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避他們是很好的朋友,但她實在難以啟齒……
齊異的目光轉柔,溫聲說︰「我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,有什麼話說不得的?說吧,要是我能幫得上忙,一定會幫你的。」
她嘆了口氣,方道︰「五色龍珠在他手上,他要我獻身交換。」
「好不要臉的死男人!」齊異冷哼了聲,神色不屑,眼底閃過一抹冷殘的殺氣。「這事交給我吧,只要我出手,保證他活不過下一刻。」
蕭常笑大驚失色,連忙阻止,「不行!」
「為什麼?」他深思地望著她擔憂的神色。「你舍不得嗎?」
她一窒,雙頰飛起紅暈。
「不是的……他沒將五色龍珠帶在身上,如果殺了他,便查不出五色龍珠的下落了。」
她怎麼可能會舍不得那個下流的男人?!她只是……
只是不想看到他客死異榔……
這是人之常情,應該就是這樣吧!
他冷冷一笑。「那有什麼了不得的?!我自有辦法能讓他乖乖交出來。」
「其實我本來有想過對他動用私刑,逼他交出五色龍珠,可是他和‘神捕’刑慎頗有交情,若是出了事,只怕也難以月兌身。」
「我下毒技術好得很,能殺人于無形,絕不會牽連你,大可放心。」齊異邊說邊打量她的反應,眼底浮現一抹了然笑意。
「不!你不能殺他!」蕭常笑心急如焚,一心只想著楚飛雲的安危。
齊異一笑,直接言明︰「阿笑,你為什麼這麼擔心?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他?」
「不!我不是!我……」她先是直覺否認,隨即急中生智找了個掩飾的借口︰「我……只是不想弄出人命,五色龍珠是小默兒需要的寶物,我不想在得到它的過程中染上血腥。小默兒那麼善良,她不會樂意我們為了她而殺人的。」
他挑起眉。「只是這樣?」
「只是這樣。」她重重點頭,生怕他不相信。
見她神色慌忙,齊異即使心里再不相信,也不忍再相逼。
「好吧,那你打算怎麼辦?難道,真的為了五色龍珠而獻身給他?」
蕭常笑輕嘆了口氣,神色迷惘。
「不,我也不想……可是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……」
齊異皺起眉,沉思片刻後,他靈機一動,拍掌笑道︰「有了!」
她瞪大眼。「你想到法子了?」
「嗯,既然不能不答應他,那就答應。」他說得輕松。
「答應?可是我……」
「別急,先听我說完……」湊上前,齊異立即附耳解說一番。
听完,她語帶懷疑。「行嗎?」
齊異往胸上一拍,神氣大笑道︰「怎麼不行?!你等著看便是。」
蕭常笑瞪著他,蹙眉道︰「阿異,你這個樣子好像阿風哦。」
她口中的阿風正是聞名天下的怪盜「一陣風」,他輕功絕倫、身手極佳,性子卻十分調皮,是個容易得意忘形的自大狂。
齊異呿道︰「別把我同那調皮鬼相提並論,我可沒他那麼狂妄。」
明明就是半斤八兩!蕭常笑暗暗在心里嘟噥一句。
「好好好,你尢他強多了。」
「這當然。」他勾唇一笑,得意洋洋。
好不容易除去壓在心上多日的大石,她輕笑道︰「也多虧你來了,不然,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尾呢!」
「當局者迷,旁觀著清。你深陷其中,自然會想得不夠周全。」他話中有話,蓄意提醒。
聞言,蕭常笑臉又是一紅。
是不能再拖下去,該好好解決的時候了。
不知不覺中,楚飛雲己經太過接近她,方才听到阿異要毒殺楚飛雲時的心慌意亂,讓她再也不能忽視心中那微妙的情意……
那是為了楚飛雲而生的情意?!
她……竟已悄悄喜歡上他……
可那是不對也不行的,因為他對她只有,沒有感情,若是對花心的他動了真情,只會落得被遺棄的可悲下場。
結束吧!
不管是內心那份不該存在的感情,還是與他之間的孽綠,都要毫不遲疑地結束掉。
當一切回歸初始,除了五色龍珠,什麼都不會留下。
而她,會徹底將他遺忘。
三日後,楚飛雲接到了蕭常笑的請帖,上頭寫明邀他晚間在她房中一敘。
美人有約,他當然要赴宴,盡避心中有些狐疑,但一想起那雙精明媚眼,唇畔那抹美艷笑容,還有她那令人心生憐惜的淒美淚顏,他怎能不去?!
所以,他準時赴約。
房里,蕭常笑倚在鋪著柔軟毛皮的矮榻上,身著一襲美麗的紫狐皮袍,雪白的玉足在深黑色的毛皮上輕晃,腳踝處系著一串綴著小巧黃金鈴鐺的細煉,正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鈴聲,蕩出一股撩人心魂的撫媚風情。
楚飛雲隔著圓桌坐于她面前,桌上擺著豐盛的酒菜,香氣撲鼻,卻完全引不起他半分興趣,此時的他專注地望著蕭常笑,眸光飽含。
她微笑著,神情是挑逗的,可眼底卻隱著一絲緊張。
今日,阿異做了一種名為「夢合歡」的藥,就加在桌上的酒菜中,這藥對女子全然無害,但只要男子服下,會先感到昏昏沉沉,接著身體便動彈不得,神智還會陷入與女子歡好的幻覺之中。
這是阿異的說法,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之數,要是稍有閃失,只怕今晚她真的會被他吞入月復中,尸骨無存。
楚飛雲也跟著微笑,眼神灼熱。
他可不是笨蛋,很明顯的,她正在引誘他。
蕭常笑試著壓下心中的恐懼,輕笑一問︰「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請你來?」
「應該知道。」他點點頭,視線仍停留在她身上。
他的眼神太過熱情,令她的心跳加快,背上也已開始冒汗。
她嬌媚一笑,膩聲道︰「那你還不先用些酒菜?等你吃飽喝足,我們就該談談‘正事’了。」
楚飛雲猛地起身走向她,一把將她摟入懷中,沙啞地低笑,「我們現在就可以直接談了。」
她不敢掙扎,就怕引起懷疑,只能柔順地偎在他懷中,嬌聲要求︰「別那麼急,這些酒菜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,先嘗一些可好?」
他挑起眉,笑得深沉。
「就是因為這些酒菜是你為我‘特意’準備的,所以我才不敢嘗。」
她一驚,卻仍保持鎮定,故作不滿︰「你好討厭!怎麼這麼說?」
楚飛雲捏任她圓潤的下巴,直視她的雙眼,輕笑了聲。
「我記得你的好友魔醫,此刻正好住這兒,要是易地而處,你說我該不該懷了疑?」
蕭常笑輕輕自他懷中掙月兌,倒了杯酒,一飲而盡,又拿起筷子一一將桌上的菜全都嘗過之後,才斜睨著他,笑問︰「現在你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了?」
楚飛雲走近桌旁,一番視後才點頭笑道︰「似乎可以。」
「你真是多疑。」她再倒了一杯酒,嬌笑著偎向他,一手摟著他,一手拿著酒杯抵向他唇畔。「別傻了,你手中還有五色龍珠不是嗎?為了它,我會很乖很乖的。」
美人在抱,軟語呢噥,楚飛雲怎拒絕得了?
他喝干了酒,吃下她夾給他的菜肴。
一杯又一杯、一筷又一筷……很快的,桌上的酒菜己空。
蕭常笑軟軟地倚著他,眼中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狡光,笑道︰「你真好,這麼听我的話。」
「我這麼听話,你要不要給我些獎賞?」他笑睇著她,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紅唇上。「或許,給我些糖吃?」
此時,蕭常笑心里竟竄過一陣難以形容的戰栗,某種奇特的酥麻感受散怖到四肢,令她全身發軟,只能緊張地強笑說︰「可我身上沒有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