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?怎麼說?」
「就如你所猜測的呀!」她勾人心魂的一笑,「這輛車真正的車主是我『干爹』,你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,不是嗎?只是百來萬而已,花在我身上他可是一點都不心疼,而你算什麼東西?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?呵呵——」古緋嬌媚的一笑,她用力撥開他扣在她下巴的手指。
「嗯!看樣子你的確找到了不錯的金主,可以供你放肆的揮霍。」狄瑟悶悶的下了結論,暗黑的眼瞳蒙上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,沒想到Rose真是這樣的女人。
那日他在被推進泳池後,就向飯店人員查到了她所住的房間,本想給她一個「禮貌的問候」,誰知卻看見一個男人從她的房裏走了出來。過了一會兒,她也打扮誘人的走出了飯店,他一路跟蹤她到這裏,卻問到了這個答案。
想不到自己居然為了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而著迷,真是可笑!
「剛才從你房間走出來的男人——」
「他是我眾多的恩客之一,怎樣,很迷人吧?!我也是有選擇性的——」
「低賤——」狄瑟低喃道。
「現在,敢問你還有什麼疑惑呢?本小姐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在這跟你瞎耗,還有一堆男人等著我去安撫呢!」
她睨了狄瑟一眼,瞧他壓抑著怒意,就像個吃醋的丈夫,她的心不覺得漏跳了一拍,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?
不過,這樣的誤會也好,免得他老是纏在她身邊,帶給她無限危險的隱憂,一甩身,長發在臀後輕曳,款擺生姿的從他面前優雅的離開,離去前,她又回眸對狄瑟嘲謔道︰「還有,我勸你早點滾回香港吧!瞧你這模樣,留在台灣橫豎都是要丟臉的,能破得了什麼案子?」
她說完話後轉身就走,幸好狄瑟沒再攔阻她,否則,他會發現她下意識的用手撫住了胸口,驚怕他會發現自己偽裝出來的鎮靜。
狄瑟凝蹙著眉,看著她離去的身影,他心想若再為這種女人動心,豈不是有辱了自己的格調?
但是,為何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緊緊跟隨著她,無法轉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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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走近旅館房間,便看見昨日向他講述案情的鐘尚武警官守候在門外,見他神色慌張的模樣,狄瑟迅速走到他面前。
「鐘警宮,這麼晚了找我有事?」
見狄瑟從口袋裏拿出了房門鑰匙,準備打開房間,鐘尚武按住了他的手,阻止他的動作。
「有問題嗎?」
「上頭傳來消息,你的行蹤似乎泄漏了,所以我們另外替你安排了一個住處。」
狄瑟聳肩一笑,「那麼至少得讓我把行李拿出來吧?老兄,放輕松點,我的目標應該還不至於那麼明顯。」
「我們不得不謹慎,畢竟你是香港調派來查案的重要人物,我們有必要保護你的安全。」
「重要人物?呵——」他淺笑了一聲。
他還依稀記得半個小時前,「某女子」還嘲弄的叫他滾回香港吃自己,免得在台灣丟臉,當初她還是警方指定特派來接機的人員,看樣子,他在台灣的身分認定標準還挺不一致的!
「你好像不太認同我所說的話?」鐘尚武皺起眉,疑惑的看著狄瑟臉上那抹怪異的笑容,難道他有什麼不滿?
「沒事,進去拿行李吧!我還沒來得及整理,沒想到這麼快就得搬走了。」狄瑟不想多作解釋,下意識的不想將Rose牽扯進來。
「如果有什麼問題,我們希望你能提出來,或許這之間有什麼誤會。」
「沒什麼誤會,你太多心了,其實這個案子——」
「小心,趴下!」鐘尚武才推開房門,旋即感應到一道紅外線瞄準了他們。
鐘尚武按倒狄瑟,兩人雙雙伏倒在地,消音手槍的子彈已發射出來,筆直的射穿了房門,在門板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。
鐘尚武快速的掏出了手槍,往落地窗的方向射去,玻璃頓時粉碎,然而,窗外的人影卻早已在黑暗中迅速的消匿蹤跡。
在確定安全無虞後,鐘尚武和狄瑟才站了起來。
鐘尚武掐緊了拳頭。這次狄瑟從香港遠道而來辦案,幾乎是秘密而嚴加防守的進行;現在警方都還未采取行動,暗處的那雙黑手,就已經公然地向警方的公權力挑戰。
「沒想到他們居然能那麼快就找到你,還派了人來奪你的性命,簡直是藐視了警方!」
「你剛才都說了,我的行蹤已經泄漏,他們找上門來也不奇怪。我想,他們應該不是真的想殺我,只是企圖嚇阻我,讓我別加入這件竊盜案的調查。」
狄瑟逕自走向房門,指尖輕撫過門上的彈孔,觀察後說道︰「從落地窗到房門口這樣的距離,除非那是個不入流的殺手,否則,要在我們倆任何一個人身上打個洞出來,一點也不難!況且,我們在房間外逗留了那麼久,我想他應該是在落地窗外恭候多時了,如果他真想要取我們的性命,以那把消音槍的火力和射程,射中我們其中之一根本不成問題——」
「看樣子,這裏不能再待了,你快點把行李收拾好,我帶你去新的落腳處,那裏十分隱密,不會再有任何人察覺到你的行蹤。」鐘尚武說著,提起了狄瑟放在床邊的行李箱,示意他隨自己一同離開。
「帶路吧!我的性命就交給你們了,我想新的落腳處應該比這裏更舒服幾倍吧?!」
狄瑟自以為是的說著,卻沒看見走在前頭的鐘尚武,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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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見鬼了!這種地方教我怎麼住?」狄瑟踢了一腳堆疊在地上的木箱,頓時狹小的空間內充斥著雜物踫撞的聲音。
「真的很抱歉,房間突然小了很多。」鐘尚武下意識的抓了抓頭發,試圖平息狄瑟的怒氣。
也難怪他會發火了,從一家五星級飯店轉到這種破舊的小旅館,任誰都無法忍受。
「何止房間小了點而已引你們一下子把我從天堂拉到地獄,是不是存心要整我?」狄瑟持續的咆哮著,像他這種重視物質生活品質的人,怎麼可能住得慣這種小旅社?
「這裏雖然又小又窄,但卻很安全,我想你絕對不會再被對方騷擾了,我們警方也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。」
「見鬼!胡說八道!」狄瑟憤怒的又踹飛了塞滿垃圾的垃圾筒,幾只蒼蠅開始在他的眼前飛來竄去。
他的眉頭幾乎鎖成了一道直線,表露極大的不平和怒意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踩在腳下的衛生紙,他以往始終掛著悠閑笑容的俊臉,再也露不出絲毫的微笑。
懊死的!這種小旅館看起來就像是奸夫婬婦選擇用來偷情的地方,他甚至懷疑在不久前,正有一對男女在這房間裏欲仙欲死;這個該死的鐘尚武,居然教他窩在這裏!簡直可惡到了極點!
「請你暫時忍耐,我明天就派人來清理乾淨。」鍾尚武眼光閃過那張黏在狄瑟腳底下的衛生紙,忍不住的皺了皺眉。
「忍耐?這就是你們台灣警方對所謂『重要人物』的接待方式?」狄瑟厭憎的又踹飛了一只老舊的破銅扇。
「這也是情非得已呀!」
「我可管不了那麼多,如果教我住在這種地方,我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回去剛才那舒適的五星級飯店!」
「這可不行!」鐘尚武制止道。
「你以為你攔得了我嗎?」說著,狄瑟伸手推開了鐘尚武,直直的欲往門外走去。
鐘尚武急著追了出去,誰知行動電話卻在此時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