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蠻游戲 第17頁

筆試進行到三十分鐘,他果然就交卷了。是打算用余下的五分鐘走到另一棟樓再去參加化學考試嗎?

輕輕地垂下頭,她的唇角有了淡淡的、了然的笑意。

上午的測試結束後,林睿濤穿上一件外套,離開了大樓,走向最近的一處電話亭。

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,他握著話筒的手一緊,心里「怦怦」直跳起來。

半晌,彼端傳來熟悉的,卻有些沒精打采的聲音︰「……喂?」

「寧夏。」

「……濤濤?!」興奮之情溢于言表。

「嗯。」他垂下頭,唇角柔軟地笑了。雖然只是听到聲音,卻感覺她在身邊一樣,心情頓時好了起來。

「你回來了嗎?還有多久才回來?要什麼時候才可以看到你啊?濤濤,濤濤,濤濤……」

「還有四天。」他身體往後靠在電話亭的玻璃牆上,整張臉都柔和了起來。听她的聲音,再多听一點,好滿滿地都把她裝進他的心里。

「啊——還要那麼久?!我不管!我想你了!」

「寧夏……我也想你。」他的聲音沉沉的,隔著話筒遙遠地穿過來,有種沙啞的磁性,「我好想你。」不願意和她分開,一分一秒都不願意。

「濤濤……」

不用看也知道她正癟著嘴,林睿濤心疼了,「乖,等我回來,嗯?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?」

「我……我肚子餓!」她無比委屈地哭訴。

「你自己沒去吃面?我走之前都和大媽說好了,叫你放學後就去的啊!」

「你都不在,我不要一個人去……」

「你听話,要是餓壞了怎麼辦?」他耳旁貼著話筒,輕輕地閉上眼楮,就像感覺著她的呼吸,「寧夏,寧夏……你要好好的,不然我在這邊還有什麼意思?」

「……唔。」她含混地嘟噥,「濤濤,以後我都不要和你分開這麼久了,什麼國際比賽的你都不要參加了哦!」

「好。」他無條件地寵溺她。

「嘻嘻,濤濤,你不在的時候,有件很有趣的事情哦!」

「什麼事?」

「你掉到第三名了耶!」她的語氣居然很興奮。

「哦,是這樣。」他並沒有意外,令他在意的不是成績,那種東西只要多付出一些自然就能有回報了。他在乎的是她這個小家伙又冒出了什麼鬼點子,嘴角含著淡淡的笑,「那你說,要怎麼辦?」

「哼!你居然不用功讀書!要罰哦!」她賊笑了老半天,忽然輕聲道,「你親親我。」

「呃?現在?在這?」他的臉倏然紅了,他的頭低了低,半晌道︰「……嗯。」

緊緊地挨著話筒,感受著她一點一滴的呼吸,他用整個身心痴痴地戀她,想要和她在一起。

寧夏。

我愛你。

嘴唇貼近話筒,像是吻著她的臉,那麼纏綿。

「……感覺到了嗎?」他啞聲問。

「嗯。」她的聲音低低的,柔得像是可以擠出水來,卻又那麼堅定。

「你在和誰打電話?」一聲不和諧的尖銳嗓音忽然插了進來,兩人都是心里一驚。

「我媽來了,我先掛了!」寧夏匆匆說道。

「嗯……好……」他還來不及說什麼,電話就已經斷了。握著「嘟嘟」作響的話筒,他又站了一會,半天才放了下來。

走出話亭的時候,正好遇見一個女生,她像是也要打電話,已經等了一段時間。他有些抱歉地對她點了點頭,示意電話已經可以用了,便擦身而過。

秦怡的眼楮,卻久久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閃動著異樣的情緒。

「你在跟誰打電話?是不是林家那個小雜種?」寧母剛從外面回來,一手還提著包,她站在二樓的轉角,怒氣騰騰地瞪著女兒。

「媽,濤濤不是小雜種,你不要這麼說他!」寧夏臉色一變。

「你還給我頂嘴?你知不知道林家的那個女人剛才是怎麼說的?把她兒子成績下降的責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!居然要受那個女人的羞辱,我還不如去死!他們寧家人是什麼狗東西?!從以前就千方百計地爭奪我們家的資產,自從你爸爸死後,林家欺負我一個女人,到處挖我們的牆角!弄到今天,你以為我們還是以前的局面?早就支撐困難了!」

第5章(2)

「這些事情,跟我和濤濤有什麼關系?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在一起?」

「你說什麼!苞你沒關系?你是誰生誰養的?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帶著你,你能夠有今天的才能模樣,你以為我容易?這麼多年的小心翼翼,我是為了誰?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斷絕和林睿濤的任何聯系,再敢多說一個字,我不如讓你去一頭撞死!你們那個李老師,居然在那個女人面前胡說八道,編派你的不是!她敢做,就要付出代價!以後也別想在陵揚混下去了!」寧母恨恨地道。

「……我不要。」寧夏低著頭,語氣異常堅定地道。

「你再說一遍!」寧母的手已經舉了起來,「我要你不要再和他來往了听見沒有!有膽子,你再敢說一遍試試!」

「我不要!」她抬起頭來,倔強的直視著母親盛怒的面容。

「啪」地一個巴掌就落在她的臉上,寧夏被打得往地上一撲,寧母卻是氣得狠了,猶不放過地拿著手里的包就往她身上甩打過去,手下的力道重得沒有留一點余地。

寧夏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,不斷地閃躲著母親的追打,眼眶里的淚水掉落下來,大聲地哭喊著︰「關我什麼事?你們上一輩的糾葛和我們有什麼關系?我才不管!人活著就只有一次,為什麼我們就要犧牲?為什麼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仇恨要我們來付出代價?我就是不要!我喜歡林睿濤!我喜歡他!我喜歡他!他也喜歡我!我們就是要在一起!」「你還敢說!你懂什麼?你是我的女兒,什麼樣的好男孩找不到!現在就說什麼喜歡,以後你就知道後悔了!都是幫什麼東西!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,口頭上還不放過!我就是死了,也不會讓你靠近他們家門一步!你大學考試也不要考了!直接跟我去英國!以後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了!」自從丈夫死後,寧母的精神狀態一直處于快要崩潰的邊沿。本就是要強的人,獨自支撐的辛苦沒有人能夠體會。

「我不要!我不去!我哪里也不去!」寧夏忽然大聲哭了起來,「我們……我和濤濤,永遠都要在一起……」

「不可能!」

所謂的愛情,她曾經也有過。所謂的永遠,不過是一個永遠的童話。到了最後,她才明白,原來能夠留在心里最長久的,不是愛情,而是仇恨!那個搶走了她丈夫心的女人,到頭來還要奪走她的女兒?天下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佔盡了!剩下她,什麼也沒有……死,也不可能!

寧母看著哭泣掙扎的女兒,打下去的手更狠了。她是她最後唯一擁有的了,不管用什麼辦法,她也不能失去寧夏!

六月下旬的一個周末,天氣正好。

寧夏躺在房間的床上納涼,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,穿著吊帶短裙,光著腳,仰面朝天地躺著。

房間的冷氣一陣陣地襲來,窗外的陽光卻熱切地灑了進來。

寧母午飯過後就出門去辦出國的手續了,書桌上留著已經冰鎮好的檸檬汁。寧夏伸了伸手,剛想拿過來喝,就听見樓下一個聲音在叫她。

「寧夏,寧夏!」

那聲音直直地射進她的心里,仿佛死灰復燃,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滾起來,跌跌撞撞地就沖向房間的陽台,兩手撐在扶手上,還沒說話,眼淚就啪啦啪啦地往下掉,「濤濤,濤濤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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