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斗我有相公罩(下) 第8頁

暗老太太想開口,但她開不了口啊,那些嫁妝她是私下動用了些,但沒動的也是她的,可梁家人來討要——她想也沒想的看向徐虹,使了個眼色。

徐虹心里苫啊,這陣子傅老太太不待見她,此時有需要又將推她出來。

但她能怎麼辦,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,干笑兩聲,「舅老爺,這說的什麼話呢,前嫂子留的嫁妝好好的鎖在庫房里,動也沒動呢。」

他淡淡的說︰「那很好,我們就點交吧。」

「點交什麼?你這是信不過我們,暗指我們貪了筠筠她娘留的嫁妝?」

「我沒這麼說,但筠筠已經長大了,那些嫁妝是屬于她的東西,沒人有權力替她保管。」他說得硬氣。

「舅老爺真是欺人太甚,無聲無息的來了,就莫名其妙討要嫁妝,這根本是來尋晦氣找碴的嘛,那些嫁妝都好好的放在庫房里,不會少一分一毫,你可以走了。」徐虹先前管著中饋,很清楚這事兒絕不能應了。

「既然沒有少一分一毫,就讓我的管事進去清點核對,把清單跟東西都一並交給筠筠,」見徐虹還要反駁,他眼神驀地一冷,「要知道那些嫁妝是我梁家的,我有權清點,就不知二太太是貪婪心虛,還是寡廉鮮恥想強佔,貴府老太太都沒吭上一聲,你倒是推托不已。」

她被一噎,頓時漲紅臉。

「在下會在京城待上三天,煩貴府先整理整理,後天梁某過來,點好便回去。」梁維哲干脆的說完話就帶人離開了。

暗老太太臉色陰沉的回了惜春堂,徐虹連忙跟過去。

「母親,真要給嗎?還是把筠筠叫來……」

「叫來?你還看不出來梁維哲是誰叫來的?就是那只白眼狼!」傅老太太厲聲道。

是啊,那麼久都沒聯終的人,怎麼就突然來了?

暗老太太也沒理她,讓老嬤嬤去將櫃子里一本薄薄的冊子拿出來,里面記錄了她私下動用梁蕙娘的嫁妝,何時取用、用在何處,是典當或是送禮,皆是相當詳盡。

于是,梁維哲輕飄飄的一句話,讓接下來的兩日傅府內一片兵荒馬亂,幾個嬤嬤穿梭在幾個院子,來來去去的,讓某些個主子肉痛心痛的,因為有些對象找不回來,就到各院搜括,再沒有的,偊老太太也開了口,就是東拼西湊也要把梁蕙娘的嫁妝湊回原數。

第十章  幸福新嫁娘(1)

兩天後,梁維哲偕同兩名管事到來,傅府也找了兩名老管事奉命清點,由于清冊上每一筆開銷都有登記,賬面結余也清楚,光銀票就有三十萬兩、金子五萬兩、白銀十萬兩,其它珠寶首飾更是一連串的名目,隨著兩名老管事念著、點著,代表傅府出面的是劉氏與徐虹,劉氏面無表情,但徐虹的一顆心都在淌血。

接著,嫁妝里還有兩家茶樓,兩家綢緞鋪,城外兩處莊子,京城一處別院——

廳堂里的徐虹雖然坐著,但她雙手緊緊扣著膝頭,指關節都泛白了,不行,太心疼了啊,她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來,擠著笑容看著在一旁悠閑喝著茶的梁維哲,小心的斟酌用字,「舅老爺,這些不是小物件,筠筠從沒管過鋪子,哪里會管帳?還是先讓家里幫忙管著……」

他微微一笑,「沒有人出生就會這些事的,魏府下聘,婚期在即,正好可以給筠筠先看看賬冊,婚後再練練手,真不行時,魏爺是什麼人?我大燕朝第一皇商,有他在旁輔助,還擔心什麼?」

她還能說什麼?徐虹悶悶的又坐回位置。

一切清點完畢,劉氏作主,請了梁維哲到棲蘭院,但一行人走到回廊,就見到傅書宇負手站立。

梁維哲走上前行禮,「姊夫,別來無恙?」

暗書宇神情復雜,討要嫁妝的事,傅筠已經親自跟他說了來龍去脈,她明白他的愧疚、為難及自責,貼心的要他別在舅舅過府時待在家,但他不想逃避,他欠梁家人太多,然而此時見到面,他竟不知該說什麼,又該從何說起……

「姊夫,在天上的姊姊一很開心,筠筠她很好,長得好,個性好,腦袋好,姊姊沒有遺憾的。」梁維哲笑中帶淚的說。

暗書宇緊抿著唇,眼眶泛淚,他說不出口的話,在那雙酷似蕙娘的眼眸中看到體諒與包容,「謝謝……」

「我去見見筠筠。」梁維哲說。

「嗯。」

劉氏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,帶著梁維哲及兩名管事去了棲蘭院便先行離開。

精致溫暖的屋內,傅筠讓伺候的人都退下,梁維哲則回頭看了兩名管事一眼,兩人立即將手上捧著的黑檀木匣擺到桌上,打開蓋子後也退了出去。

暗筠知道廳堂發生的一切,看著坐在圈椅上的梁維哲,她上前一福,「辛苦舅舅了。」

「不辛苦,能幫你做事,舅舅這幾年壓在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些。」他示意她走到桌前,看著木匣,「這是母親為你整理的東西,全是你娘最珍惜的舊物及筆記,母親認為應該交給你。」

她看著這些遺物,匣子分為上下兩層,上層是一些小顆的珠寶、玉石。

「這是你娘小時候,父親送她的小玩具。」他說著笑了。

她瞪大眼,這些寶石雖然小顆,但色澤好、圓潤無瑕,梁家是有多富裕,才拿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給母親玩。

梁維哲伸手將上層盒拿出,下層的東西卻出乎傅筠意料外,是五本筆記。

她拿起一本翻閱,乍看像是心情隨筆,再往後翻,記載的便是母親對刺繡的熱愛,有一本甚至完整的記錄各種繡法,再到後來是母親的心情手札,寫著遺憾,婚後無法繼續研究與發揚繡坊的志願——

暗筠突然想起前世,她在出嫁前,外祖母也曾遞帖子要見她一面,只是當時的她與外祖家疏離,借口避開了,事後,外祖母則托人帶給她一匣子母親的舊物,她看也沒看就收到庫房,看來就是這些了。

她伸手輕撫這些東西,看著筆記上密密麻麻的字,「母親真的很喜歡刺繡。」

「嗯,我都說她瘋魔了,每每學會一種新繡法,就繡個荷包或帕子給家里的每個人,也不嫌累的。」他笑中帶淚的追憶。

暗筠又看了另一個匣子,里面全是冊子,還有些賬冊,幾談商事的經營之道,同樣寫得密密麻麻,而那些賬冊中,竟然有金繡坊近兩年的賬冊。

「梁家雖以布料起家,但在姊姊走後,因怕觸景傷情,綢緞鋪子一家家的轉讓,如今,舅舅主要經營的是茶坊與古董、在商界也小有名氣,」他翻開金繡坊的賬冊,「這家鋪子是你娘的心血,也是你娘的陪嫁鋪子,當年她隨你爹外放,她將繡坊交由掌櫃管理,生病後,也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,怕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及金繡坊沒有得到妥善處理,便派人送去給我。」

不知為何,傅筠竟能理解母親的做法,傅府有太多人無法信任。

「我當時便想著,你若成親,就將這些全送來給你,金繡坊也交給你,對了,你母親對傅家人隱瞞這是她鋪子的事,那時她沒說理由,但我想是這家子有太多貪婪的人吧。」他感慨的搖搖頭。

所以,前世她成親時舅舅就把金繡坊還給她了,但有人隱瞞下來……

兩人又聊一些話,梁維哲許諾會來參加她的喜宴後就先行告辭。

暗筠靜靜的坐在榻上,翻看母親的筆記,看得愈多,對母親的了解愈多,對各項繡法也更著迷。

「這是纏針、直針、齊針、套針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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