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轉清明天 第19頁

「娘子,為夫的睡相是不是俊逸到令你無法自拔了啊?」尉荀仍是閉著眼,唇角卻帶著一抹壞壞的笑容。

「耶?醒了?」而她竟一點察覺也沒有?

「被看醒的哦!你要負責!」他單手撐著頭,另一手無賴地滑到她的腰間撫模,神情慵懶地看著她,「昨夜睡得可好?」

「嗯!」她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「傻氣姑娘。」他長手一伸,將她攬至懷里,寵溺道,

「我有沒有弄傷你?」近來她的身體更不好了,有時低燒,身上的淤青也是久久不化,讓他無心正事,只想好好地守在她身邊。

「弄傷?」她不明所以,憨氣地看他。

他挫敗地吁了口氣,只得狠狠地吻她一記,之後才又捧起她的臉,正色道︰「總之有哪兒不舒服要說出來,我吩咐炖的補藥也要吃,嗯?」

「嗯。」她點頭。沒有告訴他,她覺得那些補藥好像對她一點用也沒有。

「這才乖。」他緩和了臉色。

「啊!」她突然驚叫一聲,坐起身來。

「怎麼了?一驚一咋的。」他不想再要她一次,怕她這身子會受不了,便懶懶地靠在床頭,與她保持一定距離。

她翻身下床,從低櫃中拿出早已買好的錦囊,又從牆上取下佩劍,再爬上床,將兩樣東西交給他。

「這是什麼?」他捏起錦囊,眉峰一蹙。

「平安。」她甜甜一笑。

「嗯。」

「不受傷,不痛了。」她抬手輕撫他的右頰,眸光似水。

他喉間一緊,「幫我系上。」這丫頭,總是不會刻意說些溫情的話,直白得不行。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,卻

都重重地敲著他的心。她,還忘不了他的傷痛嗎?那漫長而痛苦的回憶,是不是也傷到她了?

她點頭,取餅劍和錦囊,背對著他開始系上。因為從來沒弄過這東西,所以她的動作有些笨拙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
他心念一動,從身後抱住她,將臉埋人她柔軟的發中,喃道︰「虎兒。」

「別急,快好了。」被他這一叫,她更是手忙腳亂了。

「答應我,你不會離開我。」他開始因即將發生的事而心虛。太過在乎一個人,真的會令人變得軟弱。

「虎兒要和尉荀在一起。」她想也不想地就點頭。

「不論發生任何事?」

正要像每次的順從般答應他的任何要求,琥珀卻突然頓了下來。

「你會對別人笑嗎?」她的目光沒有焦距地注視著前方,淡淡地問。

「怎麼?」他不解。

「你是我的嗎?我一個人的?」

他的動作突然一僵,好半天才將她扳過來面對他,問道︰「你听誰說什麼了?」

她搖頭,低聲道︰「沒有。」

「虎兒,你介意嗎?」他憐愛地捧起她的臉,「如果我有難處,你能體諒嗎?」

「嗯。你不要為難。」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,不再有人讓他難受。

「乖,相信我,你夫君可是最聰明的,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,嗯?」他將她攬人懷里,輕撫她的長發,啞聲道,

「你這傻丫頭,總是不會照顧自己,吃虧了也不說,讓我怎麼舍得放你不管?虎兒,乖,不會有人能欺負你的,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。相信我。不論發生什麼事,都要相信我。」

「這樣你會高興嗎?」

他一愣,而後才笑著點頭,「嗯,會很高興。」他的寶貝兒啊,有時真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。

「那虎兒相信。很相信很相信。」她喜歡看他笑,這樣她也會想笑。

「我愛你。」他突然深深地吻住她,連喘息的余地都不留。

「早……朝。」她艱難地提醒他。

「無妨。」此刻他什麼也顧不了了,只想好好地愛她。就像是得了頑疾的病人,發作時只有不斷地服藥才能止痛。

她就是他的藥。

「琥兒姐,你又去廚房干嗎?二哥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?」晴娟跟在她身旁,好奇地問。

「尉荀想喝蓮子羹。」

「想喝你就煮?讓張嬤嬤煮也一樣嘛!」

「他吃慣了我煮的。而我覺得很高興。」為他做的每件事,都是她小小的幸福。琥珀沖著晴娟淡淡一笑。

這一笑,卻令晴娟失神了半晌。

「你……頭一次給我笑耶。」

「是嗎?」她從沒想過這麼多,也不會刻意對人冷漠。笑,只是因為快樂。

「哪,琥兒姐,你甘心只做二哥的妾嗎?」晴娟試探性地問道。

「妾?」她已不止一次地听到這個字,卻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,「有什麼不好嗎?」

「也沒什麼不好啦!反正二哥疼你,會護著你,再說我們也都站在你這邊,管她公主還是郡主,總不能隨意欺負人吧?」

「欺負淮?」

「啊?」晴娟見她一臉的迷惑,尷尬地笑了兩聲,「沒有啦!反正不是欺負二哥。」

琥珀這才放寬了心,不再多問。

最近身邊的人都有點奇怪,尉荀是,晴娟是,連張嬤嬤的態度也與以往不同,對她格外地小心翼翼。但她一點也不想多問。只要與尉荀無關,她並不想知道別人的事。

「琥兒姐。」

「嗯?」

「你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?一點也不會猶豫?」

「為什麼要猶豫?」

「因為.怕會有不好的結果,怕受傷。」

「不要想太多,知道自己要什麼,就去做,再不好的結果又能不好到哪里去?不怕!」錯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。

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。」她又何嘗不想那麼率性?但有太多的放不開。父母,家族,還有別人異樣的眼光。

「愛還不簡單。」于她來說,如果很愛的話,沒有什麼選擇是不簡單的。

「啊?不,不是的。」晴娟失神般地搖了搖頭,「是明知不適合。」

琥珀不語。

「琥兒姐,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哦。對人和善多了。」

晴娟釋然一笑,而後又垂下了頭,黯然道,「我也不一樣了。」為了某人。

空蕩蕩的屋宇,東廂竟沒有幾個人走動。

琥珀靜靜地坐在房里,繡著那件未完的披風。刺繡是晴娟教給她的,她還不甚熟練,但仍是想為他做些什麼。

今天好像很忙,听張嬤嬤她們說是有什麼貴客來訪,排場才會大一些。而尉荀自早朝後便不見回來,只

叮嚀她不要隨意出屋走動。

可是她很想見他。

她能听見主屋那邊熱鬧的聲音,也嗅到了一絲他的氣息。他已經回來了,為什麼不見她呢?她想看他,想趴在他的腿上入睡。他一不在,她就睡不著覺。

那她就去找找看他吧。只小心地偷看他一眼,不被他發現就好了。看完再回來繼續等,那樣才會覺得踏實,

放下手中的針線,琥珀站起身來往外走去。

「再有一子。」

「將軍。」

尉府的延華亭內燈火通明,幾名婢女服侍在側,琴聲悠揚入耳。但沉心于對弈的兩人,絲毫不為周圍所累。

「郡主好棋藝。」尉荀輕啜一口香茗,淡道。

「那還不是輸你了。五嘗敗績,我可從沒這麼慘過。」李芳芸小嘴一嘟,繞到尉荀身邊,撒嬌道,「我們玩別的吧?」

「改日吧,今天太遲了。」他怕琥珀一個人在房中等

太久。

「想你那寶貝的小妾啦?」她嬌媚一笑,旁若無人地

坐在他的腿上,如蛇般潤滑的手臂繞至他的頸後,挑逗地輕輕撫模,「傳說她美得不似凡間女子,那比起我又如何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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