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醫魔戀 第26頁

「只要你每日自動喝上一杯藥酒,直到……將我浸泡的藥酒全喝完,這樣我就安心了。」她一雙水盈盈的美目直盯著他。

「什麼?要喝完!我記得藥酒有數百甕之多耶!」

他的抗議聲一遇到她無言的凝視就失去了作用。

「呃……好吧!就算要喝上數十年,我也答應你,這樣總行了吧!我的大夫娘子……」他摟住她的肩偷了一個香吻。

安玟冰總算破涕為笑道︰「喝不上數十年,只要十年,十年之後,就算你想喝我也懶得幫你做藥酒嘍!」

「為什麼?十年之後你就不要我這夫君了嗎?」他扶著她走向臥榻。

「奇弘,無論歷經多少年,我愛你的心永不改變。」她停下腳步直視著他。

「冰兒,我心如你。」他俯身覆上他的保證。

安玟冰藉著他這一吻,傾訴她滿懷的深情,直到快喘不過氣,才推開他。

「奇弘,咱們還是不要教壞女兒才好。」她撫了撫圓滾滾的大肚子道。

「你真確定是女兒?」雖然已听聞妻子說過多遍,他仍有絲懷疑。

「嗯!這個鐵姓安。」她替他月兌下外袍,「奇弘,你先歇著,我桌上的針線活只剩個尾巴,我收收就來。」

「冰兒,我陪你。」

她拉他往床畔坐下,幫他掀開被子道︰「我很快就好,你明早不是還要與長老們開會嗎?先睡吧!」

「好,娘子說的我都好,你不要做太晚,累著了就不好。」他在她的注視下,躺上了床。

「嗯。」她主動俯身啄了啄他的唇,低聲道︰「弘弘,乖乖睡。」

「冰兒你……」古奇弘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轉身走向桌子,一陣睡意突然朝他襲來,讓他不知不覺地闔上了眸子。

安玟冰剛走至桌子,猛然一個轉身,回頭望向已睡著的夫君。

她深深地注視他好一會兒,才含淚吹熄了燭火,打開寢室門走出凌霄樓,轉朝蘭芳閣走去。

近一年來,蘭芳閣早巳成為安玟冰的私人書房,她常利用古奇弘忙公事之際來此消磨時間,順道研究「安史」這本書。

「應該是這樣沒錯呀!」

她喃喃地看著她擺的陣法,又再度對照「安史」里的說明。

「沒錯呀!」她放下手里拿著的書,咬了咬下唇,「怎麼辦,今天已是最後一天了,都怪我,不該貪圖和他相聚的時間,才會到了最後一天才……」

她手握拳頭道︰「不行!今天若沒成,那明天,還有我安氏的香火……不行,我得再試試。」

安玟冰再度拿起散落在桌面的寶石,一一將寶石按記憶中的排列重新排過。

「這最後一顆,該是放在這個位置。」

當她正要放下手中的寶石,突感到一陣暈眩。「咦?不是我頭昏,是地真在動!」

突來的天搖地動讓她心一慌,手中的寶石恰好落下——落在它該放置之處。

一道紫光緩自陣法中央浮起,將安玟冰整個身子罩住。

此時,隱沒在黑罷背後的月兒恰露出了銀光,將自地面升上的紫光吸引入月。

經過一番天地變動,居於朵城的人家,幾乎家家戶戶皆點著了燭火查探損失,惟獨一戶,尚沉浸在黑暗中……

第十章

西元一五O六年

「不、不要……冰兒,等等我,不要走!」

倏地,臥榻上正處於夢囈中的男子突然坐起身。

「不——」

男子再次承受心窩深處傳來的椎心之痛,習以為常地等待,等待堵在胸口的巨痛逐漸沉澱,散向四肢百骸。

「冰兒,你到底身在何處?」

>男子喃喃地踏下臥榻,一雙黑眸並未因剛睡醒而顯得神采奕奕,反而是蒙上一層深沉的陰霾,再加上他不修邊幅的外貌,根本瞧不出他是一位正值壯年的男子。

再瞧瞧男子所處之地,竟是一間陳設古樸素雅的房間,完全不像是這名邋遢男子該有的住所,然而,他卻是這間房子,也就是凌霄樓的主人——古奇弘。

自從他的愛妻安玟冰失蹤之後,他雖無鎮日以淚洗面,但他的心卻在淌血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

至今,心口上的疼痛對他而言已經麻木,這世上已沒任何事物能挑起他的喜怒哀樂,除了他的妻安玟冰所遺下的事物,稍能撥動他的心弦。

「冰兒,你最後為我做的這件外袍都快被我磨破了,你還能為我做一件新的嗎?」他將捧在胸口上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穿上,生怕一個太用力,會扯破這件已穿了六年多的衣服。

若非這件月牙白的外袍是以他喜歡穿的顏色所制成,當年恐怕沒能在第一時間內發現那封冰兒留下的書信。

回首當時,他一早醒來見妻子不在身旁,還以為是她比他早醒。

當他走下臥榻,見擺在桌上那件月牙白的外袍,突想起昨夜她好像就是在縫制那件衣服,當下他認為那件衣裳必是她為他縫制的,因為她知道他最喜歡月牙白的衣裳。

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他走近拿起那件外袍,突地,一封信自外袍內落下,他還沒來得及試穿那件外袍,便拾起那封令他的世界變了天的書信。

他自語道︰「往事歷歷在目,唉!就連這封信里頭的一筆一畫也已深植我心。縱是如此,他依舊是習慣性地於晨起之後將信重閱,盼能看出妻子在信中留下的線索。

「這句『若有緣,自能再相逢』是何意?」他一如往常,再次琢磨這句令他始終解不開的話意。如此簡單的一句話,竟能讓他推敲多年尚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他的冰兒沒有道理會離開他啊?

「就算冰兒要離開我,不願帶走任何東西,至少也該將她安氏祖傳的「安史』一書帶走才是,怎會將好不容易才尋回的「安史』隨意棄之於地呢?」

迸奇弘翻了翻那本當年在蘭芳閣地面撿起的「安史」,「唉!這些文字對我而言就像是本無宇天書,枉費我瞧了這麼多年仍瞧不出個結果。」他將「安史」放入擺在桌上的一只錦盒內。

他打開窗子,遙望天際浮雲喃道︰「冰兒,你究竟在哪?若你是被人擄走為何無人察覺?就連身為你夫君的我也沒听到任何可疑的聲響,唉!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,你竟會無聲無息地,好像是消失般地不見蹤影?」

這些年來,古奇弘幾乎翻遍島上的每一寸土地,就是沒尋到安玟冰,且連條線索也沒找著。他曾以為她可能是去找于乃文時,他也登門造訪,查探于家,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于乃文早在他與安玟冰成親前夕,就已搭船遷出本島,僅留下于家少數宗親還住在朵城。

「唉!總不可能是因紀姨下的『死咒』吧!」他搖首嘆道︰「那四十九顆珍珠可是我親手毀去,你親眼所見的。『只要用火燒毀珍珠,此咒必解』這句話不是冰兒你說的嗎?」

迸奇弘喃喃地步出寢室,開始他每天必走的路線——先到蘭芳閣再至梅園,用過午膳後,才行至議事堂;不是處理公事,而是坐在一旁看他的弟弟古奇揚與八大長老共同商議公事。近七年來,除了頭幾年他瘋狂尋妻之外,之後的幾年他都是這樣度過每一天。

***

「又過了一天。」

迸奇弘闔上窗子,將高掛天幕的銀月關在外面,他最討厭月圓之日,因他的冰兒就是在月圓之日失蹤的。

他走向靠牆的木櫃,取出一壇藥酒,「咦,怎麼沒了?」他倒了半天只滴滿半杯藥酒。

「真快!冰兒,我又喝去你一壇藥酒了。」他喝下半杯藥酒,走出寢室,打算列地窖再取出一壇喝滿一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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