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定終身 第3頁

「舅……舅……」孟浚的小手模著白聿揚有些胡渣子的下巴,咯咯笑個不停。

「教主,小鮑子怎麼會在你這兒?翩翩小姐呢?」任老三好奇地問。照理說小孩子應該跟爹娘在一起才是。

「我讓他爹娘下山辦事去了,所以這小東西自然是我要帶。」白聿揚給小孟浚喝了一口茶,看他小嘴巴呷著茶水啵啵地乍響著。

「還要。」小手主動扶著杯子,又咕嚕嚕地灌了幾口。

白聿揚笑著把杯子拿開道︰「好了,喝一堆的茶,你晚上要是尿床還是睡不著什麼的,可憐的可是舅舅我呀!」

看著這一對舅甥玩得開心,任老三瞪凸了眼,他豎起大拇指,幾乎想對白聿揚叩拜起來。

他們教主已經夠多才多能了,不論是文韜武略,還是拳腳刀劍都是一等一的,連漢人的詩詞歌賦也有涉獵,而現在他又多見識了一樣--帶孩子,他連這種女人家的事都做得好,這才是真男子啊!哪像他任老三看到女人跟孩子,一向就只有頭痛的份兒。

「任老三,你也夠辛苦了,早點回去休息吧!」白聿揚知道任老三對小孩子是沒轍的,而這小家伙纏上他,就代表辦公事的時間已經結束了。

「是。」

在他出門之前,白聿揚開口道︰「你想,這無相門跟本相門會有什麼關系?」

任老三停下腳步。「嗄?」兩個門派只差一個字,但他卻也沒想過兩個門派會有什麼關系,畢竟道家的門派是幾百個之多。

「你明天上湘西,試著問問看,對方要不願意說也不用勉強。」

任老三睜大眼看向白聿揚。「教主,你是發現了什麼嗎?」

白聿揚搖搖頭輕笑︰「不,我只是猜測。」

「咦?」

白聿揚還是搖頭︰「沒什麼,你照著我說的去做就是了。」

狂風抽雲如絲,煦日披山似錦。

兩抹白色的小身影在綠得油亮的樹叢中穿梭,顛顛躓躓連爬帶滾,又翻又摔地緩緩向深山前去。

凜木崖的地形甚是崎嶇,尤其是不熟悉地形,或平素不常走山路的人,一來到這里總覺得比登天還辛苦。

秦瓔珞倚著一株大樹猛喘氣,拉起寬大的袖子揚涼,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、什麼禮教儀態的,反正她現在又不是「女子」,更不是無相門的大小姐。

扯直身上因為攀山越嶺而有些凌亂髒污的月牙白道袍,她現在可是做一個小道士的扮相哩!

「小姐!」一個帶著點鼻音的軟嗓出聲,隨即讓秦瓔珞把一雙美眸瞪了過去。

「叫『師兄』!我現在可是妳師兄呢!」秦瓔珞糾正,順便將手中的拂塵揮了一揮,一副大法師的模樣。

另一個同做道士打扮的小泵娘,是名喚繪羽的貼身丫頭,從小苞著秦瓔珞長大,今年十六歲,比秦瓔珞還小上一歲,她們主僕不管做什麼都在一起,連這回秦瓔珞偷溜出家門也帶著她。

「是,師兄。」繪羽吐吐舌,不好意思地叫道。她總是忘了改口,這一路上出了好多次錯,差點沒害慘她家小姐。

「嗯,好師弟,什麼事啊?」出家門的這一個多月以來,秦瓔珞有模有樣地學起男子的口吻,愈學是愈純熟,不像一開始那樣生女敕了。

「師兄,這兒就是凜木崖了嗎?」

秦瓔珞聳聳單薄的香肩。「我也不知道,山下那個老爺爺說是,多半是不會錯的吧。」

「這山路可真難走啊!」繪羽噓了口氣。她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,她好想回家啊!

雖說她只是個丫頭,但不管是小姐爹娘在世的時候,還是後來到無相山莊,大家人都好極了,從來也沒讓她吃過什麼苦,小姐待她更是像親姊妹,除了簡單服侍小姐的工作外,她幾乎過得像個小姐,什麼時候這樣辛勞過?

「嗯。」秦瓔珞同意,她也快累攤了,要不是撐著一口氣想為大師兄報仇,她早就收拾行囊滾回無相山莊了!

嗚……她想念她的床……

「師兄,妳打算怎麼為大……師兄報仇啊?」哇!她差一點又說錯成大少爺了。

這個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啊!

秦瓔珞皺皺秀美的柳葉眉,咕噥道︰「其實我也還沒想到。」

那天一心只是沖動地想替大師兄報仇,行囊收一收,就帶著繪羽溜了出來,至于詳細的復仇計畫,卻是連個雛形也沒想出。

「噫?!」繪羽吃驚地看向她家小姐。她以為小姐都想好了才出門的。「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哩?」

秦瓔珞偏著小頭顱用力地想想,卻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。

報仇這種事,對她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來說,還真的是太遙遠的東西。「嗯……先不管他,找到仇人再做打算吧!現在連仇人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呢!」

繪羽開始覺得小姐好象不是太可靠了。

「那仇人是誰?住在哪兒?我們怎麼找他呀?」

秦瓔珞眨巴著一雙漂亮的杏眼,嘟起女敕呼呼的紅唇。

「我也不知道他是誰、住在那兒。」看到繪羽寫在小臉上的擔心,她只有硬著頭皮道︰「我只知道他是住在凜木崖的五毒教人。」

「可是……在凜木崖五毒教的人應該不少吧……」這兒可是五毒教的領地耶,大概滿山滿谷都是五毒教的人吧!

「哎呀!總之就找最凶最壞的那個,應該就不會錯了!」繪羽問她怎麼辦,她也不知道啊!總之,她的目的就是為大師兄報仇,然後警告對方不可以再傷害無相門的人。

「喔。」繪羽點頭。說得好象也有道理,但是……怎麼還是覺得哪兒怪怪的呢?「師兄,那人這樣壞,我們要怎麼報仇呢?」打得過人家嗎?

說到這個,秦瓔珞稍稍恢復了一點信心,她自信地笑道︰

「我會法術啊!妳忘了嗎?」

她就像是生來學法術的料子,當年她父母雙亡後,被叔叔接到無相門來,她叔叔為了淡化她的傷心,于是教她一些小法術玩,沒想到只要她看過一遍,馬上就會使,到七年後的現在,她的法力只稍稍遜于大師兄而已,其它師兄早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。

「對啊!我怎麼給忘了?」繪羽高興得輕呼。她小姐的法術是很厲害的,連門主都說小姐的法力遲早會追過他。

「所以一點兒也不用擔心嘛!」看到繪羽這樣捧場地點頭,秦瓔珞也定下一顆惶惶不安的心來,她差點兒都忘了,她可以用法術對付那些惡人的,多虧繪羽的問題讓她想起來。

繪羽抬頭看看天色。「師兄,天色好象有些晚了,咱們現在怎麼辦呢?這山里頭不像是有客棧呀!」

在山里頭天黑得可真快,她們明明才歇歇腿,天色這就暗了下來。

「這兒是深山當然不會有客棧,咱們是來報仇的,可不是來玩的。」秦瓔珞義憤填膺地說著。

「是。」繪羽精神地答道。小姐說得對,她們可是有正事要辦的人,怎麼可以貪圖安逸享樂呢?

「天色是真的晚了……怕沒一會兒就會伸手不見五指。」

「啊?!」繪羽驚叫一聲,可憐地說︰「小姐,我最怕黑的啊!」

前些天都還有客棧住,她們入夜就睡下,天明才趕路,而且一路上有人煙,她還不怎麼怕。可是今晚在這山里,只有她跟小姐,還沒有地方睡,她光想到就很害怕啊!

「別擔心,有我在呢!」雖然這麼說,其實她也是很怕的,只是她還大繪羽一歲呢,她該保護繪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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