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拒絕再喝。」何子平用力地把碗放下,使陶瓷碗與玻璃茶幾面接觸,發出很大的響聲,以彰示他的怒氣。他的窘態如何說得出口呢?他的身體機能正常得很,只是心理過不了關,每次都是力不從心。
「別傷心絕望,還有辦法的。」李嘉蘊拍拍他的手臂,然後拿出一只VCD光盤遞給他。那是她利用午休時間去買的,音像店的老板說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噴鼻血的,用來治療性功能障礙最有效的了,包他看得熱血沸騰起來。
「?」何子平揚揚手上的光盤問。
「听說很有效的。你慢慢看,我先過去了。」李嘉蘊站起來,準備離去。
「你不留下來一起看?」何子平揚著眉,邪笑地問。
「我又沒有病。」李嘉蘊說完,砰的一聲關上門離去。
何子平把光盤放進機中打開,一般的影碟。何子平定定地看著。這種片,早八百年前就對他沒有殺傷力了。現場操作都引不起他的興趣,這種望梅止渴的就更不用說了。
電話響了起來,何子平懶洋洋地拿起電話,放到耳邊喂了一聲。
「看完了嗎?有沒有反應?效果還可以吧?」電話的那一頭傳來李嘉蘊的聲音,她一口氣把要問的問題問完,然後停下來等答案。
何子平把听筒向著電視機的方向,讓電視機發出的那些曖昧聲音通過話筒傳到李嘉蘊的耳中,算是第一個問題的回答。
李嘉蘊听著那些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,扯開喉嚨叫︰「你在干什麼?」
「我在回答你的問題,你听到的聲音表示激情正在上演。」何子平用很無辜、很委屈的聲音回答。
「呃,你說沒看完不就可以了嗎?」李嘉蘊氣得直磨牙。
「讓你听一下就更確定啦。」
「那……那你的反應呢?」壓下害羞,李嘉蘊問。
「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,這種早八百年前就對我失效了。」何子平一派的吊兒郎當,好像根本就不關他的事。
「那該如何是好,老板說過一定有效的。」李嘉蘊焦急地自言自語。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VCD光盤上的了。
「這種事急不來的。」何子平反而好心地安慰她不用急。
立場好像對調了吧,當事人反過來安慰旁人?當事人不急,倒是急死她這個旁人?真是皇帝不急,急死太監。
第5章(2)
「怎麼辦才好。」那麼多的努力都收不得一點效果。
「我不管,反正你要負責到底。」何子平倒是像被佔了便宜似的指控,聲音好像還夾著哽咽,一副听起來好像悲痛欲絕的樣子,讓李嘉蘊動了側隱之心。但如果李嘉蘊看到他的樣子的話,就知道自己被耍了。
「放心,我會負責到底的,別傷心。」李嘉蘊急急地安撫听起來像就要哭的何子平。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啊,這件事對子平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。
「那就最好了。」何子平真的夠本事,肚子里的小腸大腸都笑到快發生腸扭轉了,聲音卻還能透出哭腔來。這麼出色的臉孔、挺拔的身材,加上精湛的演技,不去做明星就真是糟蹋人才了。說不定還可以撈個全球最性感男人第二名呢。
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,想哭就哭出來吧。」李嘉蘊听著何子平哽咽得厲害的聲音,自己倒先哭了起來,剛才那句話都不知道是說給他听的還是說給自己听的。都是她的錯,把自己心愛的人害成這個樣子,令他傷心難過。平時他雖然很風流,但他快樂,而她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可以快樂。
「嘉蘊?」何子平倒是先听到了她的哭泣。不會吧?現在有事的人是他耶,她干嗎要哭成這樣?
「子平,對不起,我真的很該死。」李嘉蘊不停地道歉,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。
她的哭聲穿透了他的髒腑,他竟然感到心痛起來。她還真是善良得可以,他是否太過分了一點,居然利用她的善良來使自己的心病好起來。但除了她能令他好起來之外,他真的無法可施了。
「乖,听我說,等我說完話後放下電話,站起來打開門。」何子平可以想象到她哭得悲痛欲絕的樣子,只有過去安撫她。他不願意她哭泣,即使是為他。
李嘉蘊放下電話、擦一把眼淚,然後去開門,何子平已經站在門口等著。一看到他,李嘉蘊便撲進他的懷中,又開始哭得天崩地裂。
何子平連忙把她帶進屋里關上門,輕拍著幫懷中哭泣的人順氣,何子平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「子平,你罵我,打我吧。」李嘉蘊真是越想越自責,抬起被眼淚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臉說。那樣會讓她心里好過一點。
何子平抽了一張紙巾拭干淨她的臉。面對她那雙含著眼淚的雙眼,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,他不由得輕嘆一口氣,感覺堅硬的心正被她的眼淚一點一點融化掉。
「子平,我真的很想幫你的。雖然你平時很風流,但卻很快樂,所以我寧願看著你風流,也不願意看著你不快樂。」李嘉蘊把何子平的嘆氣誤以為是他的傷感,當下心里更是自責不已。
她的話是什麼意思?寧願看著自己風流,卻不願看著自己不快樂?難道她有一點喜歡他?這個想法令何子平心里雀躍起來,可是很快自己又推翻了這個想法,她有一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,她對他的深情連旁人也看得出來,怎麼會對他有什麼呢?即使是有什麼,他又在雀躍什麼鬼呢?他可沒有這種期待的啊?!
這個認知讓何子平心里不悅起來,對已經止住了哭聲的李嘉蘊說︰」洗把臉睡一覺。這種事急不來的,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,你也無需太過自責。」瞧他的一番話說得自己很偉大似的。
李嘉蘊垂下頭,他的那一番話令她心里更自責了。
何子平轉身走了出去,他的心情變得很壞。扶上自家的門把,他才記得自己太倉促地過來安慰這邊哭泣的人,卻忘了帶鑰匙出來,就把門關上了。現在半夜三更的去哪里找開鎖的,除非是街上閑游的「兄弟們」。
他只好轉身回頭敲響剛剛才關上的門,然後一手支在牆上等著李嘉蘊來開門。真是諸事不順。
李嘉蘊打開門,卻見何子平還站在門口,正一臉的無奈。何子平無奈地指指對面自己的門,李嘉蘊頓時明白了他的動作,她叫了起來︰「我以前在學校也經常這樣。進來吧,明天再找個人幫你開鎖。」
她好像對他很放心,何子平看著側身讓他進去的她,一邊走一邊想。他差點忘了自己目前是性無能者。不過,他肯定即使他沒有告訴她這一回事,她也會照樣讓他進去。因為她善良得只懂得去幫助和關心別人,卻不懂得「防人之心不可無」的道理。
「對不起,我害你進不了門。這樣吧,今天晚上你睡床,我睡沙發。」李嘉蘊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克星,或是和何子平相沖的,要不然怎麼老是連累他?
「你不是有兩間房嗎?」何子平癱在沙發上問。他跟她前世是不是有什麼恩怨情仇未了結?
「但沒有床。」李嘉蘊已經去房間里拿了一條毛巾被出來。
「我睡沙發吧。」何子平取餅她手上的毛巾被說。他總不能沒風度地讓她睡沙發吧,只有委屈自己了。
「這怎麼可以呢?是我害得你進不了門的。」李嘉蘊還是想說服他,以求讓自己的良心安定下來。
何子平躺下來、閉著眼楮揮揮手,像趕蒼蠅一樣,沒心情與她深究下去,怕她到時又自責得哭個不停。李嘉蘊看著何子平高大的身體窩在窄小的沙發里怪可憐的,她真的很過意不去,但見他已經閉上雙眼,也就回房上床躺了下來,卻怎麼也無法入睡。心里總覺得愧疚不已。沙發那麼小,明天他醒來肯定會全身不舒服,而且他明天還有一個手術要做。她給他惹的麻煩還真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