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狐竊情 第24頁

想起她這三年的音訊全無,想起當日離去時她的絕情,方拓儒掙開身怒道︰「多謝姑娘好意,在下卻不想再平白受姑娘的恩惠。」

「你還是這股倔脾氣,可我偏……」靈兒停了笑,手指在他背上輕輕拂過,由著他半起身,聲音漾起些微淒楚,「可我偏就是喜歡你這脾氣。」

她的聲音軟化了他堅固的意志,他起了猶豫。

只听得靈兒幽幽一嘆,「輸你真氣,不為你,算是為了我,成嗎?」

「在下死活早已與姑娘無涉!」話雖說得硬,他的身體卻已然屈服,僵直的身軀再度在靈兒跟前坐定。

「是呀!早已無涉,」見計得逞,靈兒吐舌淺笑道︰「放心吧!我若死了是不會發訃文來騷擾你的!」怕他反悔,當下不再多語,雙掌一揚便將內功輸入方拓儒體內,氣息緩緩運行著,由尾閭到背堂、玄樞、夾脊、陶道、玉枕、泥丸、明堂、羶中、中浣、到神閥歸氣海一周之圓。

不多時,兩人周遭罩起白霧,滾滾汗水珠子不住滴落,方拓儒只覺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腎,五髒百賅,通體舒坦難言。

約三盞茶的時間過去,方拓儒緊合著眼,全身暖暖運行著真氣,冷不防,一個柔軟的東西在他額際滑動著。

他睜開眼,是靈兒,她自個兒也是濡了一身的汗,卻只顧著笑盈盈地拿著汗巾幫他擦拭著汗珠。

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?」方拓儒試圖冷著聲音。

「不對你好,該對誰好?」靈兒笑著回答。

「如果你不再屬于我,」方拓儒眼神含悲,語氣認真,「對我好,是害了我!」

「我也知道,只是……」靈兒難得斂起笑,睇著他的眼神有絲無奈,「要我不對你好,我卻又做不到,更何況……」她壓低聲音,「有些事情是我惹下的禍端,自該由我來做個了結。」

「靈兒,我……」方拓儒的話被她打斷。

靈兒拉起他躍下床,笑嘻嘻道︰「別提這些,也別問別的問題,良宵苦短,陪我!」

縱使心頭盤旋著千百個問題,但被靈兒一鬧,他除了由著她外似乎已然沒有退路。

靈兒拉著他踱出門外,滿飽的月娘原是他們的最愛,今兒的卻有些殘缺,月牙兒勾似地,卻另有一種柔雅的風情。

「書呆,你瞧瞧,連月亮都有陰晴圓缺,不能自己了,更何況,」靈兒倚在方拓儒懷里嘆口氣道︰「人世間有些事理也是咱們不可不遵循的,是嗎?」

「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情,」他也嘆了口氣,縱由自己攬緊她,全心全意沉浸在屬于她的氣息里,「我只知道,天意雖難違,但也不可全然委屈了自己。」

「不委屈自己,卻也不可委屈了無辜的人!」她低語。
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方拓儒顰起眉梢。

「沒意思,隨意說說罷了!」靈兒回過頭睇著方拓儒,淺笑盈盈道︰「都說了今晚別提別的事兒了。」

她拉起方拓儒再度悠游在花徑蓮池畔,四周靜悄悄的,沒半點兒聲音,最後,她竟拉著方拓儒來到「敬儒閣」房前。

「你想找芸娘?這麼晚,她該早已睡下了吧!」

「她不在房里!」靈兒巧笑,輕輕推開門,房里果然空蕩蕩地杳無人影,「上你那兒前,我查過了,這幾天她娘家有事,她帶著隻心一塊兒走的。」

方拓儒無語有絲尷尬,對這妻子,他是個失職的相公。

「她既不在,你上這兒做啥?」方拓儒不解問道。

「我困了想睡覺,這兒正好!」靈兒巧笑著搖晃聞言僵直了身軀的方拓儒,「你陪我!!」

「靈兒……」方拓儒兀自與理智掙扎著,他不該再踫她了,那只會令他更加沉淪,無法自拔。

靈兒輕噓了聲,誘人聲音低喃著,「今晚咱們都別再說話了,用心感覺就好。」

縴指輕彈,房中原被燃起的燭火應聲而滅,一片漆黑,方拓儒一顆心恍若就要進出口中,他感覺她緩步偎人他懷中,不多時,他熟悉而久違的馥香櫻唇軟軟地封住了他冰冷而微顫的唇。

他再也不能思索,虎吼一聲用力鉗緊她,猛烈而絕望地灌輸著對她的痴戀,對她的渴慕。

良久後,她微喘著氣在他耳畔低語,」有件事情我得先跟你說分明,不論人間或仙境,所有的男人里,我只讓你踫過,至于那惡犬,三年前我雖與他一塊兒離去,但那只是為了阻止他再來騷擾你,」她咯咯笑著,「離開後沒多久,我便施了手段甩掉他,若非為了你,那廝真想制住我還得再多修點兒道行,這段時間里,我都只是在瑤池王母娘娘那里修道罷了。」

靈兒嘆口氣道︰「娘娘說我慧根足,只是有道死穴未封,人不了天庭,我懂她的意思,這道死穴,指的自然是你!」

「那麼……」方拓儒深吸口氣,迫使自己移開放在靈兒身上的手,「那麼你何以還要來?」

「我說過,禍是我闖的,自該由我來收尾,如果沒能將你的事情弄個妥切,我又怎能安心。」靈兒輕語。

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方拓儒有些困擾。

「不用懂,感覺就好了,還有……」靈兒的嗓音又軟又媚,任何男人听了都要酥化成一灘稀泥,又更何況,是深愛著她的方拓儒。

「不論你想對我做什麼,都不要停,我想要……」她軟哄的聲音有絲不易察覺的異樣,「完完整整成為你的人。」

「我……」他心底雖升起惑思,但卻已然無法再問或再思索了。

她像只撲火而至的飛蛾纏緊著他的身軀,烈火熾熾,焚灼著她。

自然也更燃炙了他!

那一夜,方拓儒永生難忘!

次一晨,方拓儒也是一輩子都忘卻不了!

窗外鳥語啁啾,他清幽幽地轉醒,雖在睡眠中,他還是一購滿足的笑容。

雖在睡眠中,他還是緊攬著身旁的她不肯松手。

直到,他睜開眼楮望進一雙羞赧、窘迫、不知所措卻又漾著欣喜的美眸里。

那是芸娘的眼楮!

方拓儒揉揉眼楮不敢置信,猛地坐起身來,這一扯拉開了兩人蓋在身上的絲被,他一身果裎,她也是,只是,她不是靈兒。

不只那雙眼是芸娘的,連那副身無寸縷的露脂玉胴也是芸娘的。

不知道靈兒是在何時跟芸娘調換將她送進他懷里的?或者,從一開始她就是借用芸娘的身軀用幻術哄騙了他。

這女子,果然夠本事!

難怪她叫他「別說話,用感覺就好!」,難怪她說不能委屈無辜的人,難怪她說自個兒闖的禍得白個兒來了結。

方拓儒心底燃起被欺騙的怒火,原來她的了結就是用這種方法。

硬將芸娘推給他,她才可以安心去修行,絲毫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。

心頭正百轉千回,門外卻突然響起聲音。

「少夫人,隻心給您送洗臉水來了。」

邊說話隻心邊側身推開門扉,兩手捧著水盆的隻心一臉稚笑踱人房里,芸娘沒架子,和隻心親如姐妹,加上誰都知道她是獨居的,是以隻心更無忌憚。

一闖進房里她才驚覺到自個兒有多冒失,隻心只傻杵了一瞬,旋即轉身背向著床,一盆子水灑月兌了大半。

芸娘輕嚶了聲,整個人埋入被中,方拓儒遮掩著身子,也是漲紅了臉尷尬的擠不出話來。

「少……少夫人,隻心魯莽,這水主涼了,隻心再去燒過,時候還早,您再歇歇,千萬別……別急著……」這丫鬟總算由驚訝中清醒,繼之而起的是滿月復替少夫人開心的情緒,啐!她責怪自己大驚小敝,少夫人床上見著少爺有啥好奇?「您千萬別急著起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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