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為天人 第1頁

人生的道路是一條長長的也許是短短的

但它永遠是一條單行道

一旦踏上

回不了頭

找個岔口轉了進去

也許該足一條直直的路前出現了變化

有驚有喜也可能還有哀……

但總是在平淡中多了一絲不平凡

這就是我們的人生……

努力念書,努力工作,組織家庭,養兒育女……

既定的人生行程通常是這樣沒錯,但總會有一時興起,想放肆一下轉換生活的想法。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一次--相信是很多人曾經有過的念頭︰如果我在哪一年做了另外的決定,也許今天的情勢都將改變。

如果我娶了另外一個女孩,如果我嫁給第二號追求者,如果樂透畫了別的號碼,也許種種事情都將有所改變。

只是有多少事是可以重頭來過的,因為人的想法會變,逝去的時間也不可能會倒流。

苞一些女性朋友聊天時,言語之間大家也常有這種想法,對于自己的生活已經習慣、卻有那麼一些的不甘心,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,倦了膩了,但是大家又不敢任意轉換眼前的生活形式,那種找個人生岔口彎進去的想法只敢在心里想想,卻不敢力行。

畢竟沒有多少人擁有蠻牛般的沖勁跟放手一搏的勇氣。

所以這種想法就落在董小晚的身上嘍!如果妳或是你,像書中的主角一樣,有個可以體驗不同人生的機會,妳或你願意試上一試嗎?

第一章

董小晚記得她眼淚的樣子。

一顆水珠圓圓的、透明的,那的確是從她眼角掉下來的一滴淚。

她從小學畢業典禮哭過一場後就不曾再掉過眼淚,過了這麼多年,她竟然在葉繼先跟宋綺恩的結婚典禮上哭了。

宋綺恩是她的客戶兼朋友,葉繼先跟她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,他們兩個人能夠結婚,她算有一半的功勞,既然如此,她掉什麼莫名其妙的眼淚啊!

事後,她認真地想了想,她把那天的失常歸咎于婚禮的氣氛。身為一個律師,她擅長的是拆散別人的姻緣,面對一對對的怨偶前來辦離婚,她總是可以輕松以對,這沒有什麼難的。但是,當日她看到新郎紅光滿面,一副幸福洋溢的模樣,她覺得心房好象捱了一拳似的難受。

當大家都沉浸在快樂的氣氛,她忽然覺得好寂寞。

是的,她感到寂寞!就像現在,她提著簡單行李在台北火車站等待半個小時後開駛的南下火車,火車站大廳里一群忙碌的人走來走去,只有她一個人拿著火車票佇立在大廳中間。她是獨立的、也是唯一的,更是寂寞的。

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忙呢!明明最近一班到站的火車還要三十分鐘才會抵達,穿梭在火車站大廳的旅人卻是個個行色匆匆,忙碌得很。

董小晚正專注著觀察來往的人們,因而沒有注意到有個年輕女孩邊喝著果汁走近她身邊,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怎麼走路的,女孩手上那杯柳橙汁就這樣潑上她胸前衣襟。

董小晚柳眉輕挑,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胸襟的一片澄黃。天!她的香奈兒……

她真是後悔干嘛穿名牌套裝出門,但話又說回來,她的衣櫥里除了名牌服飾,還真找不到平價服飾。也不是她愛慕虛榮,她憑著專業能力讓她在工作上獲得極好的成績,跟男人有錢就想買車一樣,她把辛苦賺來的薪水都投資在名牌衣服上,當她穿著這些名牌服飾走在路上,會有種莫大的成就感,同時也是一種對自我價值的肯定。

而現在,她用錢買來的自我價值就這樣被毀了。

「對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我就……我幫妳擦干淨。」闖禍的女孩急忙拿出面紙想替她弄掉衣服上的漬印。

「不必了。」本來只有一小片的漬印現在暈成了一大塊,董小晚無奈地嘆口氣。

「對不起!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」女孩見闖了禍,不停地向董小晚鞠躬道歉。

「我可以賠妳錢。」

董小晚瞄瞄女孩,女孩有一張清秀的臉龐,看來年紀很輕,大概二十出頭左右,白色T恤、淺藍色牛仔褲,腳踏一雙白布鞋,這樣簡單輕便的穿著恰能襯出女孩的清新氣質,但跟貴氣也沾不上一點邊,她懷疑這個女孩有辦法拿出錢來賠她。

「妳有錢嗎?」

「這件衣服很貴嗎?」女孩咽咽口水,一臉的慌張。

「這件衣服至少要……」

董小晚話說一半便不說了,她知道現在她們的樣子像什麼--一個有錢時髦的都會女性,在火車站大廳中欺負一個小女孩!泵且不論誰對誰錯,從經過她們身邊的行人眼里,她看到了不置可否的意思。再怎麼看,她董小晚也不會是屈居下風的弱者,那是因為她向來不允許別人爬到她頭上欺負她,所以她的氣焰高、氣勢強,她跟弱者這兩個字是劃不上等號的。

明明不是她的錯,但她勢必得被迫接受惡女的名稱,一個堂堂大律師,為了一件衣服找小女孩的麻煩,怎麼說都是她度量小。

「沒關系,多少錢妳跟我說,我會想辦法還妳的。」

「不必勉強。」

董小晚看看時間,火車快到站了,但是身上的衣服又黏又濕的,貼在肌膚上說多難受就有多難受,現在如果去買一套衣服換下又肯定趕不上火車……她嫌麻煩所以一切從簡,只背了一個皮包就出門,連火車票都是現場焙買的,她想只要有錢、有信用卡,到哪里不都可以買到她要的東西?現在可好了,她偷個懶卻換來她一身的狼狽。

「我會有錢的,不然這樣好了,我現在要下高雄工作,妳給我聯絡電話,等我領薪水,我再賠妳。」女孩很堅持。

這個女孩年紀輕輕的,倒還有些骨氣。董小晚對這個女孩心生幾分欣賞之意。

「妳也要搭十二點南下的莒光號嗎?」董小晚瞄見女孩手臂勾著的大包包。她勾著份量不輕的大包包又邊喝果汁邊走路,難怪她會把果汁倒在她身上。

女孩點點頭。

「妳的行李里應該還有其它衣服吧?」董小晚拉拉衣服搧了搧。

女孩又點頭。「當然有……」

「那就行了。快來不及了,我們先上火車再說。」董小晚再度發揮俐落的行事風格,不待女孩做出任何回答,她拉起女孩的手沖向電梯前往月台,在火車開駛前五分鐘,她們搭上了這班南下的莒光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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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叫杜玉香,剛從高職畢業兩年,這次從宜蘭下高雄的原因是一個朋友介紹她一份女佣工作,在台北朋友家待了幾天,她打算今天先到高雄,明天再到雇主家去報到。也是有緣吧,董小晚覺得跟杜玉香滿投契的,于是杜玉香跟她鄰座的人換了座位,兩人從上火車就開始聊著。

「妳要去做女佣!」董小晚夾了一口火車便當里的排骨肉慢慢嚼著,她得好好消化嘴里的排骨肉跟杜玉香的話。佣人不就跟她家的菲佣一樣,在她的刻板印象中,佣人是听從命令出賣勞力的工作,杜玉香還這麼年輕,去當佣人豈不是太可惜了?

「對啊!我朋友介紹的,因為她有工作了,才把機會讓給我。」杜玉香也吃了一口飯,因為她借了一件襯衫給董小晚穿,所以董小晚買了一個便當請她吃。

「當佣人算什麼機會,又不能出人頭地。」董小晚輕哼。她沒別的意思,只是她從小到大生活平順,沒遇過什麼挫折,一直到她現在當律師了,她的生活還是順利得很。對她而言,所謂的機會是能讓人更上一層樓、飛黃騰達,听人使喚的佣人還能怎樣更上一層樓,當大總管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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