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怪右丞相 第21頁

然後緩緩的流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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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寧宮內,皇後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,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只是拿著一雙滿布心疼的明眸看著她的丈夫。

棘剛問道︰「皇後,你說朕做錯了嗎?」

他要宇文執說出那句話之前,其實已經有威脅的意思,他知道宇文執會如何取舍。

「皇上是萬歲。」皇後含淚道︰「萬歲是不會錯的。」

她知道皇上有多心痛,就像當年明知道宇文秀的清白,也要說他謀逆、叛國,將他流放一樣。

他伸臂摟了摟她。

皇後眼眶里的淚終于滑了下來,「我、我舍不得茉陽。」

「就當她到格蘭斯讀書去了。」他將皇後一放,毅然的轉身,眼里隱約泛著淚光。

「李先勇,傳旨各部會大臣,到上書房候旨!」

他的犧牲要值得,一定要值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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棘剛的臉色從來沒有那麼難看過。

他身後堆著高高的奏摺,奏摺皮都是紅的,紅得發亮又刺眼。

紅色的奏摺表示彈劾,那一疊又一疊的奏摺,棘剛都看過了。

有的已經放了十年、二十年,有的幾個時辰前才到,但他一條一條都記得清清楚楚的。

上書房里安靜無聲,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。

臣子們前額抵地,跪了兩列,一路從上書房跪到了外面的小花園里。

沒有人敢把頭抬起來,冷汗一滴滴的由額上滲入了地板,沒人敢舉袖去擦。

「哼。」棘剛從他的龍椅上站了起來,把手背在身後,從兩列大臣的中間走了下去,然後冷道︰「李先勇。」

「奴才在。」

「讓這些人瞧瞧他們干的好事,誰先看完了參奏自己的摺子,就到太和殿見朕。一個時辰也看不完的,也不需要來了。」

「奴才遵旨。」李先勇端著一張臉,隨手抓過一本奏摺,那如山的奏摺便垮了下來。

他冷冷的喊,「參左相袁賢欽一本、參右相李順啟一本……」

他一邊隨手抓一邊隨手扔,被喊到的大臣連忙沖去撿來看。

他越念越快、越扔越快,一時之間只見一本又一本紅花似的奏摺漫天飛舞,大臣們的身影不斷旋轉著去抓。

宇文執想到剛進宮的那一天,棘茉陽舞著胡旋舞,那長長的衣袖不斷的翻飛、翻飛。

「參宇文執一本!」

李先勇冷冷的聲音傳進了他耳朵里。

第十章

棘茉陽站在上書房門外,伸手輕輕的撫著門。

李公公說,那天宇文執在這吐了一大口血,噴得這門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。

就是父皇要她下嫁名雙太子的那一天。

她有些埋怨的,對于這個決定。

案皇一定曾習慣性的問他,「宇文執,你怎麼說?」

他說了什麼?他說了什麼呢?

「公主,皇上請您進去。」李先勇同情的看著她。

「好。」她提起裙子,跨進了那個宇文執曾經跨出去的門檻。

棘剛坐在書案後面,交代道︰「李先勇,外面候著吧。」

「奴才遵旨。」從公主知道要下嫁之後,緊跟著而來的是清算朋黨,以及皇長子密謀毒害太子的事情。

誰都沒想到那個和各官都交好的褚嚴華,居然是皇上的密探。

當他把這些年來收集的罪證交出來時,一次的大地震震下了十多個高官。

誰也沒想到錄囚的動作,居然能把當年皇上南巡時,沖入行伍中行刺的刺客帶回來。

大家都不知道皇上讓大家以為刺客逃逸,其實是秘密藏到衙州府監獄關了起來,他可以一直忍、一直忍,在最後的關頭讓左相看到刺客而認罪。

左相並不是要弒君,他只是貪心,希望自己的外甥當上太子,好讓自己擁有更多權力罷了。

皇長子萬萬沒有想到,當年他替皇上挨的那一刀,如今卻真的扎在皇上心里了。

一連串的變故讓皇上每天都留在上書房,根本沒有時間與愛女深談。

驚天動地的兩個月過去,曾經大動蕩的朝廷總算慢慢的穩了下來。

皇上明顯的老了,而左丞相十天前告病便不知去向,空懸的職位由皇太子暫替。

苞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了,李先勇知道這次的大動蕩和皇長子敗行的打擊,已經徹底的拖垮了皇上的心靈和。

這個一國之尊已經不再年輕了。

必上門,又是一個嘆息。

「茉陽,你是朕的公主,也是棘萱國的公主。」他招手要她走近。

她這一去,至少換來兩年的時間,這兩年的準備夠了,夠他揮兵進名雙。

棘茉陽在他面前坐下,把手放在他膝上,然後小臉枕在自己的手上。

她知道自己是棘萱國的公主,她最害怕父皇說這句話,她從小就害怕。

到現在,她才知道宇文執有多了解她。

棘剛愛憐的撫著她的發,「你好久沒在辮子里編花了。」

「秋天到了,花都謝了,找不到了。」

「原來是秋天要到了,難怪朕覺得有些涼。」

他們就像尋常人家的父女,閑話家常,「茉陽,北國的冬天可冷哪,你那件白色狐裘別忘了帶。」

白色的狐裘?她都快忘了有這麼一件名貴的狐裘。

她猛然想到,第一次見到宇文執時,她也是穿著這件狐裘,頭上綴著細白狐毛。

難怪他要喊她小白狐了。

原來他一直記得她的模樣。

「父皇,李先勇跟我說過,他說您答應過宇文執,只要他做了一番事業,功成名就,您就把我許配給他,真的嗎?」

「真的。」棘剛點點頭,失去光澤和彈性的手落到她肩上,「是真的。」

「那麼,」棘茉陽輕輕的問︰「他現在算功成名就了嗎?」

「算。」他辛酸的回答,清楚的明白女兒這麼問的用意。

「噢,那就好。」

她不是怨,不是恨,只是安心了。

「茉陽,到時朕命宇文執送你渡塔木河出嫁,你自己好自為之吧。」

「父皇。」她低低的喊了一聲。

餅了那條河,就不是家了,想見的人,也見不到了。

在他們父女說話的同時,一匹馬身上充滿血痕,嘴邊滿是白沫,急馳到滄浪苑門口,馬背上的人不等馬停便跳下馬,腳步踉蹌的往地上一跌,滾了幾圈。

他手里緊握著一束火漆密封的信函,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但還是盡力的把手里的信函高高的舉起。

門口的侍衛沖了出來,大叫道︰「派到格蘭斯的使者回來啦!」

那名使者拚命的喘著氣,胸口劇烈的起伏著,「宇、宇文……丞相,在……」

一陣秋風吹過,樹木顫抖的飄遺落了幾片枯葉,奇怪今年的西風來得如此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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棘剛坐在千秋亭里,想著棘茉陽在這里跳胡旋舞的樣子,她在這里笑嘻嘻的請他吃果子,伸出白女敕的小手跟他要銀子。

唉。

「父皇。」棘馨風輕輕的走近了,手里拿著從李先勇那拿來的披風,「起風了,女兒給您送衣服來了。」

她後來才知道父皇那天為何對她那麼嚴厲的原因。

之後,她一直思考著關于父皇說的,你是棘萱國的公主,不能只是自私的顧慮自己的兒女私情。

她每天都在想。

她听到宮里的人在竊竊私語,宇文執為茉陽公主遠嫁心碎嘔血。

想到蘭辰姊姊說,人家的眼淚是珍珠,你的眼淚是石頭。

她听到宮里的人議論紛紛,說茉陽公主從獵人手里買了好多小白狐,都養在空無一人的宇文府邸。

那座府邸听說是父皇為了要給宇文執成婚起的,從來也沒有人進去住餅。

現在那里有好多小白狐。

她常常看到父皇的影子映在上書房的窗子上,連他的影子都蒼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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