惟雙手捂著傷口半果的坐在地上,為整個過程感到一陣荒誕怪異和可笑。
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報應吧!她玩弄了一名小男孩的感情,想不到小男孩是不經玩的,三兩下就發神經,甚至差點搞死她。她想自己以後會乖一點了,寧願沒桃花也不要招惹到爛桃花。
但她還不會死,只是需要求救而已。喘口氣想起身打電話,這時突然听見店門開啟的叮當聲,不久一名高大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。
「我的天!」男人驚恐的大叫。
「死賤人,你怎麼會來這里?」惟雙見到信得過的人,忍不住熱淚盈眶。有朋友真好,尤其是這種隨時願意為你兩肋插刀的朋友。
「珊卓拉打電話告訴我你出事了,她的車子送修,叫我先趕過來看看。」史健仁邊說邊找件衣服罩住她,抱起她急忙往外定去。
「一定是我被攻擊的時候她感應到了,有這種姊妹真方便。」
「你別那麼多話,失血過多我可沒血輸給你。」
「你每隔一個月就去捐血一袋救人命,卻不肯輸血給我?」她奇怪的瞄他一眼。
「我是RH陰性血型的人,你要不起這麼高貴的血。」史健仁把她安置在車子的後座,又道︰「我是怕萬一自己需要血又沒血用,所以才常常去捐血的,你以為我真的那麼愛捐?你說對了,我就是怕死!」
「RH陰性。」
這個血型最近有點熱門哦!
惟雙入院沒多久後,惟珊稍後就趕來了,凌晨三點多,惟雙的傷口終于處理完畢,但惟珊沒告訴父母,反而通知今天就要結婚的準新郎倌。
當正彥看到躺在床上的美人兒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時,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,臉色自得跟紙一樣。
他僵直的走到病床邊,輕輕撫著那張依舊清艷的小臉蛋,惟雙因為麻醉的關系還在睡,但似乎是知道他來了,唇角慢慢漾開一朵若有似無的微笑。她的體溫有點低,可能也有點失溫現象。
「怎麼會發生這種事?怎麼會發生這種事……」正彥喃喃自語著,眼中除了惟雙,什麼都看不見了。
「喂,姜總裁,雙又不是死了,你別這種表情好不好?」惟珊拍了下他的肩膀,要他保持樂觀。這時候病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如喪考妣的陪伴人。
「她出事的時候我沒能及時趕去救她,我算什麼情人呢?」
「你跟一般的情人沒什麼兩樣,又不是整天系在褲頭上,小意外難免的。」
「這不是小意外,她差點死在那個叫小孫的男孩手上!」正彥抬頭激動的低吼。
「好吧!不是小意外,但她現在沒事了,請你別讓她醒來時看見你要死不活的樣子。」
「我盡量。」
「你已經說盡量了,我還能說什麼?」惟珊雙手一攤,不再表示意見。「雙要我問你,雅均的主治大夫是誰,她想讓伍迪去比對一下骨髓。」
「啥?」正彥一時沒听懂。
「總之我話帶到了,你要留下來陪她嗎?你留下來我就回去休息嘍!」她輕松的問。
「我當然留下來。」這是身為男友應盡的義務。
「那謝了,我走了,拜。」惟珊看似對自己姊姊沒什麼感情,但這是因為她知道惟雙沒事了,又有人照顧,所以很放心。
而且從今天起,她一人得分飾兩角去應付家里那兩位老人家,可還有得累呢!
惟雙是被一陣啵啵啵的聲音給吵醒的,那聲音有點像沉到水里听岸上的人講話,明明是有語調跟咬字的,但怎麼都听不真切。這可能跟她身體不舒服,麻藥又未退盡有關系吧!
正彥一直握著惟雙的小手,痴痴的看著她,直到太陽升起,佳人幽幽轉醒。
惟雙看見他,先是甜甜一笑,接著秀眉一擰,緊張的問︰「幾點了?你不用回去準備結婚嗎?」她不想讓他母親對她更反感。
「不結了。你現在這個樣子,我還有什麼心情去結婚?」做罪人就做罪人吧!反正他結不結婚都注定成為罪人了。
「這樣不好吧!家里通知了嗎?大家會不會都在找你?」
「媽跟雅均都來了。」正彥將高大的身軀讓開一點,讓她能看見他身後的人。
「伯母、雅均!怎麼這樣?婚禮呢?」原來她剛才听到的啵啵聲,就是姜母和彭雅均在說話的聲音.
「繼續進行,只是少了當事人,變成同樂會而已。」姜母嚴肅的回道。
「對不起,我又凸槌了,造成你們的困擾。」
「算了,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無時莫強求,也許我和雅均無緣做婆媳吧!我決定收她當干女兒了。」
「惟雙,」彭雅均依近她的床畔,柔柔的道︰「我覺得我終于長大了,以往的種種風雨,就讓它過去吧!你要快點好起來教我設計服裝,我還有好多好多要學,對不對?」
彭雅均前天才出院,今天又來到醫院,看盡生死福禍,霎時感觸良多,大嘆人生無常,不再執著于自己的命運乖舛,怨嘆上天對她不公平了。
惟雙來回看著三人,不敢相信自己因禍得福,一下子就獲得所有人的諒解了。呵呵,當個弱者果然比較容易受到同情啊!這樣下去腦子會生銹啦!
不過……
「正彥,我這傷口一定會留疤了。」她落寞的道。
「沒關系,我會為你找最好的整形科醫師,一定讓你跟從前一模一樣。」正彥全心全意的哄她。
「這是不可能的,就算沒有留下凹凸不平的傷疤,至少也會有白白的痕跡,你一定不會喜歡的。」誰叫他說他就喜歡白白淨淨的她,現在她有疤了,不美了,看他要如何自圓其說。
「我發誓會像愛你其他地方那樣愛你的疤痕,這樣你放心了吧!」
惟雙搖搖頭。
「那你想怎麼樣?」總不會叫他也弄一個疤以示公平吧!
「惟雙,有疤就有疤了,有什麼關系?現代人剖月復生產,留下的疤痕才大呢!」姜母說。
「是啊!扒一下就看不見了,這是小問題啦!」彭雅均也附和。
「我的方案一可以重提嗎?」惟雙問正彥。
「方案一?」彭雅均一臉疑惑。
「我想在上面刺上正彥的名字或是符號,這樣剛好可以蓋過傷疤。」惟雙道。
「用刺青蓋過去是挺容易的,但我的名字有什麼好看的?我一點也不覺得把名字刻在女人身上有什麼美感可言。」他仍是不贊成。
「這就要靠設計了。雅均,你有沒有興趣一起想?」惟雙問雅均。
「恩,好像滿有意思的。」
「這就是中國字的藝術。」
之後,惟雙的左脅下方會有青,圖案是她和雅均共同創作的。
史健仁被惟雙強迫去做骨髓比對,本來大家都不抱希望的,想不到競中了意外大獎,樂得一干人等在醫院跳上跳下整整半個小時,害得樓下病房不得安寧,派遣護士跑上來抗議。
這大概就是緣分吧!在全球六十億人口中找到了這一個,在台灣兩干三百萬人口中發現了這一個。
後來史健仁跟彭雅均因為這層微妙的關系而開始交往。
兩個月後,惟雙在亞伯罕的鼎力協助下,成功的展出一場蚌人秀,發表的設計作品也包括些許過去保羅‧肯恩抄襲過的。
餅了兩天,巴黎服裝雜志大力報導保羅‧肯恩抄襲學生作品的新聞,原來保羅‧肯恩在隔天發表的時裝內容中,內含大量惟雙昨日已展出過的作品,這在時裝界是個大忌,保羅‧肯恩沒有證據幫他說話,惟雙又有大師幫她撐腰,其後果可想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