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海戀 第16頁

「少主!」夏威清清喉嚨,提醒兩人身旁尚有一大堆拉長了耳朵的人在,他開口道︰「洛姑娘的傷……」

「我會處理!」季寒攔腰抱起洛晴,交代夏威,「夏叔叔,仇戰大軍已滅,寇首已除,降服那些殘兵應該不是大問題,你領著兄弟們放話說仇戰已死,明早趁勝攻下荃灣,」季寒眼中凝起寒霧,「還有,將仇戰頭顱割下掛在荃灣入港處,讓他那些徒子徒孫們看個清楚!」

交代完畢,季寒抱緊了洛晴,踱出眾人視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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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寒抱著洛晴來到臨海一座洞穴,洞里陰暗潮濕還听得見澎湃海潮聲,雖然洞里濕而冷,她的手臂又不停地發著陣陣痛楚,洛晴卻甘之如飴,有他相伴,哪兒都是天堂,尤其這陣子,季寒忙著行軍作戰的事,兩人壓根沒有什麼獨處的機會,這會兒的安寧真是彌足珍貴。

「你說擒著了仇戰有重賞,指的是與你單獨相處嗎?」洛晴笑著問得認真。

季寒失笑,一邊同她說話一邊在岩洞里燃起火,靈動的火焰跳躍在洞中岩壁上倒為兩人添了幾許浪漫,「為了能與我單獨相處,你寧可受傷?」

他語氣中帶著責難,「你今天實在過于莽撞大膽,居然自個兒設下陷阱要擒那惡霸。」

洛晴不依,「是你說捉著了這壞蛋有賞,我才會去偷看你的行軍圖,得著了你預測他的遁逃路線,所以我會受傷說到底還是你的錯!」

季寒嘆口氣,對她無可奈何,「把衣服月兌了吧!」他神態自然。

洛晴卻羞紅丁臉,」這兒?!現在?!」她輕喘口氣,臉上卻漾起期待,「你好歹該先通知一聲,讓人家準備一下嘛!」

季寒輕敲她額頭,「你這小腦袋瓜在想什麼?」他忍不住被她逗笑,「你不月兌衣服,我怎麼看得到你的手?仇戰弄月兌的是你的手腕和上臂,隔著衣服我可沒辦法治,不然我干嘛特意找個沒有人的地方?」「傻丫頭!」季寒眸中溢著柔情,揉了揉她的發,「就像方才仇戰所言,你是我的心肝寶貝,我怎會在這種地方要了你!」他輕語,「就算我再如何不解風情,不善言辭,至少也該給你備個舒適的臥榻。」

「我倒無所謂,」她睇著他一臉深情,「任何地方只要有你在,對我而言都是天堂!」

「傻氣!」季寒又笑。

話雖如此,當洛晴月兌去外衣只剩一件粉女敕的兜兒時,兩人間的氣氛還是陡然詭異了起來,洛晴將外衣擋在胸前,嫣紅了臉頰,火光掩映下她那被日光啄吻成均勻麥色的女敕膚,流轉著誘人波光,叫人移不開眼,兩人只覺周身溫度驟升,她在他毫無忌憚的目光下心跳加速,身子軟軟發著燙。

季寒吸口氣,恢復昔日冷靜,他在她縴女敕的臂膀上模索探勘,驀地一個使勁,洛晴痛呼了聲,淚眼婆娑,趁著她疼,季寒覓著另一個傷處,迅疾再擰一下,卻讓洛晴疼得暈死了過去。

待她醒轉過來,人已平躺在角落里,身下墊了季寒的外衣,他安靜地在她傷處敷上膏藥,並用衣衫下擺扯成長條充當紗巾裹緊了她的手臂。

「這幾天都不許用左手,這傷若不能養好,日後可難治了。」

「不能動手?」洛晴嘟著嘴,「那日子多無聊!」

「我陪你!」他說得自然,「仇戰已滅,咱們將有一段空檔可以休息。」

「你自個兒說的,可不許反悔,」她伸長右手小指,「打了勾勾就不能賴,到時你若還是整日坐在會議桌上,我便去放火燒了桌子!」

季寒順著她打了勾勾,「你何時見我說話不算話了?快睡吧,明兒個才有體力。」

季寒盤膝而坐依著平躺著的洛晴,握緊她沒受傷的手。

片刻後,洛晴困擾地睜開了眼楮,「潮聲太大,我睡不著,你唱首歌給我听吧!」她語帶驕蠻。

「我不會。」季寒傻了跟,為著她的要求。

「那就說故事!」她退一步。

「我也不會!」他據實以告,首次發現在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多他不會的事情。

「你很笨耶!」她有些不能接受,嘆口氣,「那麼——我來講吧。」

季寒點點頭閉上眼靠著岩壁,為了仇戰他已有好幾天不曾合過眼,這會兒在這岩洞里,听著忽而逼近忽而遠離的潮音,身旁再偎了個她,時間仿佛已經停止。

季寒輕輕撫著洛晴的發,她舒服得閉上了眼,但她可沒忘了要說故事的事,她想了想,甜甜的聲音響起,回蕩在山洞里。

「從前有個小男孩,他從外頭回來時恰巧肚子餓,瞧見娘親放在桌上的一枚大圓餅,男孩餓極,二話不說,攫起餅就啃,待娘親回來時已來不及阻止,餅被孩子吃了一半,娘親可氣了,她說,這餅原是要獻給灶王爺的供品,怎麼可以偷吃呢?誰都知道灶君是最最小心眼的了,他若回到天庭奏上一本,誰也受不起的。」

「後來呢?」季寒有些好奇那孩子的下場。

「後來?」洛晴聳聳肩,「後來灶王爺雖然很不高興,卻礙著對方不過是個孩子也就沒去告狀,只是他可不吃剩下的東西,手一揮便將那剩下的半個圓餅黏上了男孩額心,這半個餅黏在孩子額上卻被旁人看成了半個月亮。」她說著說著原是一本正經,最後倒也忍不住咯咯笑起。

「你竟然說我額上的烙印是偷吃餅的代價。」季寒輕笑敲了敲她的額頭。

「是呀!這就是那烙印的由來,」洛晴輕哼了聲,「還有下文呢!後來這孩子長大想討老婆了,于是他便去問灶君,‘灶王爺呀!您在我頭上貼了這半個餅,倘若沒有姑娘肯嫁我,這筆帳該如何了結?」」

「灶君回答了嗎?」

「灶君說︰‘姻緣天定,你將來要娶的姑娘,她的胸前自然會有你吃下的那半個餅。」

「在胸前,那該如何相認?」季寒問得有些傻氣,倒忘了只是在听洛晴胡謅的故事罷了。

洛晴起了睡意,打了個好大的呵欠,聲音漸漸微弱,「是呀!他也問了跟你一樣的問題,結果灶君便教他只要把姑娘踢到水里就可以看個分明,于是,自那天起,這額上烙了半個餅的孩子便有個壞習慣,當他見著了個陌生姑娘時,二話不說,一腳就把人家踹入水中,看她胸前有沒有半塊餅,看她是不是他未來的媳婦兒。」

季寒睜開眼楮朗笑,原以為這丫頭不會記仇,沒想到,初見面時將她踢落水中的事情,丫頭記得可清楚呢!

筆事尚未說完,洛晴已酣然入夢,季寒悄悄將她身子放妥,凝著她嬌俏可人的睡顏,忍不住傾身在她額心烙下一吻,他低語

「晴兒,不用再找,我肯定你就是那個拿走了我半枚餅的女子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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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戟島御海廳

「仇戰遭殲,他治下以荃灣島為主的島嶼也全數被征服了。」說話的是洛昱的大兒子洛煦,他外型粗獷,濃濃的八字眉這會兒黏成了條黑色大毛蟲,他滿臉糾髯,不易窺出情緒,這會兒只能從他糾結的濃眉看出憂心。

御海廳佔地極廣,是個可以同時容納千人的議事大堂,昔日御海族人都要在此大廳商討出海掠奪事宜,配上席中不間斷的美酒佳肴,又常有人要借著酒意一言不合動手互毆,是以此廳空間必須夠寬敞,才能容得下這群莽漢,所幸大伙兒都是大嗓門,也不用怕說的話別人听不清楚。

「你說的這家伙,到底是何來歷?」洛昱開口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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