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我怕了你 第14頁

她緊緊閉上眼,氣息急促。

他微微一笑,明知她只是裝睡。「再不起來我可要親口喂你了喔!」半真半假的威脅。

她身子一顫。

「說實在,每次看武俠小說,我都很想試試以嘴哺藥是什麼滋味,雖然你的嘴唇薄薄的,吸起來大概沒什麼味道,不過——」

「!」她驀地睜開眼,用力地、陰沈地瞪他。「我死也不讓你佔便宜!」坐起上半身,搶過微波碗,忿忿喝姜湯。

他微笑望她,若有所思地撫弄著下頷。

「你看什麼?」喝乾一碗湯,她熱得全身發汗,卻還沒忘記狠狠白他一眼。

「怎麼?你還真怕我輕薄你啊?」他笑著接過碗,拿紙巾替她擦拭滿頭大汗。「我不是說過了嗎?你不是我的——」

「知道了!你不必一再重復。」很傷人耶。

她懊惱地躺回沙發。

星眸閃過異光。「你明白就好了。」他柔聲道,拿起耳溫槍再朝她耳畔射一發,三十八度。

他笑容一斂。「好像愈來愈燙了。真的不用上醫院嗎?」

「別發神經了!只不過是我體內的抗體在對付病毒而已。」她沒好氣地駁斥。「我要睡了,別吵我。」

「是。大小姐請安心入睡吧,小的保證不會心起邪念。」他戲謔地說道。

她冷哼,很清楚他對她沒興趣。

側過身,閉上眼,她決定忘了這令她著惱的男人,拜訪周公去。

不過片刻,她意識便朦朧起來。

半夢半醒之間,她仿佛听見了兒時熟悉的搖籃曲,柔和的琴音,奏著她最喜歡的那首歌。

於是,夢里的世界忽然變成了不可思議的彩色,她飛上天,悠然躺在一彎黃澄澄的月牙上,而一雙燦亮的星星對她眨著眼——

她睡著了。

黎明淳停止彈琴,來到沙發邊,端詳汪藍睡顏。

她睡得很不安穩,臉上汗水直冒,臉色一下紅一下白,嬌喘細細。

一定很難受吧?

他擰了擰眉,拿毛巾替她擦汗,耳溫槍再打一記,三十七度九。

好像開始退燒了。他拿起方才上網下載的資料,再細讀了一遍,上面說開始退燒的時候可以敷冰袋幫助病人降溫。

他點點頭,進廚房開冰箱,拿毛巾包冰塊做了個簡單的冰袋,回到客廳放上她額頭。

涼意沁人額頭,她似乎舒服許多,在夢里輕輕嘆了口氣。

他忍不住微笑。

夜很深很深了,他在她身邊守了好幾個小時,眼皮很沈很沈,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
對自己無法成眠的原因,他很明白。

微笑變得苦澀,他站起身,倚著落地窗,無言看窗外月色。

他睡著了。

汪藍拿下額頭上的冰袋,悄悄坐起身,好奇地望向靠著沙發坐在地上,靜靜打盹的男人。

他不會就這麼在她身邊守了一夜吧?

她不敢相信。

但事實擺在她眼前,她又不得不信。

她眨眨眼,仔細端詳他睡顏。

似山峰稜線清楚的眉,安詳垂斂著的濃睫毛,高傲中不失俊俏的鼻,還有那兩片紅潤的、飽滿好看的唇——

怎麼辦?心跳得好快。怎麼辦?她的視線移不開。怎麼辦?雖然他表明了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,可是她還是好想親他啊!

汪藍捧住胸口,拚命克制凌亂的呼吸。

他端正的唇,看來好性格,也好柔軟,好像很好吻的樣子。

艷紅的小臉偷偷地、一寸一寸地湊過去,接近他性感的唇。

一下就好。蜻蜓點水,他不會發現的。

一下下就好……

「唔。」一聲低吟。

他醒了?!

汪藍驚嚇得僵住身子,一動也不敢動。

但他沒睜開眼,只是轉動了下脖子,調整不舒服的睡姿。

她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幸好幸好,他沒醒過來,沒見到她方才那副花痴樣,要是讓他逮著了,不笑死她才怪。

還好還好。她拍拍怦怦跳的心口,安撫自己。

沙啞的嗓音卻偏在這時候拂過她耳廓。「你醒啦?」

「嗄?咦?」汪藍驚恐地扭過頭,與黎明淳視線相接,那雙又黑又亮的眼,正興味地瞧著她。

他、他、他他他……真的醒來了?

她頓時頭暈目眩,像意外踩到事先埋好的地雷,一顆顆在她體內爆開,她措手不及,往下一歪,整個人跌入他懷里。

「小心!」他七手八腳要搶救,好死不死,一手握住她小巧的椒乳,一手扯落她浴袍系帶,那張教她垂涎許久的俊唇還巧合地印上她嘴角。

這是……什麼狀況?

汪藍瞪圓眼,腦海一片空白。

她在作夢嗎?這麼荒謬的狀態怎麼可能是現實?她怎麼可能整個人滾到他懷里,還半果著身子?

是夢,一定是夢。

昨晚在他面前意外全身,今日在他懷里被他輕薄得徹底,都只是……一場夢吧?

「是夢,一定是夢——」她喃喃申吟。如果不是,她不如一頭撞死算了!

認出她的窘迫,他揚揚眉,輕聲笑了。

她倒抽口氣。

他似乎更樂了。「說真的,我也很想配合你說謊,寶貝,但我實在不善於自欺欺人啊!」

喔,她真恨他!

汪藍閉了閉眸,一方面為自己狼狽的處境哀悼,一方面也硬生生吞下想親手掐死眼前這男人的沖動。

「既然這樣,你何不好心一點幫我站起來?」她盡量保持尊嚴地建議。「我會很感激你的。」

他新奇地望她,仿佛料不到她會如此反應。

「你還呆著做什麼?快放開我啊!」她被他看得羞窘不堪,又惱又恨。

他微微一笑,雙手撐住她肩膀,幫助她擺正身子。

「謝謝。」她敷衍地道謝,忙著想站起來。

他卻按住她。「別急。」

「干什麼?」她不耐。

他邪邪挑眉。「以你現在的情況,我建議你還是別貿然站起來比較好。」

「啊。」她視線一落,驚覺自己還處於浴袍半敞的狀態,連忙收攏衣襟。

只是雙手握攏了衣襟,就分不出空來系衣帶,想騰出手來,又怕這一動春光再度外泄。

她尷尬地咬唇,進退不得。

他看著她,眼神逐漸深沈,好一會兒,才嘆息地說道︰「我來幫你吧。」雙手拉住她的衣帶,靈巧地替她打了個結。

「好啦,你可以站起來了。」

不等他伸手扶,她已急忙搖搖晃晃起身,惶然的眸左顧右盼,就是不肯看他。

「我……呃,我一找到鎖匠開門馬上就走。」故作冷靜地聲稱。

「那當然。」低沈的嗓音含著笑意。「難道你還想繼續賴在我家嗎?」

「當然不會!」她憤慨地瞪他一眼,只是視線剛一接觸他俊俏的臉,又倉皇移開。「我、我……借一下洗手間。」紅著臉,飛也似的逃離現場。

他好笑地看著她的背影。

瞧她像逃難似的,讓他抱在懷里,真的有那麼可怕嗎?

黎明淳笑著搖頭,過一會兒,臉上濃濃的笑意慢慢轉成一聲嘆息。

他攤開雙手,呆看著。

這雙手,到現在還隱隱發熱,還深深記得方才擁她入懷的觸感,那一瞬間的強烈悸動——

心跳得好快啊!他苦笑著低下頭,看向胯下的昂揚挺起。

丙然男人的生理反應還是最誠實的,不論心里怎麼想、表面怎麼裝,明眼人只要一看,都能輕易識破。

幸虧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,汪藍還像一顆青梅,生澀得緊,否則他八成早就被她看穿了。

因為她的純潔與毫無經驗,他才能暫時在這場游戲中,居於上風——

第六章

她完全處於弱勢。

生平初次對男人動心,結果竟落到如此田地,對方根本一點也沒把她放在眼底。

「唉!」汪藍趴在沙發上,對自己重重嘆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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