搶來的姻緣 第10頁

又過了一會兒,正彥王動縮回手,問道︰「還有事嗎?」

知道她要來訪,心跳漏跳了好幾拍,本以為她會做些比較大膽的行逕向他示愛,結果只是這樣?用她的指尖搔得他心癢癢的?

「不請我喝杯茶嗎?」她說。

「茶?」他有些模不著頭緒。

「外面三十幾度耶!我冒著大太陽過來,至少要請我喝杯茶。」

「呃,可以。」正彥撥了內線吩咐秘書泡茶後,反問惟雙,「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喝咖啡?」

「我今天喝茶,看起來比較有氣質。」她笑答。

「誰說你沒氣質了?」

「沒有啊!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,大部份的男人都喜歡氣質美人,以證明自己很有品味。」

「無聊。」正彥雖斥之無稽,但心里頭卻開始發熱。因為她仍然沒放棄他,她還是那個熱情得讓人無法招架的曲惟雙。

「正彥,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厚臉皮,老是纏著你,一點女性的矜持都沒有?」她幽幽的問。

「不是。」他沒有順著她的話打擊她,反而很堅決的否定掉。沒辦法,面對她,他就是狠不下那個心,上次那樣冰冷的對她,他回去後自責了好久。

「哦。」

惟雙沒再說什麼,等秘書奉上茶水後,她只是喝著茶,默默的看著他,看得他心慌意也亂,一頁公文一審再審,最後還忘了簽名。

喝完茶,說聲掰掰,惟雙走了,留下滿臉錯愕的正彥,以為她對他的興趣不過爾爾,像顆小貓咪手中逗弄的毛線球而已。

可是第二天,她又來了,這次她帶著那只昨天才親手拆下的白金袖鈕,像昨天那樣為他換上,像昨天那樣點了杯茶,默默喝著,喝完說掰掰。

第三天,惟雙帶著第二天拆下的藍寶石袖鈕登門,這次正彥還特別留意她有沒有模走換下的袖扣,發現沒有後,心中有些失望。

想不到第四天,她還是登門造訪了,這次帶著他簽合約專用的名家筆。

這女賊!不但偷走他的心,還不斷從他身邊偷走一些價值不菲的隨身用品,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到底還要玩多久?最慘的是,他竟然是那只待宰的老鼠而不是貓,真是太扯了!

周末,不必進辦公室,正彥待在自己的豪華公寓里發了好一會兒呆,這時母親來訪,他懶洋洋的起身應門,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想著惟雙,不覺有些內疚。

他惹不起她,總躲得起吧!但他沒那麼做,是何居心?難道是想瞞著雅均和母親跟她暗通款曲?

「正彥,我帶來幾張酒單,你看要用台產酒還是洋酒好。」姜母的聲音喚回正彥的心神。她悲喜交加地等著當婆婆,雖然明知雅均的情況不樂觀,但看見她能嫁給自己的兒子,有個照應,心里仍是高興的。

「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我的婚禮企畫去辦嗎?」他狐疑的問。

「呵,不忙一點,不像在辦喜事嘛!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,你爸又死得早,不辦熱鬧點不行。」姜母笑容。

「我看是有酒商向你推銷吧!」姜家的喜事,目前只有一些比較親近的人知道,不過不管多親,有機會撈一筆當然不會放過,比如承包酒席等各項業務,總有回扣可拿的。

「正彥,你好像不怎麼開心,是不是不喜歡我拿這種小事來煩你?」知子莫若母,姜母看得出兒子在煩心,他每次一遇上困擾,眉心就有些發黑,好像在醞釀某種風暴似的。

「沒有。」他回避道,不希望母親知道他為別的女人煩心,反問︰「雅均最近好嗎?我幾天沒見到她了。」

「我看她也沒什麼精神的樣子。你們兩個怎麼搞的?是不是後悔了?不要搞得好像我在逼你們結婚一樣。」雖然她曾力勸了好幾回,但馬兒不喝水,你又如何教它低頭呢?

「我不知道雅均後侮了沒有,我這方面是還沒。她最近在忙什麼?有沒有按時去醫院檢查?打電話給她,老是講沒幾句就掛斷了。」

姜母跟雅均的母親都是出身平凡的女人,後來姜家發達了,姜母沒有因此就忘了昔日好友,兩人仍然是情同姊妹的手帕交。

彭雅均原本在倉儲公司有個行政工作,但因為身體有病,一個月前辦完交接,已經辭了,現在她和姜母住在一起,說好听點是以防發生什麼突發狀況,說難听點,簡直是在等死。

「她最近也沒忙什麼呀!除了去試婚紗,整天待在家里,有問才有答,快要像你一樣悶了。」她不禁嘆了聲。

「我那不叫悶,叫做穩重,不知道多少女人為我著迷呢!」正彥和母親開起玩笑來了。父親在他二十歲那年就去世了,母子倆相依為命,一向無話不談,姜母更是常常拿听到的冷笑話來增廣他的見聞。

「穩重你的頭啦!教鳥兒說那種話的男人叫穩重嗎?」姜母嬌叱道。

「你說的是哪一句?」

「就是那句「肥婆走開」呀!結果那個肥婆非但沒走開,連你的喜兒都學不會說那句話,有夠失敗。」

五年前,當時正彥還和母親住在一起,對門的肥婆老是跑來串門子,實在很討厭。那肥婆有個年方十八的漂亮女兒,硬是想塞給他這個金控公司總裁當老婆,結果這個漂亮女兒非但對他跟他的錢沒興趣,最後還跟個窮小子私奔了。

老天垂憐!他最討厭擺闊裝門面,滿嘴女兒經的肥婆了,不過那個女兒倒是滿有個性的,竟然選擇跟窮小子私奔。

後來肥婆不再上門,並且羞于見人的搬了家,他的耳根子也終于得以清靜。

「媽,你也不弱啊!你特地去買了變聲器,每次一看到肥婆來按門鈴,就大聲的嚷著肥婆走開,然後賴給喜兒。」想起這一段,正彥不覺笑了。

「有這回事嗎?」姜母佯裝不知的回想著。

「我的喜兒還因此被肥婆瞪,結果得了憂郁癥,每個星期都要看一次心理醫生。」

「胡說八道,動物哪需要看心理醫生,全是你們這些自以為聰明的年輕人在趕時髦。」

「不跟你說了,免得我的喜兒听見了更憂郁。」

「嗯,不如我打電話叫雅均出來吃個飯,她那個樣子實在令人擔心。」

「也好。」雅均的情況似乎不太好,簡直跟剛獲知自己得了血癌時沒兩樣,他這個當未婚夫的,有必要適時表示關心。

中午,正彥原本就跟某商場友人有約,所以只好和母親及彭雅均提前前往同一個餐廳用餐,希望有足夠的時間把雅均的心結解開來。

稍後,正彥終于突破她的心防,听她娓娓道出心事——

「正彥、伯母,如果你們的生命剩不到半年,你們會想做些什麼?」

「也許我會想去旅行吧!」姜母似真似假的說,「或許做些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,比如去高空彈跳啦,或是沖浪這類瘋狂的舉動。」

「你怕高,而且也不會沖浪。」正彥怪異的看著母親。

「我可以學啊!到了這個地步了,難道還怕死嗎?」姜母不置可否,覺得自己年紀雖然大了,但尚有學習能力。

「那你呢?正彥。」彭雅均再問。

「我?一時間也想下出來,不過我肯定會先安頓好我媽,然後再進行下一步。」

「我想學服裝設計。」

「學服裝設計?你的本科不是學美工的嗎?為什麼不去畫畫呢?」姜母心想,也許所剩不多的生命可以帶給雅均更多啟示。

「其實我當初只是抱著混文憑的想法,根本沒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學美工,可是當我看見惟雙那雙巧手設計出一幅幅精采的杰作,縫制出一套套美麗的衣服時,我好想像她一樣,好希望能在這世上留下一點東西。」彭雅均激動得幾乎哽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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