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牌皇子 第13頁

思緒中,兩老來到錦念漪邊,遠遠望見迎曦亭中除了金月婭外,皇甫峻也在。

兩人一陣訝異,自己的寶貝女兒向來信奉晚睡晚起作息,哪次早膳不是讓他們苦候?今兒個是怎麼回事?難不成她想留給未婚妻一個好印象?

包怪的是,兩人一樣的熊貓眼。

年輕人是應該很有話聊,可怎麼現在又各據一方,離得遠遠的未有交談。

「父王、母後,早。」

金月婭略嫌沙啞的聲音換來君芷衣一個白眼,听聲音,這丫頭該是一夜未眠。

「皇上、皇後,早。」皇甫峻低沉的嗓音讓金玄賓不禁納悶,他明明記得前幾天這年輕人的聲音清朗得很,不像這會兒的蕭索。

「你們都好,快坐下吧!都是自個兒人,別這麼客氣。」

金月婭東移西娜,看得出想坐離皇甫峻遠些,皇甫峻亦是如此。

只可惜……

「日黎,峻太子,桌子是圓的,」金玄賓嗓音沉穩,听不出情緒,「不管你們如何挪動位子,都要比鄰而坐,再挪遠些,粥菜都要夾不到了。」

「父王,快別開玩笑了,」金月婭臉紅的急急落坐,「兒臣怎會不願和皇甫大哥坐在一起?」

「是呀!」皇甫峻也就定位,「皇上真愛開玩笑。」

「憂公主呢?」君芷衣左顧右盼,那小丫頭不在吧?否則月婭身旁的召位一向來是她專屬的權利,又哪會輪得到這兩個突然古里古怪的孩子,在這兒躲來閃去?

「我皇妹昨晚研習經典睡得太遲,睡前吩咐過今早恐怕起得遲,所以讓小佷稟皇上及皇後一聲,」皇甫峻一派從容,「還望皇上、皇後不要見怪。」

說謊!

金月婭心底暗罵,這男人向來一派正經,沒想到說起謊來竟也臉不紅、氣不喘,還研習什麼經典呢!若要信皇甫憂會熬夜苦讀,還不如信樹會走路!不過看得出,他為了不讓妹妹在未來公婆面前留下壞印象,煞費苦心。

她確信他在說謊是因為直至天明仇恩都沒出現,同理可推,被他引開的皇甫憂也一夜未歸。

昨天自山谷里爬上崖後,天色已晚,他將她送上待在原處的馬兒,隔著段距離護送她回皇城,兩人一路無語,一等入了皇城,他便喚來侍衛護送她回寢宮,而他自己則像躲瘟疫般逃開,兩人之前在谷底的親膩,攀崖時的笑語蕩然無存。

雖明知他的躲避,是為了抗拒兩人與日俱增的吸引力,因害怕對她滋生的異常愛戀,可她還是很嘔。

她需要听听仇恩的意見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,可那家伙竟然一夜未歸!

身旁帶著驕蠻無禮的皇甫憂,她實在想不出他還能上哪兒?她明白他遲歸,定是為了想給她多點兒時間「引誘」皇甫峻,但對那根大木頭,她真的已然無計可施。

唉!她心底一嘆,若讓仇恩知道她壞了他精心的「局」,她肯定會被他罵死。

「日黎。」金玄賓的聲音驚醒沉思中的金月婭,望向父王,只听他慢條斯理的說︰「峻太子是第一回來咱們金湛國,年輕人什麼事情都可以溝通,你身為地主可別失禮,凡事不可沒了規矩。」

他以為兩人起了口角,才會有如此尷尬對立的局面,便出聲輕訓女兒,提醒她別得罪了貴客。不過兩人何以生隙,他卻百思不解,月婭個性柔弱,處世謙和,幾乎不曾與人生過齟齬。

「是呀!」君芷衣也笑著打圓場,「咱們金湛國多得是名山大川可覽,你帶峻太子多去外頭走走,別整日待在皇城里。」

「孩兒連命。」金月婭低下頭,笨父王笨母後,難道你們看不出是這男人不願和女兒建立情誼呀!

「皇上、皇後,你們太客氣了,日黎身為太子,豈能為了招呼小佷,耽誤重要事情。」皇甫峻急急推辭。

「別開玩笑了,」金玄賓笑呵呵,「還有什麼事會比陪峻太子更重要呢?」他拍拍皇甫峻肩頭,「就這麼說走了,除了皇城,咱們在鄉間另有幾處別官,待會兒,我讓安公公去安排,你們帶著憂公主即可起程,你可不能不貪光啦,否則我會怪日黎沒有盡到地主之誼。」

事已至此,皇甫峻無法再出聲說不,他實在找不出理由可以推拒對方的好意。

***************

皇甫憂是在晌午前回來的,而且興高采烈的抱了只幼貓在懷。

貓咪是豆豆送的,前不久他養的老母貓一胎產下三只小貓,他大方地讓皇甫憂自個兒挑選,帶回了一只身上有著黃色豹紋似的小貓。

皇甫憂不清楚送貓的事情是否出于仇恩的指示,他清楚她有多麼喜愛小動物,總之,小貓暫時消弭了她對他無緣無故綁架她的仇恨。

「這貓叫什麼?」金月婭好奇的問,一回到皇城,皇甫憂連自個兒的房間都沒回,就急忙著帶小貓來炫耀。

「小肚皮!」她一臉得意。

「小肚皮?」金月婭生怕听錯,又重復了一遍,這不是那只早夭的獵豹的名字嗎?

皇甫憂用力點點頭,「是呀,小肚皮死後,我始終沒找著能替代它的動物,日黎哥,你不覺得這只小貓的花紋很像很像小肚皮嗎?」

她沒作聲,不敢承認她從未真正看清楚過,當年那只救了她一條命的小獵豹,幾年來,她惟一留下的記憶是,對兩頭獵豹的恐懼。

「日黎哥哥。」皇甫憂捉著金月婭的臂膀直晃蕩,金月婭身高雖高過皇甫憂一個頭,卻瘦弱得緊,被她使勁一搖下去,整個人都快站不穩,只听皇甫憂續語,「這會兒,我總算明了你昨晚讓仇恩將我帶開的苦心。」

她咯咯笑,「你故意讓他先嚇嚇我,再將你刻意備妥的禮物送給我,是不是?」皇甫憂佩服自己的聰明,「唉,只要是你送我的東西,我都會欣然受之,你又何需如此大費周章?」她偎入金月婭懷中,語氣是柔柔的感動,「我知道你不擅言詞,想要對我好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了,是不?」

死仇恩!笨仇恩!弄巧成拙,金月婭身子僵硬,不敢推開懷中自說自話、自作春夢的小泵娘。

「對了!這次你來怎沒帶來大牙床?它還好嗎?」硬著頭皮,金月婭趕緊將話題轉開。

方法奏效,提起心愛寵物,皇甫憂拋卻柔情,振振有詞,「提起大牙床就一肚子氣,父王不許我帶它來,說怕嚇著你們,」她哼了聲,「父王實在太小看人了,你們國家的人民個個英勇,怎會懼怕一頭豹子?」

金月婭僵笑著點頭,暗地里感謝銀拓皇帝的英明。

「不過……」皇甫憂笑得很得意,「他有他的規矩,我有我的決心。離開前,我刻意帶了些大牙床的糞便在身邊,沿途拋下小屑讓它依著氣味跟來,我相信以大牙床的聰明,再沒幾天應該就可以找到這兒來的,說到這……」她眼中閃著興奮光芒,「日黎哥哥,你有沒有興趣看看我擱在行囊里的大牙床糞便?已經干硬不太有味道了……」

「夠了,憂兒!」金月婭喊停,有些想作嘔,「老實說,我對于這事情興趣不大。」

「不成的,日黎哥哥。」皇甫憂義正辭嚴,「既然咱們即將成為夫妻,日後我的興趣喜好你自然也得一起,你一定要盡快熟悉,將來咱們才能成為一對琴瑟和嗚、婦唱夫隨的佳偶。」

「我會努力的,憂兒。」她不著痕跡的將皇甫憂推到門邊,「可這會兒你該回房收拾行李了,我父王讓咱們至煙霞別官過幾日悠閑日子,再不快點兒,你會來不及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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