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知道,你是因為我上次跟David眉來眼去,所以吃醋了嗎?好啦,我答應你,以後不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了,這樣還不行嗎?」
「Maggie?」
「那就這麼說定嘍!猜猜我現在人在哪兒呢?」
崔剛信冷嗤,沒興趣玩猜謎游戲,但Maggie丟下的答案卻令他大吃一驚。「我啊,現在在你家樓下,快回來喔,人家會乖乖等你的,」她居然跑到他住的地方去了?崔剛信氣結,用力扯下耳機。
「怎麼?女朋友打來的嗎?「喜悅奚落地問。
他白她一眼,鄭重聲明。「她不是我女朋友。」
「可是我好像听見她叫你‘親愛的’?」她試探地問他,明明,扯下很在意,卻故意用一種揶揄的口氣。
「她是我在飛機上認識的一名空姐,我們只約過幾次會而已。」
約過幾次會?應該是上過幾次床吧!喜悅暗惱地咬牙。
崔剛信沒察覺她不悅的神色,陰沉地尋思片刻,忽地靈光一動。
「你剛才不是說要謝我嗎?」
「是又怎樣?」她撇撇嘴。他不是嫌跟她吃飯沒好處平!」
他轉頭望她,星眸閃亮,嘴角揚起不尋常的弧度。「要謝我的話,就幫我這個忙。」
***
為了趕走那個勾勾纏的空姐,他居然要她這個前妻假扮他的現任女友。
喜悅難以置信,更莫名其妙的是,自己居然也點頭答應了。
或許是因為她也想看看,哪個不長眼楮的女人沒眼光到纏著他不放……這男人,除了有一張帥臉、一副好身材,其他哪里好了?眼高于頂、幼稚跋扈,只有「機車」兩個字可形容!
但顯然,那女人並不嫌棄他性格惡劣,一見到他,立即展露嫵媚笑顏。
「剛信,你終于回來了,人家等好久呢!」說著,她翩然直奔向他,眼看著就要投入他懷里,喜悅搶先出來擋住。
「你是誰?」Maggie這才注意到她。
「方喜悅。」她清脆地報上姓名。
Maggie眯眼,犀利地打量她,見她不如自己長得艷麗。身材也沒比自己火辣,很有自信地昂起下巴︰「你喝酒了吧?跟剛信是在Pub認識的?告訴你,這男人是我的!你要找一夜的對象,麻煩去找別人。」
竟敢跟她嗆所有權?
喜悅挑眉,她可不是好惹的,「很抱歉,你誤會了,小姐,剛信跟我可不是那種露水姻緣的關系,我們之間有承諾的。」
「什麼承諾?他答應陪你一晚?別傻了!」Maggie不屑。「你以為憑你這樣的姿色就能勾住他的心嗎?」
喜悅身子一僵,沒錯,她的外表或許比下上這個女人美艷,但她的氣勢絕對不能輸。
想畢,她甜甜一笑,勾挽前夫的臂膀,「老實跟你說吧,我是剛信的前妻。」
前妻?Maggie愕然,不明所以地望向崔剛信,他也驚訝喜悅直接揭露兩人復雜的關系,卻不動聲色,旁觀她與Maggie言語交鋒。
「雖然我們倆離婚了,但你也看見了,我們之間舊情未了,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,所以麻煩你讓一讓好嗎?剛信今天晚上沒空招待你。」
「你!」Maggie氣得臉色發白,想了想,不甘願居下風,要求崔剛信表明態度︰「你說!要她還是要我?」
不是很明顯嗎?崔剛信冷笑。「當然是要她。」
Maggie當場受辱,氣惱不堪,用力跺腳,差點把高跟鞋都蹬飛了。「好,你就不要後悔!」她忿忿然,拖著行李箱走人。
她剛離開視線範圍,喜悅立即松開前夫的手。
他審視她倨傲的神情、僵硬的站姿,知她心情不悅,沙啞地揚嗓。
「多謝你了,你剛才……演得不錯。」
她冷哼。「你不後悔嗎?」
「後悔什麼?」
「那女人長得很美,看來是你的菜,就這麼松口不吃,不覺得可惜嗎?」
是他的錯覺嗎?還是她語氣果真泛著酸味?
崔剛信胸口一融,嘴角挑起淺笑。「我的眼光有那麼差嗎?她不是我的菜。」
「少來。不是說你們約會過幾次嗎?」
「那又怎樣?」
那就表示他早就把那道他宣稱並不可口的菜吞下去了,還好意思大言不慚!
她氣惱地瞪他,明眸火光灼灼。
他見了,心情更飛揚,忍不住逗她,「方喜悅,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?」
她嗆住,臉頰燒燙。「你……胡說什麼?少自以為是了!」
他微笑更深。
她心跳狂野,更加氣自己,為何在他面前總是處于弱勢?「我要回家了!」
「我送你。」
「不用,我坐計程車就好。」
「我送你!」他很堅持,不容她拒絕。
在車上,喜悅又靜靜地沉默著,崔剛信則是腦海思潮翻騰,胸臆脹滿復雜滋味。
這女人,他不想再跟她有牽扯的,但好像管不住自己不去干涉她的事,也管不住自己不為她動心。
懊怎麼辦才好?
兩人一路無語,沈浸在各自的思緒里,終于,卓子來到喜悅家樓下,她正打算開門下車,崔剛信橫過手臂阻止她的動作。
她驚得心跳一停,「干麼?」
他深深地凝望她,片刻,才悠悠開口,「有件事先跟你說清楚。」
「什麼事?」她警戒地繃著下頷。「如果你是要教訓我,就不勞你費心了,我知道今天不該帶開馨到那種地方去。」
「你是不應該帶她去,你自己更千萬不要一個人去。」他告誡。
她咬唇,忍住反駁的沖動。
他也看出她正在強忍,微微一笑。「不過我不是要說那件事。」
「那你要說什麼?」
「關于你們公司侵害專利權的事,你別太擔心,我會看看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。」
她呆住,不可思議,「你不是一向都主張公事公辦的嗎?為什麼要為了我……」
「你別誤會,不是因為你。」他趕忙表明立場,「鬧到對簿公堂畢竟對兩家公司都不利,有可能也會影響我們元旗的聲譽,我相信公司高層也希望能夠與貴公司私下和解。」
私下和解?「你想要多少賠償金?我們公司很小,拿不出那麼多錢。」
他當然曉得。她真把他當成那種專門斂財的惡棍嗎?
崔剛信磨磨牙。真是「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」,他難得對訴訟的敵方如此放段,她知道嗎?
他板起臉,故作不耐。「總之我會想辦法解決,你不用擔心。」
她怔愣地看他。「喔。」
「下車吧。」
她點頭,柔順地下車,取出鑰匙打開公寓大門。
他等在樓下,仰頭往上望,兩分鐘後,一扇窗口亮起燈,窗內,她縴細的身影朦朧地晃動。
他望著,忽然想起以前追求她時,也是這樣送她回家後,在她家樓下痴痴佇立。
那時候,每次與她分開,他都是滿心不舍,才剛轉身就開始發狂地思念,恨不得將她收進自己口袋,隨身帶著走。
當時,他愛極了她,夸言自己會一輩子保護她,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沒想到最後竟會是自己重重傷了她,捅她一刀,令她痛楚地流血……
憶起前妻對自己的指控,崔剛信不禁大感苦澀。
他,真的傷她那麼深嗎?可他自己也很痛啊……
那時候跟她離婚,她可知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?他不願見她日日以淚洗面,他不明白。自己做錯了什麼?
他從沒那樣熾烈地愛過一個女人,到現在依然如此,她是唯一。
但他,卻傷了這個唯一的愛,到後來他們彼此痛恨,相互折磨,究竟是為什麼?
愛是什麼?怎會那麼令人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