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性費洛蒙?」
「嗯,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?異性之間相互吸引是因為性費洛蒙的關系。一定是那家伙身上的性費洛蒙跟我很合,所以我才會喜歡上他。沒錯,這麼一想就可以解釋了,嗯,原來如此啊!」汪藍頻頻點頭,對自己頭頭是道的分析極為滿意。
趙蒂蒂與李丹蔻交換一眼,聳聳肩。看來要這個女天才真正明白何謂男女之情將會是個嚴峻挑戰,非一朝一夕可成。
「你們說我該怎麼辦?」汪藍拾起眸,誠懇求教。「看來這吸引力一時半刻不會消失,我要不要乾脆等十八個月後,看它會不會自動消失?」
「然後你這十八個月夜夜失眠害相思?」李丹蔻不屑地撇撇嘴。「這不是個好辦法。」
「那我該怎麼做?」
「還要問嗎?當然是主動去『撲』他啊!」李丹蔻一副理所當然。
「撲?」
「丹蔻的意思是你主動去『追』他啦!」趙蒂蒂換了個一般人比較能理解的動詞。「他不來追你,你只好去追他嘍。」
「我去追他?怎麼做?」對男女之間的追逐調情,汪藍完全狀況外。
「首先要盡量多制造一些與他獨處的機會。」趙蒂蒂搬出從書上學來的戀愛教戰守則。「你現在既然跟他是鄰居,近水樓台,要先撈到月還不簡單嗎?」
「怎麼撈?」汪藍還是不懂。
「就像你昨天那樣啊,隨便找個藉口去他家閑晃不就得了?你不是說他愛吃甜點嗎?那你做個蛋糕給他吃好了。」
「可是我不會做啊!」
「只是隨便舉個例而已,誰說你一定要自己做了?去外面買也可以啊!只不過如果知道是你自己親手做的,他可能會比較感動吧。男人啊,最抗拒不了賢慧的女人了。」趙蒂蒂感嘆。
「這樣啊。」汪藍點點頭,在心里默記。「然後呢?我直接送蛋糕去他家就好了嗎?」
「當然不是啦,你當然要想辦法進屋去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跟他聊天,試探他喜歡什麼,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,說不定可以約他一起去看個電影什麼的。」
「如果他不喜歡看電影呢?那該怎麼辦?」汪藍愣愣地問。
「嗄?」趙蒂蒂也愣了,這還要教?「那就看他有什麼別的興趣啊。去打球也行,你不是也喜歡打網球嗎?」
「如果他不喜歡呢?怎麼辦?」
「那就……」
「撲倒他。」趙蒂蒂還來不及繼續指導,李丹蔻已不耐煩地打斷,對兩人言不及義的愛情教戰相當不以為然。
「何必這麼麻煩?直接撲倒他不就得了!」
「怎麼撲?」汪藍茫然。
「喂,丹蔻,你別亂教,藍藍會當真的。」趙蒂蒂趕忙制止。
李丹蔻不理她,壓低嗓音。「你听好,藍藍,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,只要擺平他下半身,他上半身自然就由你操控了。」她陰森地微笑,明眸還不懷好意地朝周遭一心想偷听的男人們拋了個媚眼。「那些什麼送點心、看電影的小伎倆都太迂回了,依我說,乾脆直接誘惑他比較快。」
「誘惑?怎麼誘惑?」汪藍很好奇。
「這個嘛……」李丹蔻嫵媚一笑,眼神因算計而深沈。
不甘不願、磨磨蹭蹭了許久,汪藍終於下定決心豁出去了。
倒追就倒追吧,又怎樣?雖然是略略小傷女性自尊,但也總比什麼都不做,光在家里等著王子騎白馬來,結果等到天荒地老,白白浪費無數時日害相思病來得好。
她決定遵從經驗豐富的李丹蔻之建議,主動去「撲」最近害她心頭小鹿亂撞的男人。
只不過就算是撲,也要有點格調,總不能開門見山就在人家面前輕解羅衫吧?適當的「前戲」還是要演一演的。
於是這天,她刻意在回家路上,買了黎明淳贊不絕口的那家紅豆餅,在自家屋里忍耐著捱過晚餐時間後,才捧著紙袋推開門籬,穿過院落,到他家大門前按鈴。
他正好在家,一副休閑打扮來應門。
「藍藍!」一見是她,他熱情地打招呼。「怎麼忽然來了?不是今天又要停電了吧?」
她暗暗捏紙袋。「我只是問問看你要不要吃。」
「吃什麼?」
「這個。」她捧高裝著紅豆餅的紙袋。「我買太多了,一個人吃不完。」
他挑開紙袋瞄了一眼。「是紅豆餅?要請我吃?」好訝異。
「嗯哼。」
「哇!真是太感謝了,我正想出門吃飯呢。」黎明淳接過紙袋,隨手拿出一個咬一大口。「嗯嗯,好吃,可惜有點涼了,不過沒關系,我用微波爐熱一熱好了。謝啦!」
「不客氣。」她淡淡微笑。
他狼吞虎咽吃完一個紅豆餅,看見她還站在門口不動,劍眉一挑。「還有事嗎?」
她一愣。
「是不是要我付錢給你?」他自以為是地猜測。「你等等,我進屋拿錢——」
「不用了!」她銳聲阻止他,狠瞪他一眼。「我沒那麼小氣巴拉的。」
「那你還站在這里干麼?」
等你請我進去啊!她沒好氣地想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黎明淳俯下臉仔細看她,擔憂似的皺了皺眉。「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,走得動嗎?要不要我叫救護車?」說著,他將紙袋放在玄關旁的鞋櫃上,轉身就要去打電話。
救護車?這是什麼狀況?
汪藍愕然。「不用了,我很好。」
「真的不用嗎?可是你臉色看起來真的很難看。」他認真地強調。「非常非常難看。」
他愈是認真,她就愈火大。
「對啦,我天生臉色就不好看,行了吧?」白痴、笨蛋、木頭人一只!
汪藍氣悶,忿忿然扭頭就走。
第一次出擊,宣告失敗。
又掙扎了兩天,汪藍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,故意弄壞了家中的抽水馬桶,請他來幫忙修理。
「馬桶壞了?找水電工啊!」他理所當然地建議。
「我問過了,老板說他今天沒空。」她隨口編道。「我不想等到明天才修理,昕以來問問你會不會修。」
「這可就傷腦筋了。」黎明淳無奈地搔搔頭。「你瞧瞧我這雙手,白白女敕女敕的,像是做黑手的料嗎?」
她臉上浮上三條黑線。「只是修個馬桶而已。」婆婆媽媽的,他還算是個男人嗎?
「NoNoNo!寶貝,你要知道對彈琴的人來說,手是非常重要的,絕對要好好保養。」他義正辭嚴。
「只是打開抽水箱上面的蓋子,看一看而已。」要是她自己來修,頂多一分鐘搞定。
「真的嗎?」他還是好猶豫。「可是我從來沒打開馬桶蓋子看過耶,你確定真的不會弄傷手嗎?」
「算了!我自己修。」實在受不了這娘娘腔的男人,她決定放棄。
第二次出擊,鎩羽而歸。
咬牙切齒了兩天,她鼓起勇氣又去敲他家門。
他來應門,一手還拿著手機甜甜蜜蜜講電話,滿嘴花言巧語,听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。
「你等等喔,親愛的。」眼看汪藍臉色愈來愈陰沈,他暫停講電話,問她︰「有什麼事嗎?」
她繃著臉,好想就此瀟灑揮揮手,不帶走一片雲彩,可是轉念一想,還是故做鎮定地掏出兩張舞台劇的票。「我朋友送我的。」
他定楮一瞧。「舞台劇?屏風劇團的?」
「嗯哼。」
「要請我看?」
「嗯哼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看這出戲?」他臉龐發亮,笑逐顏開。
「我才……才不知道呢!」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幾乎教她睜不開眼,心口怦然狂跳。「只是剛好朋友送我兩張票……」