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恭喜你,總裁,你做到了。」
「獎賞呢?」他朝她眨眼,好像只關心這個。
她悄悄嘆息,心弦柔柔一牽。「你想要什麼?」
「陪我去Pub把妹。」
「……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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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,不管他要什麼獎賞,她都豁出去了,結果他卻是要求來Pub把妹?
這算什麼?真可惡!
服務生剛送來一杯啤酒,思晴便豪邁地舉杯,一飲而盡。「再給我一杯——下,直接上一手啤酒好了!」她決定喝個痛快。
「怎麼了?思晴。」鐘雅人坐她對面,笑笑地望她。「你怎麼看起來好像很悶的樣子?」
「我沒悶。」她倔強地否認。「我只是不明白。」
「不明白什麼?」
「總裁要把妹,何必堅持我跟著來?」她狠狠瞪他。「不覺得這樣反而礙事嗎?」
「不會啊,有你在才好。」他俯過身,宛如分享什麼秘密似的,壓低嗓音。「你瞧,我們才剛進來沒幾分鐘,已經有多少女人往這邊瞧了,萬一她們一個個都黏上來,起碼還有你幫我打發那些我不中意的。」
「原來我只是你的擋箭牌?」她更悶了。
他低低地笑,溫熱的氣息搔弄她耳際。
思晴覺得有些癢,更有些心悸,不禁懊惱地揚眸,凝視面前笑容滿點的男人。
難道前天早上的吻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嗎?
她以為他會那樣做,至少對她是有點動心的,原來只是他心血來潮的輕薄。
原來是她自作多情……
「你在期待什麼?」他若有所指地問,彷佛看透她的思緒。
她一震,急忙搖頭,臉頰淡淡染上一抹霞色。「我哪有期待什麼?」
他微微一笑,好整以暇地拿手指刮她臉頰。「可是你的臉紅了。」
「我——」她被他逗得又羞又窘︰心跳難以自持地怦怦跳著。「我臉紅是因為喝酒的關系,你別亂想。」
「你以為我在想什麼?」
「我——」她說不出話來。
他又笑了,笑得她很想扁他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一拳。
「你以前應該幫別的老板追過女生吧?」他忽問。「據我所知,很多秘書都會幫老板記女朋友生日,按時送鮮花送禮物之類的。你應該也會那麼做吧?」
「我是做過,又怎樣?」她不情願地抿唇。
「那就對啦!」他樂得一拍手。「你就當自己現在是幫我追女生,記得把你的PDA拿出來,隨時幫我記下她們的喜好跟聯絡方式。」
他還真拿她這個秘書當約會顧問用啊?她惱怒地蹙眉。「就算總裁想追她們又怎樣?跨國戀情不會順利的。」先潑一盆冷水再說。
「你又知道了?」他不信邪。「我可以出機票讓她們飛來台灣看我。」
「台灣也有很多漂亮的女生,干麼非要在紐約找情人?」換另一種方式勸他放棄。
「洋妞有洋妞的魅力。」他再次湊近她耳畔,曖昧地低語。「身材火辣,又放得開,台灣女孩比不上的。」
意思是台灣女生身材差又愛要矜持嗎?思晴臉頰發燒,不知怎地,總覺得他似乎在暗指她,她的胸部的確不夠豐滿,對男人的追求也總是敬而遠之……
「你看起來好像心有戚戚焉,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?」他又調侃她了。
她真的好想扁他!「你——」
「我怎樣?」
去死吧!
她在心底暗罵,表面卻綻開最甜美的笑顏。「請總裁盡避在這里好好玩,屬下一定會善盡秘書的責任,適時『協助』您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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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喝醉了。
尖銳的笑聲從身後傳來,鐘雅人听了,立刻凝住對身旁辣妹展露的笑容,往角落的方向望過去。
他沒听錯,正傻笑的人就是思晴。她一面喝酒,一面嘮嘮叨叨地自言自語,幾個對她有興趣的男人都被她瘋癲的模樣嚇著了,不敢輕易接近。
她怎會喝成這樣?
鐘雅人心疼地嘆息,起身走向她。
她又乾了一杯啤酒,抓起立在桌上一個玻璃玩偶,對著那女圭女圭碎碎念。「你說奇不奇怪?那家伙明明就是個愛耍賴的男人,根本看不出哪里厲害,卻哄得對方大老板開心,他人緣怎麼那麼好啊?好像誰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。還有,他為什麼懂那些復雜的技術?我還以為他只會鬼混,沒想到腦子里還挺有東西的,他以前是都在裝傻嗎?為什麼要這樣騙大家?他還……」
她打了個酒嗝,氣惱地對不會說話的女圭女圭嘟起嘴。「他耍了我!你相信嗎?我以為他對我有點特別的意思,可是他……耍我!他好過分,壞透了……」
他很過分?壞透了?
听著她迷蒙的嘟囔,鐘雅人自嘲地勾起唇。他承認,今夜刻意帶她來酒吧的自己確實有點壞,但也是為了逼出她的真心。
他希望她為他吃醋,希望她酸酸地阻止自己跟那些洋妞鬼混,但她不但不阻止,還真的很盡責地「協助」他一一記下那些女人的聯絡方式,教他氣結。
他咽不下懊惱,刻意坐到吧台去,跟一個又一個美女搭訕,她也一聲不吭,只是獨自坐著喝悶酒。
要怎麼樣,才能讓她願意主動靠近他呢?
他實在拿她無計可施,到最後,依然是他主動來到她身邊。
「思晴,別再喝了,你已經喝太多了。」
他在她身邊坐下,順手接過她手里的酒杯。
「還我!」她抗議。
他搖頭拒絕,她想伸手過來搶,他將杯子往地上一砸。
「喂!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啊?」她火大了,沒酒可暍,索性一把揪住他領帶,將他拉向自己。「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!你為什麼要騙人?你是不是一直在裝傻?其實你很聰明、很厲害對不對?為什麼要故意裝一副阿斗樣?」
「阿斗?」听到她將這詞冠在自己身上,鐘雅人又好氣又好笑。
她卻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對老板不敬。「你知道嗎?我剛見到你的時候,真的很瞧不起你,我還在你女乃女乃面前說你是阿斗,說我一定會把你扶起來——現在想想,真正笨的人是我吧?一直被你騙得團團轉!你說,你一開始抓著Terry總裁談樂團的事,是不是事先調查過他兩個兒子都愛玩這個?你是故意投其所好,增進他們父子感情,對吧?」
他苦笑。她真的喝醉了嗎?怎麼問話如此犀利?
「走吧,思晴,我們回飯店。」他試著抽回遭她扣押的領帶。
她卻緊抓著下放。「我不要回去!我一定要听你說清楚,為什麼當老板的,總是那麼……討人厭?為什麼你們一點都不懂得體恤屬下?我在公司為你做牛做馬,你卻道遙快活地跟女人約會,也不管我有多傷心……」
她果然還是喝醉了。
鐘雅人幽幽嘆息。「你是不是記錯人了?思晴,我可沒把你一個人丟在公司去約會。」
「你有!」思晴使勁扯他領帶,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要任性。「你把我丟在這邊喝悶酒,跟那些外國美女親熱,還不是一樣沒良心?你……你跟他都一樣,都沒良心,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……」
她驀地頓住,像想起了什麼,眼眸淡淡地蒙上哀愁的迷霧,他看了,胸口一擰。
「那天我發燒了,頭好痛,可是他根本沒注意到,只是一直逼我快點把東西交出來,只因為我弄錯幾個數字跟圖表,他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,好像我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,只會找麻煩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