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蠻游戲 第10頁

他被她逼得說不出話,只得沉著臉坐在桌前,「快點看書啦,豬腦袋,不然就真的是別人了!」

「是,相公!」

「說過多少次了,不要叫我‘相公’!」他又要發火了。又不是古代,她惡不惡心?

「那要叫你什麼?」

「你不會叫‘老公’啊!」那才是現代人的稱呼吧?剛說完,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,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,不過那也已經無濟于事了。看著寧夏在一瞬間變得晶晶亮的眼楮,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粒一粒地起來了。

「知道了,」她滿臉曖昧地湊近他,在他耳邊輕咬著,「老……公……」她故意將聲音拖得長長的,微微撫動的氣息撩人地刺激著他的听覺。

他突然低下頭,白皙的頸根微微泛紅,良久,才輕聲開口︰「……復習吧。」

寧夏也不戳穿他的尷尬,這次很乖地便開始看起書來。

暈黃的燈光鋪陳在桌面上,寧夏全神貫注地做著題。林睿濤不時地插空為她講解,他兩只手都握著筆,右手邊放置著一本厚重的西班牙憲法,得空時他便瀏覽著做著筆記,當寧夏需要他解題時,左手就在草稿紙上演示給她看。

林睿濤從小是左撇子,但又不是純粹的左撇子,不管是學習還是打球,他兩只手都能運用自如。

時間在專注時流逝得飛快,看的法律條文告一段落,抬手揉了揉眉心,他不禁側過臉看著寧夏。

她有著聰明絕頂的腦子,再難的題目也一教就會,但她就是不喜歡學習,只在臨時抱佛腳時才肯努力那麼一下。

「啊……」一道題解錯了,她模索著橡皮擦,眼楮還是不離練習冊。結果一個不小心,卻把橡皮擦踫到地上去了。她彎下腰下就去撿,橡擦掉在了桌子下面,她整個人離開椅子趴了進去。

夜晚朦朧的光線中,可以看到她穿著低領的短袖T恤,露出曲線漂亮異常的脖頸。她的是一條緊身地牛仔短褲,合身的貼在圓翹的臀上,短褲下兩條蜜色長腿踩著的是一雙略大的男式室內拖鞋。不用想,那是他的東西。

桌下的光線晦暗不明,找了很久才找到橡擦,她想要出來,抬手便撐在他的腿上借力。

「找到了嗎?」他停下了手中的書寫,略微離開書桌,俯身看著她。

「嗯。」一段時間的低頭使她的臉呈現出缺氧時泛紅的癥狀。她抬起頭,神色妖嬈,眼眸如水地看著他。

他突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,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動起來。他伸手想要拉她,卻被她連手一起按在椅背上,她另一手壓在他的長腿上,一點一點地向上移動著,像是。她的身體也隨之緩緩地從地上起來,她抬起一條腿跪在他兩腿之間的椅面上,越來越近地靠向他。

一點,又一點,更加地靠近。

那一瞬間,她掛在嘴角的笑,她的眼神,每一個動作,都像是媚惑人心的毒藥。

或許是這樣的夜太過安靜,使他產生了情動一生的錯覺。

隨著她漸漸欺近的氣息,他不由屏息著緩緩閉上眼楮,感覺到她柔軟馨香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,一陣酥麻溫潤的觸感。卻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,很快地就離開了。

他微睜開眼,聲音是壓抑的沙啞︰「寧夏……」

不舍地伸手拉住她,他微仰起身體,有些急切地再次吻住她,兩手緊緊地將她扣進懷里。她順勢環住他的肩膀,柔軟得就像一池春水,任由他翻攪,撫弄。氣息漸漸開始紊亂,兩人深深地糾纏,分不清彼此。

才五月的夜晚,就熱得讓人有種沸騰的感覺。

「哎,你們看到沒有?樓下那個吳沁娟真是越來越過分了,打扮穿著都模仿得和寧夏一樣,听說昨天她還向張維杰告白了呢!」

體育課時間,三年六班的教室里,一些懶得運動的女生便圍聚在一起閑磕牙,明明是別人的事,卻議論得慷慨激昂、不亦樂乎。

「呃?是真的嗎?那她成功了沒有?」

「切!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,就她那樣也敢跨年級地來追高年級的學長?我們三年級沒女人了那也輪不到她呀!」說話的人低笑一聲,滿是得意,「張維杰這個人,風流卻還不下流,你們知道他怎麼說嗎?‘對不起,我是GAY,你下輩子投胎變成男的再說吧。’」

「胡說!他女朋友不是都好幾任了?」

「哇,真狠!我開始崇拜他了!」

「這學校里誰不知道張維杰對寧夏最不一樣?她學誰不好,偏偏要學寧夏,我看他是老早看她不順眼了!」

「喂,你說是吧?寧夏。」其中一個女生抬起頭來,問向窗邊的一個人。

「哈?」寧夏坐在課桌上,身體醺醺欲睡地往後靠著窗框,一副懶洋洋的樣子。這幾天她每天晚上都爬到濤濤家去補習功課,嚴重的睡眠不足,讓她連體育課都不想上了。

「寧夏!」說人人到,張維杰一臉陽光燦爛地出現在教室門口,一干女生頓時暗自興奮起來。

「嗨,听說你是GAY,同志的生活還好嗎?」寧夏笑嘻嘻地朝他招手。

「什麼……」張維杰一口氣差點咽不下去,挫敗似的坐到她身邊,搭著她的肩膀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「為了你,我願意重新回到普通人溫暖的懷抱中。」

「切。」她輕笑了一聲,隨手拿過他手中的一瓶水,擰開瓶蓋,仰頭灌進自己嘴里。

「我們班在玩排球,要不要一起去?」他邊問著,自然地抬手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。

「沒興趣。」喝完水,一個神準的投射,空瓶就落進了垃圾桶。

「怎麼了?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?」他關切地問道。

「張維杰!你躲到這里來也沒用,我一樣能找到你!」教室門口閃現一個縴細的身影。從腦後綁著的馬尾,到衣服的風格,竟然都和寧夏有著驚人的神似。

「操!他媽的誰躲你了!」正因為寧夏精神不好而著急,他火大地一腳踹翻眼前的桌子。

「喂,我們班的公物啊,損壞賠償。」這種時候,也就只有寧夏敢和他說話了。

「行了,賠十個給你可以了吧?」張維杰余怒未消地道,被吳沁娟這潑婦纏了兩天,他憤怒得都想殺人了。

「只要一個就好,其他的九個,就當給我的小費吧。」寧夏麗顏一笑。

「你這家伙……」張維杰也隨即笑了。

「寧夏!」被晾在一邊的吳沁娟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在她面前「打情罵俏」,頓時暴怒了,「你不要太得意!耙小看我,我不會放過你的!」

「你誰啊?」寧夏眉頭一皺。

「沒事。」說話的是張維杰,他沉下臉,有些粗暴地拖著吳沁娟就出了教室。走遠了還能听得到幾句「你要是不懂我就再說一次」、「下輩子都不可能」之類的。

寧夏身心俱疲,趴在桌上就開始呼呼大睡。

這種男生就是麻煩多,哪像她家濤濤,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,想到晚上又可以爬牆進入林睿濤的房間以學習為名對他上下其手,嘻。

她在睡夢中都邊流著口水邊笑。

是習慣。

每當早晨到校放好書包後,林睿濤總是會到校園後面一處僻靜的小樹林中看一會兒書。

他是喜歡安靜的,從小就是如此,不太善于與人相處。每當發生什麼事時,寧夏小小的身子總是會站在他的前面。記憶中似乎總有個斷層,讓他想不起來對她暴躁的原因,也從不願刻意去深想,像在害怕。

對于溫暖和傷痛,他向來都是敏感的。可唯獨對她,他沒有確定。正是因為這份不確定的存在,才使他的心情開始變得越來越不能安定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他,他也想相信。可那是真實的嗎?或許不過是一出鬧劇,從頭至尾,入戲的人也只有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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