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教壞總裁 第22頁

思晴昂然抬頭。「請總裁放心,我一定讓你滿意。」

他臉色一變,大手猛然一揮。「出去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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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內心深處,其實一直沈睡著一只猛獸,是你把他喚醒了。」鐘王郁華幽幽說道。

思晴愕然听著。

這天,鐘王郁華特地約她到家里用餐。雖然集團董事長私下召見總裁秘書並不符合常理,也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猜疑,但鐘王郁華是當初將她聘進鐘心工作的主要決策者,所以她還是來了。

席間,鐘王郁華告訴她很多關于鐘雅人的事,從小到大,鉅細靡遺。

而她這才知道,原來鐘雅人在上高中以前,並不住在鐘家,他跟親生母親一直被父親養在外頭的金屋,直到父親的元配死了,才真正認祖歸宗。

念小學的時候,他曾由于單親家庭的緣故,被同學們欺負,嘲笑他是爸爸不要的孩子,而倔強的他即便被打得傷痕累累,也絕不低頭。

他的母親是那種很認命的傳統女性,明知兒子在學校受了委屈,卻總是勸他忍耐,也不許他向父親告狀,後來還是某一次他單挑數名同學,被打到送醫急救,他父親才赫然驚覺事態嚴重。

因為對這個私生子感到歉疚,從此以後,他父親加倍地疼他,反而忽略了家里另一個兒子。

「這就是他們兄弟倆之間最大的心結。」鐘王郁華嘆息。「雅倫本來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冷淡又嚴苛,後來是他媽跟他說他爸爸在外頭養了個情婦,還灌輸給他很多仇恨的念頭,他才把一切都怪到雅人母子倆身上。」

「所以他們兄弟倆才會一直處不好?」思晴探問。

鐘王郁華搖頭。「最可怕的是,他們兄弟倆處得很好,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兄友弟恭,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。」

但其實兩個人都在演戲。

思晴領悟鐘家老女乃女乃話里的涵義,驀地打個冷顫——原來從那麼早以前,雅人就已經學會假裝了嗎?

「我剛說過了,雅人他媽是那種很會吞忍的傳統女性,我想她私下一定常告誡雅人,不許他跟自己哥哥爭。」

「所以他才會明明很聰明,表面上卻裝作很墮落,游戲人間。」思晴終于懂了。

「我看他裝到後來,自己也分不清什麼是真,什麼是假了吧?」鐘王郁華苦澀地抿唇。「不怕你笑,雖然雅人老是一副很不成器的模樣,但其實我最疼的孫子是他,他跟他大哥不一樣,跟其他堂兄弟也不一樣。」她頓了頓,神色惆悵。「只有他會說笑話逗我這個老人家開心。」

思晴點頭。只要鐘雅人願意,他可以將任何人哄得服服貼貼,他天生就有那樣可親的魅力。

可惜現在的他,變了。

「是你把他心里那頭猛獸喚醒的。」鐘王郁華直視她,眼眸閃著銳利的光。「這些年來他一直強壓在內心深處,現在終于壓不住了。」

「是我的錯嗎?」思晴惘然低語。是她將一個陽光般溫暖的男人變得那麼陰森冷酷?

「不能說是你的錯,只是你剛好踫到他一直藏得很好的逆麟。」一道沈靜的嗓音忽地在兩個女人身後揚起。

思晴一震,凜然回首,落入眼底的是鐘雅倫英挺的身影,他好整以暇地倚在落地窗邊,手上端著杯酒。

「你怎麼會在這兒?」她語音驚顫。

「我听說女乃女乃今晚要請你吃飯,特地回來一趟。」

「你——」思晴咬牙,看看他,又看看鐘王郁華,掩不住懊惱。這是一場鴻門宴嗎?為什麼他們倆要聯合私下召見她?「你們想說服我去勸雅人辭職嗎?我不會這麼做的。」

她絕不會出賣他!

「你不肯當說客,是因為他是你的老板,所以你要對他效忠嗎?」鐘雅倫閑閑地問。

「是又怎樣?」

「如果我說,只要他肯答應辭職,我可以讓你回到我身邊,你覺得怎樣?」

他竟開出這種條件引誘她?未免太小看她!

思晴霍然起身,慍怒地瞪他。「你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繞著你轉的小秘書嗎?」以為他只要手指一勾,她就會欣喜地投懷送抱嗎?「告訴你,我不希罕,我不會背叛雅人!」

「即使我願意出雙倍薪資給你?」

「我不需要!」金錢或任何其他東西,都買不到她。

「你說這話,真是太令我失望了。」鐘雅倫似笑非笑地搖搖酒杯。「我還以為經過這些年,你成長許多呢。」

就因為她成長了,才看清他根本不是個值得她敬愛的男人。

思晴冷冷牽唇,不悅地睥睨他。

他地輕聲一笑,轉向鐘王郁華。「女乃女乃,現在你肯承認,我把她送到雅人身邊,是著妙棋了吧?」

「算你厲害。」鐘王郁華笑了笑,悠閑地調整老花眼鏡。「我本來也只是想試試看而已,沒想到真的見效。」

「你們倆……是什麼意思?」思晴蹙眉,戚覺自己似乎被卷入一樁陰謀。

鐘雅倫望向她,好心地為她解惑。「我不是跟你說過,是我把你推薦給女乃女乃的?」

他是說過。思晴防備地眯起眼。

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?」

「因為你認為我會盡全力輔佐雅人,不讓他被其他人拉下來,只是沒想到他會不肯主動將總裁的位子讓還給你。」

「你錯了,雅人不肯主動辭職,我早就料到了,因為我本來就是想藉著你逼他顯露本性。」鐘雅倫意味深長地停頓,啜飲一口酒。「這些年來,雅人就像顆未爆彈,總是讓人心驚膽跳的,怕他哪一天會忽然爆發,我厭倦了再這樣提防他,索性直接逼他爆出來比較省事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,你是故意逼雅人暴走的?」她不敢相信地瞪他。

「嗯哼。」

「可是為什麼?為什麼你篤定我可以做到?」

「很簡單,因為雅人喜歡你。」

「什麼?」她愣住。

「你應該已經不記得了吧?」鐘雅倫笑望她。「其實你跟雅人很多年前就已經見過了。你還在我身邊當秘書的時候,有一年生日不是一個人加班到深夜?你記不記得你後來跑上公司屋頂喝酒?」

「我——」思晴驚愕地張唇。她想起來了,就在她此生最淒慘最寂寞的生日那天,她獨自在屋頂買醉,然後,有另一個男人出現,她記得他陪自己一起喝了好多好多,她也跟他說了好多好多,直到茫茫睡去。「那個人……就是雅人?」

「沒錯。」鐘雅倫頷首。「那天他是來公司找我,卻見到了你,跟著你上屋頂,陪你喝到天亮,後來他背你下樓,把你交給我——你知道他那時候跟我說什麼嗎?」

「他說什麼?」她恍惚地問,還處在回下了神的狀態。

「他要我好好照顧你,希望我不要辜負你。」

「他真的……那麼說?」而她卻一點也不記得他,不記得他就是那個在自己最傷心的時候,陪在自己身邊的陌生人。

思晴忽然覺得心好痛,淚光隱隱在眼底閃爍。

「他對你一見鐘情,可是還是將你交還給我了,因為他以為你愛我,而且他也已經習慣不跟我爭。」鐘雅倫嗓音微微沙啞。「他除了交代我好好對你,也勸我不要再跟老爸賭氣,回鐘心工作。」

「後來呢?他就那樣走了嗎?為什麼不再出現在我面前?」她顫聲追問。

「那時候他正在美國念書,是趁放假回來的,當天下午就離開台灣了。」

所以他們就這樣錯過了?

思晴伸手搗唇,抵擋嗚咽的沖動。

她終于明白了,為什麼她到鐘心面試那天,鐘雅人會刻意找她攀談,他一定很高興能再見到她,或許正壓抑著狂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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