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尸娃娃 第15頁

又如何使他願意幫忙扳倒惡貫滿盈的張彥嶼?

那日為求避周曹逸臣的眼出忠義莊,證據沒在他身上,之後甘游方臨急讓女兒轉達說證物在她身上,可偏偏那天他趁她熟睡搜了她全身,卻如她所言毫無所獲。

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?

「你繼續劈你的柴!」甘薔絲停下腳步隔段距離睇著于昊,「只是來同你說聲,我要和丹妤進城,她要去幫丹昱買點補藥回來。」

「丹妤可以去,」于昊轉過頭繼續劈柴,語氣絲毫不容量疑,「你不許去!」

「為什麼?」她有些不開心。這男人,管得比她爹還多!

「你知道為什麼的,」一刀下,柴屑四飛,他連別都沒別向她,「我們不是出來玩的,我們現在是西廠鷹犬一心想捉的人。」

「我會當心的。」她悶悶不樂。

「依你的應變能力,」他諷著聲,「我對你毫無信心!」

「我一定得去的,」她咬咬唇很堅持,「我不是去玩,我……」她紅紅臉有些不自在,「我要去辦正經事!」

「什麼正經事?」他終于停下手,挑挑眉輕蔑地覷著她,一臉擺明著甘大小姐除了會整死人外,還能有什麼正經事?

「我說了是正經事就是正經事!」甘薔絲懊惱地跳腳,「我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?」

「因為你不說就不準去!」他冷冷地下了結論。

「你……霸道廣她扮個鬼臉,「你攔不住我的!」

他冷冷睇著她,「你可以試試看!」

「我……」回想起那日被他扛著一路奔馳的痛苦,甘薔絲泄了氣,扁扁嘴,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,「算了!告訴你就是了!」她鼓著腮,「你沒發現這幾天我穿的都是丹妤的衣裳嗎?外衫借借可以,可……」她漲紅臉別過視線,用腳踢著青翠娥竹,「可里頭的東西就不方便了,加上尺寸又不同,那日咱們急著離開客棧,我的換洗衣物全沒拿,連那件你娘送我的……」她突染臉紅地噤了口。

「我娘送你的?」靈光乍現,于昊拋下斧頭,上前一把握住她手臂,沉聲迫問︰「我娘送了你什麼?」

「你娘送我什麼干你什麼屁亭呀!」甘薔絲用力想掙月兌卻徒勞無功,她鼓著腮像只大青蛙,「你這個大男人管人家女人們送了些什麼?」

「快說!」他冷著噪音。

她瞪著他不松口,他回睇著毫無讓步之意。

她又泄了氣,很不開心,惱自己總立于下風。

「一件兜兒!」她漲紅著臉壓低聲音。

「肚兜?」他終于松了她,兩道英挺的劍眉幾乎要鎖成一條線,「所以這兩天你穿在身上的兜兒並不是當天你離開忠義莊時穿的?你換了兜兒?」

「廢話!」她瞪他一隈,「這種貼身衣物難道不用更替?」

「你別上城里買了,」于昊淡聲交代著,「留在這里等我,我現在回客棧去幫你拿回來。」

「回去拿?」甘薔絲傻眼,掏掏耳朵以為听錯了,「就為了一件兜兒,你寧可冒著被西廠捉走的風險?」

「就為了一件兜兒!」他點點頭給了個肯定答案,再交給她一枝細竹,「現在你把那兜兒的顏色及圖案畫給我看,免得我拿錯了再跑一趟!」

她搖搖頭一臉的無法相信,沒想到這男人脾氣雖傲,倒還是個孝子,竟然為了件母親親手繡的兜兒甘入龍潭虎穴?

「那兜兒是粉藍色的,至于圖案……」她蹲身沙沙在地上畫了起來,片刻後直起身拍拍手掌撢去抄,「就這德行!」

「我娘……」于昊左瞧右瞻感到有些困擾,「繡對蛐蛐兒給你?」

「什麼蛐蛐兒!」甘薔絲大感受辱,十三歲時捏的喜雀巧果遭人嫌棄得一塌胡涂的往事涌上,新仇添舊恨,她持竹枝用力點著地上圖案,「你眼楮有病呀!明明是對鴛鴦看成蛐蛐兒?瞧!這里是頭,這里是尾!」

于昊噢了一聲,睇著她的目光中添上憐憫。原來,這丫頭不單腦子簡單,連手都拙得可以。

「別畫了!」他拋遠她手上竹枝攙起她,「雖然帶了你危險,可事到如今也沒得選擇了,」他搖頭嘟噥著,「你同我一塊兒去認那兜兒吧!我沒把握能找到那繡有蚰蛹兒的兜兒。」

她由著他拖曳前行,卻仍是一臉不服氣。

「死小五!都說那不是蛐蛐兒了!」

「是!那不是。」他冷哼,「那只是一對長得像蛐蛐兒的鴛鴦罷了!」

細風拂,光影移,一對璧人違移……

***

悅升客棧里,店小二金根沒好氣地面對著眼前這對看來極為陌生的老夫婦,那老頭兒一頭白發白須,除了眼楮外所有的五官都看不真確,至于老太婆,頭上盤著硬實實的發譬,臉上皺紋多得嚇人,沒看其確還會以為是用畫的,可怪的是,這麼年老的婆子竟有對出奇清澈動人的亮眸,里頭還閃著日曜的亮眸。

「店小二。」老頭兒寒著聲音下意識地將老妻護在身後,「回答問題,別淨是瞅著我婆娘。」

「喂!這位老爹,你老不會是以為……」基于上門是客的心理,金根硬生生吞下申辯話語。看得出眼前這對老夫婦鶼鰈情深,尤其那老頭兒將自己婆娘視若珍寶護得緊,可也不至于嚴重到連多看一眼也不許吧!有沒搞錯,那老婆婆雖有雙漂亮的眸子,可瞧年齡都能當他女乃女乃了,能有什麼搞頭?

金根心底邊輕蔑哼氣,邊出了聲音,「這位爺!莫說金根兒壓報記不住您兩老是在何時到咱們客棧里過的夜,可就算真記著了,咱們店里從沒容人向咱們反應在這兒掉了東西或拾到東西的,金根兒著實不知如何幫您尋物。」

「小二哥記不起咱們老倆口也是正常的事,」佯裝著老頭兒的于昊壓低噪音和那對精神奕奕的陣光,「只因那時您淨忙著要應付那堆由燕京城來捉一對趕尸父女的官爺。」

「是那時候?」金根拍拍額頭,「若真如此那就有可能了,那天咱們店里亂成一團,一個柴房、一個茅房全讓那些穿白皂靴的給搗毀了,後院一團子糟,住客們個個如驚弓之鳥躲的躲、藏的藏,連咱們掌櫃的都嚇在櫃抬下淨打哆嗦……」

「小二哥!」听了半天不相干的話,甘薔絲再也忍不住了,她自于昊肩膀上探出了頭,「不知到最後那趕尸的甘老爹可有事?」

「提起那姓甘的胖子,」金根換上一臉佩服,「也不知打哪兒來的,咱們原還當他只是個趕尸道士罷了,沒想到還真是個厲害人物呢!那些白皂靴的明明已將他給團團圍住了,他竟有本事指天喚雨,手擺成風,喝斥驚雷,在狂風驟雨暴雷之際硬是扛著個尸體在眾人面前遁沒了影!」

尸體?甘薔絲忍著笑,沒想到爹倒盡責,逃命歸逃命,可沒忘了那還沒趕回家的小三!

「見甘胖子月兌了困,那姓叢的頭兒可惱極了,將姓甘的兩父女貼了告示懸賞,這會兒,咱們店門外還貼著他們的畫像呢!」

笆薔絲躲在于吳身後雙手掐著他肩頭顫笑。哎呀呀!生平頭遭成了官府懸了花紅的逃犯,這回可真是出名了,只不知……她歪著頭思量,不知那畫工將她畫成什麼德行?待會兒走前可得記得去瞧瞧!

立于她身前的于昊可沒她的好心情,他緊鎖著眉頭再問︰「官爺沒捉到人,想來他們的包袱行李一定是被官差給帶回去了?」

「是呀!」金根點點頭,有些不解何以這對老夫妻會對那姓甘的趕尸父女這麼關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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