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經常來咖啡館,也是為了想看到她?
喜樂不敢置信,屏住氣息。
「你拿著我那張名片,說要跟我結婚的時候,我以為你腦子有問題,甚至猜想該不會是某種仙人跳的詭計吧?可是跟你結婚以後,我變得愈來愈依賴你,期待接到你傳來的簡訊,想看你每天早上在我身邊醒來,我還很喜歡偷偷站在病房門口,看你跟我爸聊得好開心的樣子……」他幽幽低語,回憶起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,嘴角牽起幸福的微笑。「听你說在何燦宇面前戴兔耳朵、穿迷你裙,我其實很吃醋,才會不由分說地凶你,不準你跟他私下太接近——我那次很不講道理,對吧?但我現在明白了,原來是因為我那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。」
他輕聲一笑,低下頭,親昵地與她額頭相抵。「你已經住進我心里了,你懂嗎?喜樂,所以我听見你對我說你是為了錢嫁給我,才會那麼生氣,那麼心痛。如果我還有一點判斷力,應該能猜到你是想成全我跟薇薇才說謊,可是當時我已經失去理智了——就是因為很在乎你,我才會變得那麼笨,才會看不出你說謊的時候,其實眼楮含著淚。」
因為太在乎,才會心痛,才會被她的謊言所欺騙,認不清事實的真相。
所以他是愛她的!他是愛她的……
喜樂懂了,相信了這男人對自己的真心,他的心在她眼前跳動著,那麼強悍又那麼脆弱。
「你原諒我好嗎?」
她鼻頭酸楚,淚眼蒙朧地瞧著他。
懊請求原諒的人是她啊!她不該自作主張,對他說了那樣的謊,讓他獨自守候了十三個寂寞的滿月。
「對不起,世展,對不起……」她啞聲道歉,終于壓抑不住滿腔激動,臉蛋埋進他胸膛,盡情哭泣。
摩天輪依舊緩緩轉動,承載著夢想,承載著幸福,在天空劃過一道圓滿的弧線,回到最初開始的地方,心動的原點。
車廂門開啟,門外排隊的群眾面面相覷,先是一陣驚愕,然後回過神,一個個用力鼓掌,歡呼喝采。
因為他們看見一對戀人,正渾然忘我地深吻著——
終曲
「好了,終于雨過天晴了!」
星期天下午,幸福公寓四——不,N人組聚會,大夥兒喝咖啡、切蛋糕,慶祝他們最可愛的妹妹汪喜樂回歸。
其中最樂的人,應該算是齊真心了,臉上的笑容開得比誰都燦爛,但卻故意裝一副凶巴巴的潑辣樣。
「你這狠心的丫頭,居然舍得這麼久不跟我們聯絡!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?」說著,她捧起一碟女乃油蛋糕,作勢要往喜樂臉上抹。
喜樂連忙尖叫著往後跳。「對不起,人家知道錯了,對不起嘛!」
「說對不起就算了嗎?」齊真心窮追不舍。「我這一年多的擔心,你打算怎麼賠給我?嗄?你說啊、說啊!」
「對不起啦,真心,你饒了我,拜托你饒了我。」喜樂懇求,躲到徐世展高大的身軀背後。
「夠了吧?真心。」徐世展挺起胸膛,保護自己的女人。「喜樂都道過幾次歉了,你就別為難她了。」
「喲,靠山出來說話了。」齊真心嗤笑。「是,我知道,喜樂現在有人挺了,我會小心點,不敢對她怎樣的。」
喜樂听了,從徐世展身後探出一張清秀的臉蛋,嘻嘻傻笑著。
見她這樣傻氣的表情,誰也不忍苛責她了,只有何燦宇還堅持鬧她,切了一塊厚厚的蛋糕。
「既然這樣,你把這塊蛋糕全部吞下去,算是跟我們大家道歉吧。」
「只要我吃下去,你們就肯原諒我嗎?」喜樂認真地問。
何燦宇勾在唇畔的笑卻是不懷好意。「你就吃吃看啊!」這蛋糕可是足足有三人份,就不信這個小鳥胃的女人吃得下。
沒想到喜樂接過蛋糕,毫不猶豫地就拿叉子挖來吃,好似參加大胃王比賽,沒幾分鐘就掃光光。
眾人瞠目結舌,都是不敢相信。
徐世展看她吃得嘴角全是女乃油,好笑地搖搖頭,抽出一張紙巾,體貼地為她擦干淨。
「你真的全吃了?喜樂。」連一向鎮靜的周世琛都不禁動搖,驚訝地追問。「你以前不是最害怕吃蛋糕的嗎?還說一個禮拜只能吃一個。」
「因為……嘿嘿。」喜樂又傻笑,不知該怎麼解釋,只好不好意思地模模頭。
徐世展寵溺地看她一眼,代她發言。「因為我跟喜樂保證過,不管她胖得像冬瓜還是瘦得像竹竿,都一定會嚴加看管住她,不讓她離開我身邊。」
喔~~原來是愛的力量啊!
眾人了解,眼看兩人甜蜜蜜的小動作不斷,彼此交換心領神會的眼神。
「我說徐世展,你管喜樂那麼嚴,要不要干脆讓喜樂戴上手銬算了?」何燦宇謔問。
「你以為我不想嗎?」徐世展不客氣地回瞪,到現在仍對這個假想情敵心存戒備。「你們不曉得,要是我那天晚上沒回到美麗華,說不定又要跟喜樂錯過了,她本來打算隔天離開台灣的。」
「什麼?你要去哪里?」
「在雲林工作的時候,我認識一個朋友,他要到上海開一間精品店兼賣咖啡,邀我過去當店長。」喜樂解釋。
「你答應了?」
「她是答應了,不過我們世展不準她去。」徐爸爸也參加聚會,坐在一旁笑吟吟地搭腔。「世展好不容易找到她,當然要把她留在身邊,怎麼可能讓她又飛到上海去?」
「呿,誰管他準不準啊?」喜樂噘嘴嬌嗔。「那麼霸道!」
「難道你還想去?」徐世展眯起眼。
「考慮考慮嘍。」
小倆口斗嘴,看得所有人哈哈大笑。
「喜樂,別太為難你的男人啦!」齊真心難得中肯地為徐世展說話。「你知道嗎?他可是為了你才一直賴在我們幸福公寓的,還不時跑去咖啡館坐,好像深伯我們有了你的消息會『暗杠』不告訴他似的,緊張得很呢!」
「是喔,他真的有那麼緊張?」喜樂暗喜,表面卻裝不以為然。
「是真的。」她三個好朋友同時點頭。
「看吧,大家都為我作證,這樣你有感受到我的誠心了吧?」徐世展口吻像在討賞。
喜樂噗哧一笑。「好吧,要我相信你也行,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。」
「什麼問題?」
「如果有一天我們吵架了,你會怎麼做?」她眨眨眼,眼眸清亮精靈。
「我會怎麼對我愛的女人,你應該很清楚。」徐世展不肯正面回答。
「我怎麼會知道?」她故意裝不懂,偏要他親口說。
徐世展無奈,環顧其他人,攤手聳肩。「你們說,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?」
「這個嘛……」眾人不予置評,察覺到空氣中隱隱浮動著粉紅色泡泡,很識相地各自捧各自的蛋糕,轉過身,假裝很忙碌地閑聊,刻意留給小倆口獨處的空間。
徐世展與喜樂對立相凝,許久、許久,他終于不得不認輸,放下男人尊嚴。
「你就是想看我舉白旗是吧?好,我投降。」他咳兩聲,清喉嚨,發表愛情宣言。「以後如果我們吵架了,不管其實是你多麼無理取鬧,錯的人一定是我,我一定對你讓步,因為你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愛的女人,我不寵你,還能寵誰?」
「干麼……這樣說啊!」喜樂听得眉開眼笑,頰飛紅暈,又驚又喜,又有些害羞。「我才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女人。」
「我知道你不是。」他溫柔地望她。
她嘟嘴。
「還在吃薇薇的醋?」他戲謔地捏她臉頰。
「誰說我在吃她的醋啊?」她驚聲抗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