砸鍋賣鐵養王爺(上) 第12頁

「我回來了。」床沿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田十四,這幾日從他的氣色里可以看得出來他是越發好了,果然那些枸杞、桃仁、何首烏、杜仲和紫參以及固本培元的藥有效,錢花得值了。

她步履輕盈,一股腦把手里拎著的東西都擺到灶間去,再幾乎小跑步的來到炕前,把荷包里的銅錢全倒在床上,笑容止都止不住,「你瞧,好多錢,都是今天賣簪子和發梳得來的。」

銅錢叮當作響,都說錢是銅臭,她現下卻覺得這些銅臭香極了,就算這時候有人罵她是逐臭之夫她也不在乎。

數了數,足足賺了二兩銀子,要不是她隨手花去了不少,應該能更多。

她把一百個銅錢串成一串收起來,這些錢還有大用,家有存錢心不慌。

「中午在鍋里留了飯,你吃了沒?」她自然用的還是手談。

早上給還臥床不起的田十四留了茶葉蛋和一碗濃湯,他也算實驗小白鼠,現在來做一下問卷調查,看看她新開發的產品值不值賣。

「吃了。」他抓著她的手寫道。

「好吃嗎?說來參詳參詳。」

「有點少,不管飽。」對男人來說,要嘛能吃飽,要嘛吃得精致,可鄉下地方哪來的閑錢吃零嘴?

「如果拿來賣,你覺得會有商機嗎?」還嫌少?她留了好幾顆蛋欸,也不怕膽固醇太高!算了,他一個年輕男人又不怕這個。

「你打算要改行?」

「哪算得上改行?木工我會繼續,但民以食為天,吃食也能賺銀子,我覺得多元化沒什麼不好,雞蛋多放幾個籃子準不會錯。」左手賺錢,右手又豈能空著?

什麼叫多元化他不是很明白,但是聰明人不會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他懂。

思索了下,在她手上又寫,「只賣一樣東西會不會太過單薄了?」

他不是商人,卻也明白單一樣吃食很難滿足大眾,如果能多些變化,勝算一定能多上幾成。

不過當她在跟他說商機時,一副胸有成竹,笑得闔不攏嘴的樣子,似乎對做生意樂此不疲,他听著听著,也听出趣味來了。

「嗯,你的想法跟我一樣。」

「你有月復案了?」

魚小閑興奮的用力點頭,張口就對他談起日後的打算,末了問了他的意見。

田十四發現他喜歡看她眉飛色舞,略帶英氣的眉毛揚起還有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的樣子,聰明的女子多了去,她卻多了膽量和見識,對踏入陌生的行當一點都不害怕,反而興致勃勃,也沒有找棵大樹好乘涼的想法。這麼獨立自強又聰慧的女子,日夜和她相處在一起的自己,沒有辦法不心動。

他認真想了半晌,「試試倒也無妨。」

「你不說我也是要試的,我決定了,晚上你得幫我試吃新產品,要是成功,咱們可以幾樣東西一起賣。」

第五章啞夫說話了(1)

從這天下午開始兩家人就忙得熱火朝天,魚小閑和安娘子一個往左,一個向右,去向鄰居買雞蛋和蓮花白。

買回來後,魚小閑把蛋洗淨,用紅茶及鹽把蛋煮熟,再把茶葉撈出來,等蛋放涼後讓安家叔佷把每顆蛋敲出裂痕,再將香菇放入茶湯和蛋一起燜煮,這時坐在灶下燒火的田十四就顯現出他的重要性了,除了燒火,他還要負責看顧鐵鍋里的蛋,待一兩個時辰

之後鍋子才能離火,並放到別處冷藏兩夜後才能拿出來賣。

「田當家的身子可大好了?」安娘子看見坐在小凳子上的田十四一臉的黑灰,真不愧是夫妻,他那神態表情和魚妹子生火弄得一身黑時一模一樣。

「能吃能動,我想應該是沒事了。」開口回應的人自然是魚小閑。

「妹子守得雲開見月明了。」她邊感嘆又替魚小閑高興,他家那口子……她也能守到他回來的那天吧?

這時安娘子已經把蓮花白都剁好了,她將剁好的蓮花白和韭菜、紅蘿卜、粉絲、泡過水的香菇、剁成細末的後腿肉……攪拌成一大盆子,那肉香味吸引得俊生兩眼發光,滴著口水,雙手直往他娘的身邊蹭。

「娘,俊生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多肉呢。」

安娘子心里發酸,雙手都沾著菜屑和肉末,也不好往自己兒子頭上模,只能安撫著說道︰「這些肉是魚姨要賣錢的,娘改天再割些肉回來煮給俊生和叔叔吃好嗎?」

雖然對這盆肉很是垂涎,不過俊生仍乖巧的點頭稱是。

「哪用得著等改天,再半個時辰,俊扮兒等著吃水煎包,里面都是肉餡的,要吃多少就有多少。」

魚小閑忙著揉面粉,然後再搟成一片片的備用,看見一大盆香味四溢的佐料已經拌好,她手把手的教安娘子把佐料包進面皮里,在看到站在俊生後頭一臉忍耐的安箏,不禁對他鼓勵的笑了笑。

她這一笑,倒叫安箏尷尬臉紅了起來,他立刻奔回家去拿來了棋盤,把俊生哄到一旁去了。

「俊扮兒最乖了,姨姨過兩天做一只大木馬給你騎著玩。」這兩個孩子乖得叫人心疼,流口水歸流口水,卻沒敢像一些小霸王看了想吃的便吵著要吃,單這一點就很值得夸獎了。

聞言,俊生笑得雙眼發亮,乖乖的跟著安箏到一旁下棋去了。

田十四看到那每個稜角都被磨得光滑的棋盤和棋子,目光如炬,眼中閃過一抹詭光。木馬?他只听過竹馬,不過,她倒是個疼孩子的。

一個個拳頭那麼大的水煎包在魚小閑的揉捏下逐漸成型,白胖胖的排在灶頭看起來十分可喜。

「你別把孩子慣壞了,中午才吃了茶葉蛋,晚上又……這些日子吃你的,拿你的,我都快要羞愧死了。」安娘子見自家孩子那股子饞勁兒,不忍打、不忍罵,更多是對無能為力的自己生氣——自己若能強韌一點,何苦苦了孩子?

「一點吃食又不是什麼,孩子的肚子是黑洞,吃多少就能裝多少,何況嫂子你幫我這麼多,這些吃食算得了什麼?」她這年紀估模著十五、六歲就能吃得很,更別說正在發育的孩子了。

「黑洞是什麼?」不只在一旁的田十四好奇,安娘子也很想知道。

「這是我的家鄉話,就像娃兒們拿水灌的蟋蟀洞,那蟋蟀洞不深得很,好似怎樣都填不滿嗎?」嘿嘿,現代和古代用語有很多不同,她總不小心露出馬腳,還好田十四和安娘子對她的解釋照單全收,她吐了下小舌頭,往後在旁人面前她可得注意,安娘子沒多問,可不代表旁人不會。

「原來是這意思,妹子究竟是哪地方的人,說的話有趣又新鮮,好多詞我听都沒听過。」

「我家鄉遠得很,要翻過好幾座山頭,雲深不知處呢。」

她有很多不能說,她那家鄉和這里隔著前世今生、隔著進步和落後、隔著科技和手工,有電視、手機、平板、冰箱、捷運……但是空氣一天比一天髒,環境一天一天被污染,人有越來越多的文明病。

「你和田當家難道是同一個村里頭的人?」

這村里頭不滿百戶人家,誰不清楚誰家里頭那點破事,她也算和魚小閑認識了一段時日,卻絕少听她說起自己的家人,每人都有一些不好說出口的話,既然魚小閑選擇不說,她自然也不會問。

魚小閑覷了眼把燒火當大業的田十四,見他盯著灶膛里的火,好像那些火苗里有什麼名堂,心里不免有些敲小蹦——我說嫂子啊,這問題不好答吶。

這不能怪她,原主的記憶她得到的不多,和田十四如何相遇,是媒妁之言,還是父母之命,她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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