戚們刻意給他的難題。
他們霸佔著一些以公款買來的土地不放手,卻要他先把杜大人建成豪華宅第、住了近十年的黃金地段收回來後,他們才願意無條件歸還自己手上的那部分。
戴允浩查過了,杜大人靠山不小,長年以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籠絡朝廷大官,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地方官,但進出皇宮可沒人敢擋,因此明明骯髒事做了不少,卻不曾出過包被抓,是個很難擺平的人。
終于,馬車停放在寬敞而熱鬧的街道一旁,戴允浩跟賽兒下了車。
「我不能陪著去嗎?」她刻意要在這里下車,就是因為杜大人的府邸離此不過半條街,但人潮多、馬車難行,他勢必得跟她一起下車,她便有機會再說服他,或自己走去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