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斗嬌女 第24頁

「我倒不覺得。」雲行止緊聯狂笑的他,淡淡開口,「你還有對福順鏢局的仇,對趙彥碩的恨,不是嗎?」

季風揚微愣,寒著瞳眸,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
他搖搖頭,「那日我離開余杭到兩湖,就是為了查清楚這個案子,你雖更改了姓名,但由于福順鏢局的血案和趙彥碩捕頭的慘死時間過于巧合,讓我不得不推斷,季風揚就是林正琛,也就是十五年前林府血案的惟一幸存者,亦即官府通告有案的弒親凶徒。」

「既知我連自個兒親人都能冷血弒盡,」他冷笑,「你又怎會以為我會為個不相千的女人改變決定?」

「因為我知道,」他頓了下,眼中透出憐憫,「林正琛並不是真的弒親狂徒,他是受了冤屈,不只他,連當年慘遭殺害的白族少年阿卓尼都是無辜的。我明白你對世間充滿仇恨,可那應尚不足以讓你真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深愛你的女子為你而死。」

季風揚不做聲,眼光中寫滿厭棄,他很這個捕頭!恨這個洞悉他心底秘密的男人!

「別理我,風揚。」匕首緊抵著藍芽,她卻毫無懼意,睇著季風揚的眸子閃現堅決的光芒,她真心誠意柔語,「我不在乎你是否真愛我,我只希望能用我的生命幫你換取你想要的東西,別管我,我是心甘情願為你而死。」

她猛然抓住雲行止握匕首的手,欲將那利刃刺向自己。

「住手!藍芽!住手」季風揚的怒吼在風中飄散,多年以來,他首次感覺心頭有了悸動,首次感覺自己還活著。

若非雲行止反應快,瞬間出手點住藍芽的穴道,這會兒她已成了個死尸。」藍芽,解了那漢族姑娘的蠱咒!」確定藍芽沒事後,季風揚淡淡啟口。

「為什麼’」她一臉驚訝,「我不要!她是鎖住這男人的法寶,我不會讓他將你帶回中原的,我寧可為你而死,也不要看著你被捉走。」

「解了她,藍芽。」季風揚冷冷眠著雲行止,」這男人說得對,現在是我們兩個男人的戰局,不關你們女人的事。」

「我不要!」她含著淚,微顫的唇顯露出她的害怕,她不要失去他。

「藍芽,我不想再說一遍!」對于她的淚水,季風揚逼自己狠下心視而不見,「如果你不解了她的蠱咒,我立即束手就擒,讓這家伙帶我回中原。」

所有的威脅都比不上這個來得有力,縱然心中有千百萬個不願意,被雲行止解了穴遭的藍芽還是從他手中接過寧于,自懷中取出符咒和一個褐色小陶罐,開始為她解蠱咒。

「走吧,雲捕頭!該是男人與男人對決的時刻丁。」季風揚淡潰而語,唇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容,「別擔心你的女人,我的女人會治好她的!」

兩個高大的男于同時離去—…

天明時分,躺在樹林里的寧寧幽幽轉醒,她發現身旁只有神情呆滯的藍芽。

「他們呢?」她急急起身,捉著她的手追問。

「去決斗了!」藍芽嗓音掩不住濃濃悲意。

「那你怎麼還在這里?!」寧寧急忙拉起她,」你不擔心嗎?」

「擔心又如何?」她換散的眼瞳終于望向她,「我不想去看他死,我雖然終于感覺到他對我的情感,可是……」她淌下淚,「他已無求生童念。」

「不管他舍會會死,好歹你得親眼見著,難道你想在未來歲月里,始終有所遺憾?」寧寧對她生起憐憫,也許季風揚死有余辜,可藍芽對他的愛情是真摯的。

藍芽愣了愣,繼之臉色一青,捉緊寧寧的手,咬咬牙奔向石洞。

兩人飛也似的來到石洞,隨著藍芽進入後,寧寧發覺這是一處地下石窟,深不見庇︰沿途燃有火把,偌處是奇石異景。

寧寧看花了眼,但她卻無心細賞,只因那一路碎裂的石屑和打斗的殘痕,讓她明白這一戰有多驚天動地,

而遍地清落的血跡更叫她不安。

藍芽也同樣提著一顆心,擔憂不巳。

她們沿著血跡不斷往里走,最後出了洞來到—斷崖,終于,她們見著想見的人。

斑高立于崖廈,血流滿面,身上傷痕累累的是季風揚,而雲行止在他前方不遠處,雖然他也受了傷,但看得出來傷得較輕。

「別再打了!」雲行止冷跟望看季風揚,「你明知道贏不了我的!跟我回去,我答應會讓林家血案的真相及趨彥碩的罪行公諸于世,雖然你一樣會死,但至少死得沒有遺憾,至少讓你家人在九泉之下,能因真相大白而瞑目。」

「你真的會僵到嗎’」即使遭體鱗傷,季風揚面色依舊狂傲,「你們不都是官官相護,寧可免死平民,也不願自搞瘡疤,自曝家丑,丟丁你們執法者的臉?」

「別人會怎麼處現我不知道,」他淡然而言,「可若案子由我來經手,我只認是非不論階層地位!」

季風揚睇著他,沉默許久之後,他竟然笑了,笑得極開懷,一點兒也不像個狂徒。

「我信你!你這樣的官差,世上若能多幾個,冤獄就會少很多!」他自懷中掏出一柄短刃.這刀于是當年趙彥碩砍在我肩頭,而我再拿來屠殺福順鏢局的人和趙彥碩。」他不經意的聳聳肩,「這但把刀殺了太多人,刀鋒已經毀損,但用來作證還可以。」

他舉起短刃,割下山自己的一束發,連同那把短刀一起扔給雲行止,「拿回去結案,這可以證明你真的曾經制服過季風揚。」」你……」雲行止驚詫的看著他。」你不可能帶走我的,」他邪笑,「更不可能殺了我,這世上,除了季風揚,誰都不可能殺死我的!」話聲一落,他後退一步,躍下萬丈斷崖。

「風揚!」藍芽撕心裂肺的狂喊,滿面淚痕奔上前,毫不思索的,她隨著季風揚耀下斷崖。「等等我!」她的聲音在風中飄散。

寧寧用急急迫上前去,卻什麼都攔不下,什麼都留不住。

雲行止和寧寧在西南眾族的祝福下成了親。

依雲行止的說法,既然兩心相許,便沒有拖延的必要,更何況一回到中原,他還有諸多公務要執行,不想再為娶妻耗費時間。

乍聞他的決定,寧寧真是傻了服,「可我還有爹爹、妹妹……」」還有你的斗雞嗎?」他輕哼,「成親不過是兩個人的事,和他們毫無關系,在這兒成了親,回到家里,你爹爹便多了個女婿,妹妹們多了姐夫,我不認為他們會不贊同。」

她嘟著嘴,指著他那群異族好友,「可他們喳喳呼呼地,我壓根听不懂在說什麼!

「重要嗎?」他漫不經心地笑,「你嫁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們,只管依程序點頭辦事,不難的。」

「說實話!她將手壓在他胸口,一臉不得答案死不罷休的堅決模樣,「你干麼非急著在這里成親不可’是不是怕回去又被你那莢蓉表妹糾纏,干脆起著天高皇帝遠,來個先斬後奏,先發了我再說?」

「說實話!」雲行止也將手壓上她豐睇胸口,惹得她面紅耳赤卻又推不開,他挺著笑臉,「因為這里天氣太冷,我需要有個女人在夜里暖床。」」你……」寧寧的話語被他覆下的唇堵住。

是夜,雲行止和寧寧在他異族好友的協助以及長老的福證下,跪在火堆前成了親。

他們舉行的是隆重的「拴線」儀式,長老用潔白的棉線拴在他們的手腕上,祝福他們相敬如賓,白頭偕毫,這種儀式所代表的,是永不分離的意思。

寧寧終于成了雲行止的妻子,他們在異鄉的星空下、帳營里度過春宵,她真正見識到他瘋狂的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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