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眼綺女 第21頁

「季生,你怎麼會做這個?」她將鞋穿上,著了迷似的看他編織草鞋。

「你忘了,我是在于人島長大的嗎?」他神情充滿回憶,「在我懂事時,台灣的小孩玩的可能是機器人、模型等等,但我玩的卻是野外求生的游戲。」

「難怪這一整天走下來,你總是找得到能吃的食物。」安思朵恍大然的悟道。

「其實除了小時候玩的野外求生之外,更因為我生長在醫生世家……」頓了頓,他又說︰「于氏的祖傳事業就數中醫最發達,幾乎每個于氏子孫,自小就會接觸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,學習每依種植物的功效,待長大後,再憑自己的興趣選擇想從事的職業。」

于季生朝她笑了笑說︰「所以住在于人島的居民,幾乎每個人都懂這些,就算沒當醫生的人,也曾在小時候玩過野外求生,或是從家里的長輩口中學到一些植物的特性。」

「真好!你們幾乎是在大自然中學習成長,不像我們這些城市小孩,今天若換成只有我一個人在山里,可能早已餓暈在路旁或吃錯東西中毒了。」她頗羨慕他的童年。

「環境吧!我是恰巧生長在那樣的環境里。」他穿上鞋子。

「嗯,季生,那你的兄弟妹妹也和你一樣,都選擇醫生當職業嗎?」

「只能算一半,我兩個姊姊都有合格的醫生執照,不過我大姊目前幫我處理島上的一些行政事務,而二姊則是和她的丈夫在國外開了一家貿易公司,負責銷售于人島部分的產品。」

于季生站起身,試了試腳底的鞋子,「嗯,好走多了!思朵,我們去找些食物,我來做一頓道地的野菜大餐讓你嘗嘗。」

「可是你有火嗎?呃……你該不會是打算要鑽木取火吧?」她迫不及待想看他如何取火,因為這種古老的取火方式,她只在書本里看過,沒實際玩過。

「就看我們能找到什麼嘍!」他點了點她的鼻,挽起她的手,「走吧!老天爺可是不等人的哦!」

天際浮雲緩緩的換上彩衣,從初染的火紅漸深,終至披上黑色絲絨……「今晚這餐真讓我受益良多,不但喝到別有風味的竹筒馬鈴薯湯,還嘗到野菜大雜燴,更學會了怎麼辨認植物。」安思朵將喝完湯的竹筒丟入火堆,「說不定再待個幾天,我也能成為野外求生高手。」

「只怕你會成為一個吃素者。」于季生撥弄著土坑里的食物,「本要弄道葷食讓你嘗嘗,卻因你不敢吃而作罷。」

「那些小動物看起來挺可愛的嘛!我才不忍心吃,而且還血淋淋的。」她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。

「呵!思朵,那你平常吃的肉類不也血淋淋的?」

「那不一樣呀!」她站起身軀活動筋骨,「那些肉類產品都已經處理干淨,而且我沒看到它們活時的模樣,啊,都是你啦!讓你這麼一提,以後我哪吞得下口?」

一想到往後要吃肉時,她腦海里就會浮它們活生生的模樣,安思朵不由得抿嘴搖了搖頭。

「不要想這麼多,等你回到城市,生活自然又能恢復原狀。」他撥開一塊地瓜,試了試熟度。

包括他對她的態度嗎?他是因為身處特殊環境才會對她……思及密道中的熱吻,自己心頭不由得浮起一股躁熱,令她又羞又澀。

她並不後悔自己初吻的對象是他,但一想起他可能只當她是個替身,心頭的澀味又增添了不少。

她走近火堆,望著眼前的熾熱,心想,待火熄滅,他們倆走出了山林,他還會對她……唉!她抗拒得了他的吸引力嗎?安思朵心里沒有解答,她只能茫然望著火舌飛舞。

「想什麼?來,吃塊地瓜,我已經吹涼了。」于季生將剝好的地瓜遞給她。

她抿嘴笑了笑,「還有飯後甜點哪!謝謝。」她咬了口地瓜,口中的甘甜趕走些許心頭苦澀。

「剛剛怎麼了,瞧你心事重重的,是擔心我們走不出去嗎?」于季生沒放棄之前的問題。

「不是,有你在,我哪需要擔心走不出山林,我是……」她該不該趁此機會告訴他呢?她一臉猶豫,直盯著火。

「是怎麼了?思朵,有事就說出來,不要盡把事情往心里頭擱,這樣對身體不好唷!」她愁眉不展的模樣讓他看得有些心疼。

「季生,如果我告訴你……」安思朵頓了一下,深吸口氣,「我娘她……不是失蹤,而是……闖進某個時空,你相信嗎?」她以認真的口吻道出心底的秘密。

于季生攏了攏眉說︰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,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?」他認為她提了一個令人始料不及的問題。

「唉!」她嘆了口氣,身子朝樹干靠去,「我會有這種想法是有依據的。」

于季生走近她,「哦,是什麼樣的依據?你到是說來听听呀!」

「我娘她……」安思朵吁了口氣,「唉!這該從何說起?」望著他等待的眼神,她挑重點說︰「季生,你還記得我娘FAX給你的傳真嗎?」

「嗯,我記得,那張傳真上面有什麼特殊訊息嗎?」他回想那張傳真上的內容,並沒有奇怪之處。

「我娘留給我的訊息是‘我們母女倆無法再見’,這代表她不可能再出現。」她舉出疑點之依,又說︰「而縱火犯紀霏霏,她無論在神智不清或恢復理智後,都同時指稱我娘在火災現場化成一道銀光消失了。」

「這說不定是紀霏霏的月兌罪之辭。」他提出另一種看法。

安思朵搖頭說︰「她說的並非不可能,因事後,我曾回家里,發現我娘在失火當晚正好又在排那組陣法。」

「陣法?」于季生神情不解的望著她。

她頷首說︰「自我有記憶以來,娘就常排那組陣法,我曾問她原因,她總說我爹就在里頭等著我們回去,那時我並不很了解娘的意思,直到听見紀霏霏的描述。」

「或許你母親是睹物思情,想起了你父親?」

安思朵輕嘆了口氣,「或許我該再進一步解釋。」她看了他一眼,「在我的印象里,娘一直是以那間命相館維生,她並非和一般算命者一樣只幫人算命,而是幫人分析狀況,給予適當的建議,並非我夸大,我娘她真能預言各種事情狀況,就連我……」

頓了頓,她才說︰「就連我在外國念書,也常先收到娘寄來的藥才生病的,而那些瓶瓶罐罐的,總是能適時的寄達且合我所需,呃……忘了告訴你,我娘對這些花花草草的認知,並不輸你唷!」

她笑了笑,「是我自小就對她的職業很排斥,才沒讓娘教……」回想起母親因她不願承接衣缽,臉上所顯現的那抹失望神情,安思朵神情不由得黯淡了許多。

「這或許是你母親真有預言能力,畢竟目前確實有很多奇怪的事非科學所能印證,但是這種預言能力並不可能使預言者憑空消失呀!」于季生雖相信這世上有「超能力」的狀況出現,但他並不認同人會憑空消失。

「你忘了嗎?百慕達三角洲不就有人連同飛機都在那里消失的傳說嗎?」

「是失蹤!而且你家也並非是百慕達三角洲,你曾听過有誰在你家失蹤過的傳聞嗎?」

「是沒有。」她又舉證說︰「但是我娘手中的鳳玉又是從何而來?你也說過在你于家祖先中有一代曾見過鳳玉,是不是?或許是立下那條祖規的祖先將鳳玉送出手的呀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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